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姜棋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是位老咽炎，嘶哑着嗓子仍旧坚持拖堂，负责到感天动地。

        寂莱接到姜棋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听说有义卖活动可以参加，姜棋一步跳两跳，开心地拉着妈妈，几乎是一路小跑往白亚宁学校冲。

        校门口人山人海。寂莱要给白亚宁打电话，翻遍了背包也没见手机，八成又忘在家里了。

        姜棋拉了拉她说：“妈妈，不用找了，你看他们都是直接进去的，咱们也跟着。”

        学校门口有很多一看就不是学生的人，老人、小孩都有，应该是周围社区的居民。他俩随着人群向里走，果然没有人拦。大概是因为学校活动，提前跟门卫打过招呼了。

        a校的中央广场足有两个足球场大，作为百年老校，能在市区里拥有这么大的自建广场，侧面印证了学校的社会地位以及录取分数线的豪横。

        围绕广场支起了很多摊位，上头用各种黑板、横幅、彩纸、气球写着各个系的名号，每个名号下几个甚至十几个标了班级的小摊位，除此之外，还有风格独特的各个社团的摊位。

        无数人忙忙碌碌穿梭其间，每个人看上去都喜气洋洋，有种过年庙会的热闹劲儿。

        广场中央搭建起舞台，音响灯光俱全。几个学生在台上调试着各自的乐器，音响里间或传来乐器的声音、啸叫声，夹杂着试话筒的“喂喂”声。

        寂莱向来怕嘈杂，这段在家里憋狠了，倒是觉得热闹也有热闹的好处，也跟着兴奋起来。姜棋更是开心，远远看见动漫社的招牌，拉着寂莱的手就往那边跑。

        动漫社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动漫周边，卡片、小扇子，书包，手机壳之类的，都挺精致，有些能看出是学生们自己手作的。

        因为姜棋是“好漂亮的小弟弟”，所以连买带送，身后的小书包很快就被塞满了。姜棋满足地牵着妈妈的手，拉着小姐姐们送的气球，奔向下个目标。

        “姜棋？”远处有人喊。

        寂莱回头看，一个穿着运动服，头发蓬松像蒲公英的男生往这边走，边走边挥手，她低头问姜棋：“你认识？”

        姜棋点头：“是小白哥哥的同学。”他举起手里的气球，冲刘辰挥了挥。

        无论天色怎么暗淡，人群如何拥挤，寂莱永远是最抢眼的所在。可能是皮肤亮白也可能是气质独特，更重要的是无法忽略的美貌。

        刘辰先看见人群里的寂莱，正惊为天人，发现美人手里拉着个男孩，还挺眼熟……这不是白亚宁的神童学生吗？

        不搭讪对不起咱这顶级人脉。

        “你好，我是姜棋英语老师的同学，我叫刘辰。”

        “你好，我是姜棋的妈妈。”寂莱微笑。

        “……阿……那个，您真年轻。”我靠，这张脸怎么能叫出阿姨两个字。美人多大岁数啊？怎么会有姜棋这么大的儿子？就算早婚早育得多早？？刘辰一脑门儿的问题。

        “不用叫阿姨，我妈妈比你们大不几岁。小白哥哥叫她姐姐。”姜棋小天使笑眯眯地帮他解围，“辰哥哥，小白哥哥x哪？”

        “哦，他去接暗恋对象了。”刘辰随口说，“校外的，迟迟没到，电话也不接。小白不放心，到校门口等着去了。你们逛多久了？累不累？不然先去我们班摊位坐会儿。”一段话说完，刘辰自己先呆住了。

        这曲导附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思忖一番，他把原因归结为眼前这位美女姐姐，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让人莫名觉得很柔弱，很需要人照顾。

        寂莱想了想，对刘辰说道：“不好意思，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她给白亚宁打回去，那边秒接。

        “你干啥？我等电话，先挂了。”白亚宁语气急切。

        “是我啊。我忘记带手机了，嗯，现在校园里，和你同学……刘辰在一起。”刘辰开心点头，美女一下子就记住了我的名字。

        白亚宁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来了就好，你跟他到我们班那里等我，别走开，我马上过去。”

        “好。”寂莱答应着，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刘辰。

        刘辰隐约觉得不太对，脸上风云变幻，纠结半天，支吾着说：“那个，他……他说是接人，我自己猜的是暗恋对象。”最后四个字恨不能自己吞下去。

        寂莱并不在意，笑着问：“请问你们班摊位在哪里？小白让我们过去等他。”

