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住院
上次这么疼的时候，还是自己在初二的时候。
那次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也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骨折。
估计这次也差不多吧。
“是右手吗？”记分的大叔关切地上前，试着动了动凌逸铭的右手。
“啊!别动!”凌逸铭痛叫一声。
“断了没？”大叔问了句。
“叔你这问的……”凌逸铭小声嘀咕了句，说:“应该没断吧……”
“你手机在哪？我打给你爸吧。”楚霈辞上前说。
凌逸铭看了他会，有些艰难的吐了几颗字:“我外衣里。”
高个儿跑过去把看台上的外衣拿过来，楚霈辞摸出手机流利地解开密码，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凌季时说马上到。
“你知道我密码？”凌逸铭艰难的说。
“嗯，上次看到，就记下了。”楚霈辞说。
“等我手好了，我就改密码。”凌逸铭有气无力的说。
“看您话都要说不出来了，您还是省点力气吧。”楚霈辞说。
凌逸铭不说话了，大叔小心的把他扶起来，和楚霈辞背靠背。
“我衣服里还有块巧克力，帮我拿下。”凌逸铭说。
“这就开始使唤人了。”楚霈辞拿出巧可力，撕开包装。
“我现在是病号，可怜一下。”凌逸铭说，依然是有气无力。
“你还要我喂你啊？”楚霈辞说。
“不然呢？”凌逸铭贱兮兮的说。
楚霈辞头一转，对着旁边的大叔喊道:“大叔，麻烦喂他一下。”
凌逸铭简直要吐血。
“你怎么这么记仇……”凌逸铭用还能动的左手捂住左脸。
一帮人笑的不行。
大叔笑着上前，接过巧可力递到凌逸铭面前。
“叔……给我留点面子吧。”凌逸铭低声说。
大叔笑着把巧可力递回给楚霈辞。
“你等着……”凌逸铭小声威胁。
“好啊。”楚霈辞很愉快的说。
凌季时很快过来把自家儿子接走了，楚霈辞顺带被拉上了车。
楚霈辞跟着进了医院，凌爸挂号去了，楚霈辞刚准备走，就被凌逸铭用仅剩的一只手拽住。
“干嘛？”楚霈辞转头。
“我还没吃饭呢，刚才在医院门口看到有卖盒饭的，你帮我买盒回来呗。”凌逸铭厚着脸皮说。
“怎么不叫你爸帮你买？”楚霈辞皱了皱眉。
“我爸挂号去了。”凌逸铭解释道。
“那就等你爸挂好号叫他给你买。”楚霈辞说。
“刚才看人挺多的，再说你都到这了，干脆帮人帮到底呗……”凌逸铭的左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臂，左右小幅度的摇晃。
楚霈辞沉默了会，嘴角上扬。
“求我啊!”楚霈辞说。
“趁火打劫呢你!”凌逸铭抬起左手指着他说。
“没有啊，这个看你愿不愿意了。”楚霈辞一本正经道。
“等我手好了，你给我等着!”凌逸铭咬牙切齿。
“我走啦。”楚霈辞站起身来。
“哎哎!哥我错了错了!”凌逸铭拽着人坐下来。
“还让我等着吗？”楚霈辞优哉游哉的左手拨弄右手指。
“不了不了!我求你帮我买盒盒饭吧。”凌逸铭说，认错十分积极。
“好吧。”楚霈辞站起来，往门边走。
凌逸铭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愤愤不已，最后十分憋屈的叹了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很快楚霈辞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顶着好多人的视线喂他吃完了。
凌逸铭厚着脸皮被他喂完。
吃完许久未归的凌爸总算回来了，带着他去了骨科。
楚霈辞看了眼后就回去了，凌逸铭转头看着他进了拐角处。
一片漆黑里家的方向是亮着的，对于平常实在是罕见。
窗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应该是哪个自己不知道的七大姨八大姑吧。
墨墨似乎有些兴奋，对着门吠了两声。
楚霈辞打开门，“咔嗒”一声门后露出昏黄灯光下的客厅。
给人的感觉暖暖的，平添几分家里少有的温馨。
沙发上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头手指轻巧地敲着笔记本电脑，听到响声转过头来，硬朗的面庞上浮现出几丝惊讶。
墨墨似乎有些高兴，往前走了几步，又被皱着眉的楚霈辞用力拉住。
墨墨好像意识到主人有些不太高兴，哈哧着坐在地上。
“回来了。”楚江说。
楚霈辞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拉着墨墨绕着沙发往楼梯走。
怎么以前没注意楼梯离门这么远？楚霈辞皱着眉想。
惯常的不回答，楚江也习惯了。
“你还没吃饭吧？桌上还有些。”楚江又说。
楚霈辞停下，冷声道:“让我吃你剩下的？”
“我还没动。”楚江解释道。
“用不着你施舍。”楚霈辞加快脚步，脚下的楼梯频率极快的“哒哒”作响。
十几秒后头顶传来门开合的声音，很快再次归于一晚的平静。
楚江抬头叹了口气。
楚霈辞打开冰箱，往墨墨的碗里添了些水和几个结冰的鸡腿。
墨墨乖巧的趴在碗前。
“以后要记得，不可以往那个人旁边凑，听见了没。”楚霈辞说。
墨墨站起来，一脸似懂非懂的对他哈哧着。
“算了，知道你听不懂。”楚霈辞叹了口气。
墨墨对着他叫了两声。
“听懂了？”
墨墨似乎肯定般的对他再次叫了两声。
楚霈辞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冰化了，楚霈辞把水倒了，墨墨大快朵颐。
你倒有东西吃，你的主人还饿着呢。
桌上的木柜上贴着张纸，边角已经起毛边了，纸张也有些泛黄，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截然相反的清晰，没受到什么磨损。
明天他约我去游乐场!
