第402章
萧清朗决然离去。
宣平侯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他抬手捂住心口。
操！
真他妈痛……
萧清朗带着一身冰冷回到碧水胡同，进屋前的一霎他敛了敛心底戾气，迈步走进院子。
这个时辰，家里的人都歇下了，不出意外，堂屋里仍为他留着一盏灯。
他放轻步子走进去，顾瑶瑶又趴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睡着了。
灯光将她的脸蛋与眉眼照出一片柔和，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她眉心微蹙着，似乎睡梦中也不大舒服。
萧清朗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来，轻轻覆上她额头。
不烫。
他收回手。
他动作已经很轻了，可顾瑶瑶依旧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你回来了？”
萧清朗发现她脸色不大好，顿了顿，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瑶瑶蔫哒哒地打了个小呵欠：“没事。”
萧清朗看着她疲倦的脸色，心口微微一紧：“我吃过了，你去睡吧，以后不用等我。”
“没事。”她弯了弯唇角，“热水我烧好了。”
“我自己去打，你去睡。”萧清朗又催促了一次，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顾瑶瑶：“……好叭。”
她蔫哒哒地站起身，蔫哒哒地进了屋，蔫哒哒地躺在了床上。
她不是无病呻吟的性子，甚至有病了也若无其事，除非真的太不好受。
萧清朗从门缝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灶屋。
他没立刻打水洗漱，而是找出姜片与红糖块。
从前在乡下日子难过，家里连一块红糖也没用，还得上村子里借……如今家里日子不难了，只是她似乎对自己永远都不如对他们上心。
萧清朗熬了一碗浓稠的红糖姜茶端去顾瑶瑶的屋。
他厨艺不好，姜茶都熬糊了。
他轻轻推开房门，来到顾瑶瑶床前，轻轻地唤醒他：“起来喝点东西。”
顾瑶瑶唔了一声，费力地睁开惺忪的小眼皮。
她闻到了一股红糖与姜汁的味道，还有一点糊味。
她懵圈了三秒。
“能自己坐起来吗？”萧清朗问。
“不能。”本打算坐起来的某人又躺了下去。
萧清朗：“……”
萧清朗将红糖姜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将她从被子里扶了起来。
少女身躯娇软，带着诱人的馨香，有些令人心驰神遥。
顾瑶瑶在床头坐好，到这里瞌睡其实已醒了大半，她看着再一次被他端起来的红糖姜茶，眼神变得亮晶晶的。
相公给她煮红糖水了。
相公真好。
相公是怎么发现的呢？
顾瑶瑶是夜里来的葵水，她极少经痛，印象中只有在乡下来初潮的那一回，之后再没犯过。
今天严格说来也不算太痛，就是犯困、精神不济、外加一点肚子闷闷的难受。
明明她是可以抗下十级疼痛的特工，取子弹可以不用麻药，但不知为何，对这种经痛十分不耐受。
萧清朗将红糖姜茶递给她：“可以自己喝吗？”
顾瑶瑶刚伸出手，又默默地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我很虚弱。”
萧清朗：“……”
萧清朗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床沿上坐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顾瑶瑶张开小嘴儿，轻轻地抿住勺子，吸溜吸溜地喝了起来。
一碗红糖水很快见了底。
“还有吗？”她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萧清朗看着她寝衣都挡不住的圆滚滚的小肚皮，说道：“不能再喝了。”
顾瑶瑶的目光落在他捏着勺子喂她的那只玉手上：“哦。”
萧清朗又拿开清水让她喝了两口：“睡吧。”
顾瑶瑶听话地躺了下来，侧躺着看向他，模样有些乖巧。
萧清朗对上她不容忽视的视线：“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霸王娇说，哪里不舒服了？你可是能挨枪子儿的人！这点难受不能忍吗？
矫情娇说，可是肚子真的有点不舒服嘛。
最后，矫情娇将霸王娇抓起来，暴揍十八小拳拳，揍成五厘米大小，一脚踹了出去！
顾瑶瑶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肚子有点不舒服。”
“啊……”萧清朗哑巴了。
“你睡会儿，明天就好了。”
不如不问呢。
“给你揉揉？”
太亲密了。
萧清朗心底天人交战，他看向顾瑶瑶，顾瑶瑶正睁大一双无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他光说不干就是负心汉王八蛋超级大混蛋。
萧清朗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从一个小眼神里读出了这些东西的。
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给你按按。”
“嗯！”顾瑶瑶点头点头！
萧清朗探出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她的被窝，被窝里暖暖的，指尖隔着寝衣就已经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萧清朗犹豫一下，掌心覆上她柔软而冰凉的肚子。
这是第一次，他在清醒状态下真真切切触碰到她如此柔软的地方，他的掌心像是着了火，一片滚烫。
顾瑶瑶是想好生欣赏一下某人的盛世美颜的，奈何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她竟然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她的鼻子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萧清朗轻轻地抽回手来，为她掖好被角，熄灭油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
指尖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与馨香，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妥协得有些离谱了，他闭上眼。
萧清朗啊萧清朗，你在做什么？
顾瑶瑶这一觉睡得太好，竟是比平时起晚了，小净空已经练完功，吃完早饭，和萧清朗一块儿去国子监上早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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