        上学的时候也觉得暗恋是美好的，可后来才发现，暗恋是藏不住的，没有被发现的暗恋只有两种，不够爱，或是不被爱。

        计算机专业的摊位，充满了男性气质。毕竟半和尚庙，弄些红红粉粉的，汉子们也不好意思往跟前坐。

        摊位正面裹着一整张蓝色写真布，机械背景上两行白色的大字：“网络连接世界，信息沟通心灵”。

        白亚宁急于和这张布撇清关系，解释说，这已经是能挑出来最能看的标语了。其他诸如：计算机融汇东南西北情；学海无涯电脑作舟；敲敲打打走向世界……之类的，都在几轮筛选中，败下阵来。

        曲导瞒着学生们，从办公室里拖出这张写真布的时候，大家都很绝望。花费半个小时，很认真地讨论要不要把它翻过来挂，后边白色真的挺好看，但被曲导断然拒绝。

        他们班每年垫底不是没有原因的。

        同学们捐赠的键盘、鼠标、音箱等电脑配件占了半壁江山，计算机专业书籍排了两排，形态各异的优盘、台灯占了一排，剩下的被手机壳手机膜霸占，竟然还有免费贴膜的服务。

        一个男生戴着黑框眼镜，全神贯注地贴着第一单生意，手法相当别致，不去按摩可惜了。

        寂莱起先是和姜棋一起坐在摊位后面的，总有人隔着前排一众男生，转着圈向她询问价格，完全无视黄底黑字的价格牌。

        寂莱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站在摊位前，面带微笑，有问必答，不懂不会的就叫白亚宁和同学们帮忙。他们的东西定价非常良心，尤其几个二手机械键盘，原价几百块，只卖88，几乎是秒杀。

        优盘和台灯也卖得很好，一会儿功夫出去大半，负责补货的同学忙得满头大汗，这还没有到正式开场。

        据曲导观察，但凡跟寂莱问价的都买了，连个犹豫都没有。

        果然，颜值就是生产力！

        摊位前人气暴增，曲导开心得不得了，招呼人给寂莱和姜棋买奶茶去。

        “别忙了，曲导，她不喝奶茶。”寂莱喜欢奶，喜欢茶，但两样兑在一起就不喜欢了。白亚宁从桌台下面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寂莱，另一瓶丢给姜棋。姜棋哀怨地看着白亚宁，白亚宁只好拎回来，拧开再给他放到手里。

        寂莱喝了一口水，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沓明信片和书签，递给白亚宁：“我带了这些，你看看可不可以卖掉。本来是夹在画册里的赠品。这还有几张我自己闲暇时候画的小书签……”

        话没说完，看见白亚宁快速把手绘书签塞到自己衣兜里……这是带来义卖的，假公济私什么的合适吗？

        白亚宁扫了下摊位上的付款二维码，在手机上快速点击着，说：“我买下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可是萤火大神手绘，千载难逢啊。

        刘辰探过头来看的时候，白亚宁手里只有印刷的明信片了。

        “哇，帅啊。”

        寂莱的画风很飒，男女通杀。

        周围几个同学凑了过来，一人几张分着看：“我喜欢这张，多少钱？”

        “……五十。”刘辰颇有经商头脑，一看人群聚集，立马喊了个高价，“五十一张，数量有限啊。”

        微信到帐提示音连续响着，百十张明信片很快就卖光了。

        有几个识货的从别人手里看见明信片，认出是萤火大神的作品，转过来要买时，已经没有了。

        “……这么抢手吗？”寂莱很惊讶。

        “不然你以为出版社为什么给你那么高的价位买画？”姜棋淡然道。早知道老妈要把自己的明信片拿过来义卖，他就拦着了。看看小白老师就知道，暴露身份会很麻烦。

        现在就够麻烦了，暗恋什么的……唉，大人间的事真复杂。

        果然，很快就有人发现，明信片有几张是珍藏版，发行量极少，竟然在这种公益义卖里出现了近十张。

        摊位很快被萤火的粉丝围了上来。

        刘辰站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踩在摊位空隙，大声喊：“没了，没了啊，明信片已经全部卖完了。”

        遗憾声声，有人问：“请问你们进货渠道在哪里？”

        ……刘辰语塞，看向寂莱和白亚宁。

        寂莱一脸无辜，小楠给的。

        白亚宁救场：“我在书店打工，这是进书时多出来，已经全部拿过来，卖完就没有了。大家看看别的。我们这有最新款的手机壳，免费贴手机膜。”

        戴黑框眼镜的男同学矜持地冲顾客点头示意，仿佛站在领奖台上。

        叹息声中，粉丝渐渐散去，在白亚宁他们的卖力推销下，或多或少买走了些小东西。

        曲导听着钱响，抱着手机，乐不可支。谁发明的微信收账音，真实善解人意。这才开张不到半小时，赚得比去年前年加起来还多，一雪前耻啊。风水轮流转，我要把前两年收到的嘲笑都丢回去！

