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恐怖画廊(5)
郎舒齐离开以后,容予在浴缸里伸了个懒腰,漂亮的肩胛线一览无余。
玫瑰花瓣铺满了水面,也不敌容予己身的半分香气。
他虽在副本里,却无丝毫紧张,不紧不慢地清洗每一寸肌肤。
尤其是被郎舒齐触碰过的地方。
他虽以爱欲为食,却厌恶他身上过于浓重的血腥味。
容予没忘了饭前众人还有个找个机会“交换情报”的约定,不过如今他在众人眼中,已是一副烂醉的样子,按理不会有人自讨没趣来这里找他。
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至于通关线索?
啧啧,谁爱找谁去找吧。
希望今晚画家先生能给力点啊。
这一晚过的异常安稳,连一丝响动也不曾听见,并未发生容予梦中所见之事,他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不免就有一丝失望。
“520,你们这boss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一点正经事不做。”
昨夜他分明已经如郎舒齐所愿喝了个烂醉,这般大好机会,那伪君子画家偏又装起柳下惠来,当真好没意思。
好生不解风情。
【胡说,他昨晚可是干了一桩大事……不对,你你你你你究竟在想什么正经事!你你你你好不正经!】
“520,你觉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炸毛了?”容予懒散地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理散落肩头的长发。
【闭嘴!主神从来不会有炸毛这种可笑的情绪!】
主神,又是主神。
只不知与郎舒齐口中的主神是否是同一个人。
“时候不早了,走了520,我们画画去。”容予轻快地从行李中翻出自己惯用的画具出了房门。
他前脚才踏出房门,便闻见了一道隐约的血腥味,那味道很是浅淡,若是常人定然不能分辨。
容予眉头微挑。
这便是520所说的,郎舒齐昨晚干下的大事吗?
副本果然还是副本,不会当真那般和平。
只是不知触了郎舒齐霉头的,是哪个倒霉蛋。
容予的脑海里下意识就浮现了一个答案。
金丝眼镜。
以昨日画家的疯狂程度来看,金丝眼镜对他表现得那般亲昵,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容予默然垂眸,敛去了眼底闪过的一丝深意。
倒是可惜了一个上好的养料。
容予很快到了二楼画室,他几乎是来的最晚的一个,勉强踩着九点的钟声踏进房门。
此时的容予,已然又伪装成了昨日那般羞怯胆小、唯有涉及绘画之事才能“口若悬河”的模样了。
郎舒齐站在画架前,先到的玩家则围在他周围,见状,容予小心翼翼道:“郎先生,抱、抱歉,我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今天才起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您添麻烦……我的朋友都说我酒品不太好。”
想起容予昨晚乖巧地任自己揽住了腰送回房间去、又呆呆地嗅闻自己身上松节油气息,还当着他的面脱了鞋袜甚至衣服,郎舒齐浑身微微一热。
这哪里是酒品不太好,简直是酒品太好了。
如乖巧精致的瓷娃娃任人摆弄。
但郎舒齐昨夜已被主神敲打过一回,勉强想起了自己身为副本boss的职责,望向容予的眼神里虽仍是灼热而疯狂,但语气却比昨天显得公事公办得多。
“阿予没有酒品不好,”他不过稍稍迟疑一瞬,竟是将自己的心声说出,“阿予喝了酒以后,很乖。”
【正题。】
主神的意识言简意赅地在郎舒齐脑海中响起。
郎舒齐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勉强离那该死的玫瑰味远了一点。
“大家都到齐了吧?”
容予配合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疑惑道:“咦,怎么好像少了一人。”
众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面色煞白。
少了的那个人,正是唯一一个有经验的玩家金丝眼镜。
容予面上仍带着几分天真懵懂,仿佛不曾意识到少了一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奇怪,他平时最勤快了呀,不应该还在睡懒觉吧。”
话毕,他歪着头望向西装男,昨晚正是他们二人同住一间屋子。
西装男愣了一愣,嗫嚅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昨夜你们不是呆在一处吗?今晨你来画室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他?”郎舒齐语气微冷,仿佛很不高兴。
西装男神志愈发仓皇,抱着自己的头道:“我不知道,我记不清了!我、我怎么会没有叫他呢!”