        脸上的笑容看得刘辰想给她递个黑色眼影，还有姨妈色的口红。

        太阳西降，明月高升。天幕徐徐拉黑，正戏才刚刚开场。

        各个摊位上亮起五颜六色的彩灯，广场中央的舞台华灯璀璨、音乐激昂。学校诸乐团、歌团、舞团的风云人物开始轮番上台展示才艺。

        整个中央广场气氛拉满，从老街庙会直升绚烂嘉年华。

        教室、图书馆蹲守的学霸们被热闹的氛围吸引，从各个教学楼涌出，逐渐汇集在广场上。这个公益活动能持续多年，长久不衰，绝不仅仅是爱心的力量，师生们是正经当个节日在过。

        曲导指挥大家把蓝白两色的彩灯挂满摊位。在各种红黄粉绿的潮流里，沉静得很突出。反向突出也是突出，又或者天黑了，写真布不明显，总之，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姜棋早就坐不住了，跑出去转了好几圈，只看不买，心痒难耐。回头可怜巴巴地拉着寂莱和白亚宁，要求去玩。

        白亚宁拉着他的小手，隔着半个摊位，大声请假：“曲导，我陪玩去了啊。”也不等回复，拽着寂莱就跑。寂莱正给客人翻出一个青蛙优盘，来不及放下，已然被拉着跑出两个摊位。

        “小白哥哥，我们去那边。”姜棋秤砣式后坠，拉着白亚宁，指向反方向。闪闪亮亮的黑白棋子在灯光下闪烁，夜光鱼饵一般，引诱着姜棋。

        三人穿梭在人群里，超高颜值吸引无数瞩目。

        一路走来，白亚宁遇见不少熟人。打过招呼后，不约而同看向寂莱。白亚宁不知道怎么介绍，姐姐？自己不愿意。女朋友？他不敢。老老实实点头寒暄，然后开溜。

        寂莱看着好笑，白亚宁只在私下里喊她姐，外人面前很避讳这个称呼，也不叫她寂莱，就那么混着，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寂莱今天穿得简单清爽，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搭配宽松的白色连帽衫，扎着马尾，清纯可爱，混在学生堆里，毫不违和。

        两个小女生穿着洛丽塔的小裙子，胳膊上挂着一排猫耳朵兔耳朵的发卡，向寂莱推销着：“同学，买个发饰吧，很好看的。”

        “你看，还能发光。”她们自己也戴着，粉色的小灯在发卡上闪动着，很可爱的样子。

        “我戴有点幼稚了吧？”寂莱犹豫着，手却老实不客气地挑了一个小猫耳朵发卡，往儿子头上戴。

        “哇！弟弟戴着好可爱啊。”两个女孩子惊呼。

        姜棋面无表情，任由老妈摆布。

        “就买这个好了。”寂莱开心买下。

        两分钟后，她就以姜棋不喜欢为理由，心安理得的把发卡戴到了自己头上。

        白亚宁被这一番操作惊讶到目瞪口呆。

        姜棋毫无波澜，拍拍他的胳膊，安抚道：“女生嘛，腼腆害羞，习惯就好了。”

        头顶发光小耳朵的寂莱像只美丽的妖精，人群里更扎眼了。

        白亚宁敏锐地感觉到身边围过来的人群变多了，目光聚集在寂莱身上，让他很不安心。

        “这个面具很好看。”姜棋小天使跑到一个面具摊位面前。人群什么的最讨厌了，欺负他个子小，呼吸都不顺畅了。

        白亚宁赶紧应和着，目光快速在几排面具中浏览着。

        “那个……”他和寂莱同时指向一个白色蕾丝面具。面具做得很精巧，镶嵌着珍珠，还有羽毛装饰。

        问题来了，挡住眼部后，寂莱的红唇更加娇嫩夺目，白亚宁禁不住想起那天擦过耳际的触觉……

        “不然……还是别戴了吧。”白亚宁觉得跟寂莱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对自己定力的巨大考验。

        寂莱不肯，她很喜欢这个面具，又指着一个男士黑色面具：“你好，请把这个面具拿给我们，谢谢。”

        她把黑色面具罩在白亚宁脸上，显得他的鼻梁越发高挺，皮肤更为白皙：“你戴这个。”