“别急啊陈哥,”容予轻声安抚道,“我们现在去找他也不迟。”
“郎先生,我想他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郎舒齐刻意远离的那一段距离已然消弭于无,容予抓住了郎舒齐的衬衫袖子轻轻摇了摇,咬着下唇央求道。
“……好,”饶是有主神的意识时时监督,郎舒也齐实在无法拒绝青年的亲近,不由得哑着嗓子答道,“我们便一齐去找他。”
反正人也死了,主神最多罚他与容予太过亲近,应当也不会责难他失了boss职责。
容予始终不曾放开郎舒齐的袖子,将那名贵的衬衫抓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褶皱,郎舒齐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见,当真与他这般走了一路。
越靠近金丝眼镜的房间,容予便觉那一缕极淡的血腥气愈发明显。
众人很快到了目的地,西装男走在最前,害怕极了,便连门把手都旋了半天才能旋开。
众人心里清楚,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房间的陈设比起容予住的那间简陋得多。
但客人是自然不会问主人这样的问题的。
容予只敢在心里和系统“炫耀”一番。
“520,那个房间果真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
该死的郎舒齐究竟在开什么后门!再这样下去它要和主神打小报告了!
进门后容予装作好奇的样子,四顾望了一圈。
果然,他们的墙上有画。
墙壁上挂了五幅不同的人物画,有浇花的娇俏少女,有看报的中年男性,有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老人,有放羊的小男孩,有垂目思索的青年。
每一幅画都逼真得过分。
但五幅人物画未免有些太多了。
白日里看看也就罢了,若是半夜忽而惊醒,黑暗中看见墙上的人……
想想就觉得瘆得慌。
但容予不曾忘记自己的“人设”。
“郎先生,这些画都是您的作品吗?真的画得太传神了!”说这话时,他方才的羞怯一扫而空,已是放开了郎舒齐的衣袖,一双赤瞳更是璀璨若星,“等下郎先生一定要教教我啊!”
郎舒齐含笑应下。
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此来的目的了。
但是一众玩家没忘。
西装男颤抖着打开了套间内金丝眼镜所住的那间的房门。
床上,正躺着个安然睡着的人。
他的床铺整齐得过分,被单上不曾甚至没有一丝褶皱,好像一整晚都不曾翻身,这才没有弄乱。
西装男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唤了一声。
了无回音。
床上的人除却没了呼吸以外,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不、还有一处不太正常。
他紧闭的双眼微微凹陷,让人下意识就联想到了一个词语。
空洞。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之下,西装男硬着头皮再度上前,强迫自己忽略他冰冷的体温,撑开了那略显松弛的眼皮。
那里面早已没了眼珠。
而他那副金丝眼镜,在床头反射着淡淡的光。
“啊啊啊啊——”容予立时尖叫起来,却是被身侧的郎舒齐一把揽入怀中。
冰冷的手覆上了他的双眼,郎舒齐微微低下了头,在他耳边温柔道:“乖,阿予不要看,不要怕。”
而后,郎舒齐淡淡道:“这是怎么回事。”
言语之冷意,仿佛消散的不是一条生命。
“不是,520,你们这里的boss也太好笑了吧。”
被郎舒齐安然地护在怀里,容予开始不安分地笑话系统。
“大家还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呢,他居然反问大家是怎么回事。”
“真有个性,不过,我喜欢。”
【不准喜欢游戏boss!】
【不准!】
“昨天有发生什么异常吗?”郎舒齐皱眉,看向了西装男。
西装男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语调仿佛梦呓:“我好像、好像在梦里,见过他们……”
他的目光聚焦在墙上的五幅画上,而后逐渐涣散。
在梦里梦到了墙上的画?
听上去很是荒谬,但玩家们却不敢觉得荒谬。
“好了,不管他了,我会让人来收拾的,我们该去画室了。”郎舒齐淡淡道。
容予唇角微勾,却是将郎舒齐的袖子攥得更紧了些,如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节浮木。
“我、我怕……”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已是带上了哭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郎舒齐耳廓,很快便将那处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没事了,阿予别怕,我们先离开这里,”郎舒齐不再理会他们,柔声哄道,“我们去画画,画画就不怕了。”
显然,boss对容予的态度,比先前发生的所有事件,都要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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