        她的手指碰到白亚宁的脸上，像冰晶一样。

        怎么这么凉？白亚宁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两人均是一愣。

        “额……你的手凉。我，我自己戴。”白亚宁赶紧拿过面具戴好，手指上还残存着滑嫩的触感。

        寂莱微微一笑，把手塞进衣兜。

        “妈妈，我想要这个乔巴的帽子。”姜棋小天使说，大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寂莱。

        学生们的想象力是没有穷尽的，摊位上卖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小宠物。

        猫猫狗狗什么的，宿舍没办法养，仅有的一两只，更像是卖家的私有宠物，乖巧地趴在一边，任由过路的爪子们摸。

        小鱼比较多，摆动着大尾巴悠哉悠哉地游来游去，巴掌大的小缸，愣是游出了江河湖海的从容。还有小乌龟，干瘪着身体，相互踩着往盆外爬，也不知道哪边才是地狱。

        姜棋正努力打消寂莱买小仓鼠的念头。

        寂莱堪称宠物杀手，养什么死什么，这些年，除了姜棋小朋友坚强自救，活了下来外，乌龟在她手里都无一线生机。

        “以前养不活，不代表以后不活，而且我还没养过仓鼠哪。”

        “不行，你画起画来连我都顾不上，哪能照顾仓鼠？”

        “那个学生说，它们很好养。”

        “不要听信广告。”

        “可是很可爱啊。”

        “我更可爱。”

        白亚宁看着一只带面具的猫和小鹿乔巴你一言我一语很认真地为仓鼠辩论，忍不住想笑，又怕殃及池鱼，憋得胸口疼。

        “饿不饿？先去吃东西啊？”

        “对哈，我们还没吃晚饭。”

        话题转移成功，仓鼠逃过一劫。

        小吃街因为有油烟，被安置在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这是把外头小吃街的摊子都请进来了？寂莱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吃摊儿感叹。

        “不至于，大多还是学校食堂的小吃，有些是学生们找进来的。仅此一天，学校也乐得放行。”白亚宁说。

        “妈妈，我想尝尝臭豆腐。”姜棋捂着鼻子，指着挂着湖南臭豆腐招牌的摊位说。

        “乖，别捂着鼻子，不礼貌。”寂莱小声说。

        “……姐，你眉头皱成那样也不太礼貌吧。”白亚宁声音更小。

        “我有吗？”寂莱转头向后，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走，吃！”

        两分钟后，白亚宁临危受命，去买臭豆腐，寂莱和姜棋远远找了个烤肉摊位摩拳擦掌的等待。

        “妈妈，小白哥哥暗恋你吗？”姜棋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不知道，都说了暗恋，我怎么会知道。”现在小孩子脑子里都是什么？

        “如果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

        “不会。”寂莱很坚定。

        “为什么？”

        “小白哥哥和小棋一样是小孩子啊。”

        “那就是说，如果小白哥哥不是小孩子，你就喜欢喽。”企业级理解。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爸爸的。”姜棋感觉一股侠气自胸中升腾。

        why？告诉姜筠又怎么样，我们离婚了。寂莱完全不想和姜棋讨论这个话题。

        比谈恋爱更甜的，是看别人谈恋爱。如果是俊男美女简直是蜜里加糖，甜上加甜。

        白亚宁把臭豆腐插上竹签，递给寂莱，顺手接过寂莱手里的纸巾，两人相视而笑。

        “真养眼啊。”曲导感叹。哎呀，要疯了要疯了，俊男美女随便做点什么，就是偶像剧的画面。

        刘辰忙里偷闲，遥望过去：“曲导，你不是近视吗？”

        收获一枚大白眼。

        曲导循循善诱：“刘同学，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世界，不知道有种高科技产品叫隐形眼镜吗？”

        “那个男孩是美女的儿子？”罗英颢刚从教室过来，还没搞清楚状况。

        “嗯。”刘辰趁着有人接班，赶紧扒拉几口炒面。

        “离异？美是真的美，可是带个孩子……多大岁数了？”

        “……应该是离了吧。你管那么多。人小白喜欢。”

        “我也喜欢，就这长相这身材这气质……大我二十我也认。”旁边一个同学说，引来一片嘲笑：“人家看不上你。”

        “瞅瞅人家这觉悟。”刘辰比划了下罗英颢，“爱情不能被世俗所困。而且你不知道她那个儿子有多聪明，我就没见过那么懂事儿的小孩儿。”

        “我就说嘛，他得傍个富婆。”张超一直在一旁看手机，这会儿冷不丁插一句。他举起手机，挨个给他们看：“那女人一件上衣顶咱们四年学费了。”

        手机所过之处，惊起“哇”声一片。

        曲导也探头过来看了看价格：“我的天。”

        她抬头再看看寂莱的衣服，就是普通一件白色帽衫，也没有多好看，怎么就两三万了？

        “美貌又有钱，白亚宁这是财色双收啊，还买一送一。”张超阴阳怪气。

        别人的私事，可以好奇，可以八卦，但是人身攻击大可不必。

        白亚宁在班里人缘不错，大家对寂莱印象又极好，没人愿意接张超的话头。一句话掉地上，没个声响，他自己咂摸半天，讪讪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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