当时应该很高兴吧？都有感叹号。
很可惜，因为受伤被迫取消了。
大概我本身就不适合和人过度亲密吧。
楚霈辞把纸张撕下来，有些不舍的丢进垃圾桶。
三月最后一个星期四的晚自习，凉风习习，缓解着白天的炎热。
凌逸铭住院了，三月余下的星期变回原样了，无聊且平静，似乎之前的只是一场美妙的邂逅，空山新雨下的好梦。
进入的很突然，离开的也很突然。
“看你很无聊啊？凌逸铭那个话痨不在你很寂寞啊？”江晓东凑过来说。
“没呢。”楚霈辞说。
“我看看你画什么。”江晓东说。
楚霈辞把画本转了个圈。
简单基础的色彩，初看可以说并不细致，连画中人的脸都没描出来，便上了颜色。
线条描的很简单，只有色彩的渐变。
画风很治愈。
“是不是凌逸铭不在你有点伤心啊？画风这么治愈，是自己治愈自己心里的伤痛啊？”江晓东开玩笑说。
“不至于，我干嘛要为坑我钱的人伤心，他配吗？”楚霈辞不屑道。
“咦~我还不知道你啊？就是死鸭子嘴硬，口是心非的纯情小男生。”江晓东笑着说。
“没事把头扭过去，别烦我。”楚霈辞把画册转回自己面前，拿起笔翻了页，开始描草稿。
“那我说事儿了，”江晓东小声了一点，“星期六陪我去买花吧，人我已经约出来了。”
“下手够快的啊。”楚霈辞头也没抬。
“不快，都一个学期了，快说去不去？”江晓东小声道。
“你谈恋爱还要我给你打助攻啊？我是不是到时候要在旁边加油助威？能不能有点用。”楚霈辞说。
“诶!我这不是不懂那些花语吗？”江晓东说。
“我懂关我屁事儿。”楚霈辞说。
“还是不是兄弟了!兄弟情呢！”江晓东拍了拍桌子，强调道。
“你继续。”楚霈辞淡淡道。
“到时候你就帮我挑花，再写花语，就可以了。”江晓东说。
“玫瑰花天下无敌，多省事儿。”楚霈辞敷衍道。
“才十七八岁的学生呢，再说那也太俗了。”
“还挑挑拣拣的，还没答应帮你呢。”楚霈辞说。
“事成了请你吃饭。”江晓东放出大招。
“好，我定店。”楚霈辞抬头道。
“行行!都可以，只要成了。”江晓东说。
“那我几点去？”
“嗯……到时候看吧，可别睡太晚了。”江晓东说，“另外，再把墨墨带过来，打听过了，路薇喜欢狗。”
“嗯。”楚霈辞应了声。
“那天不下雨吧。”楚霈辞问。
“天气预报都要给我翻烂了!”江晓东说。
“行，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楚霈辞说。
“我和她关系挺好的。”
楚霈辞低头不说话了。
“快回话啊！”
“同学，要不要去办公室喝杯茶，再打打游戏歇歇嘴。”地理老师在他旁边说。
周围传来一阵低笑声。
“老师，打游戏不歇嘴，还容易上火。”江晓东对答如流。
笑声瞬间淹没教室。
老师也不生气，开口道:“哦，那就去外面吹吹风吧，今晚上也不热，挺舒服的。”
江晓东站起来往门走。
“同学，试卷做完了吗？在这画画。就算你是艺考生也要注意文化成绩啊！”老师抬起画看了看。
“老师，试卷我做完了。”楚霈辞抬起试卷。
“整套都做完了？”老师有些不敢置信，放下画本翻着试卷。
确实是做完了，扫了下来几乎都是对的。
班里传来阵低呼声。
“不错，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师拿着试卷上了台。
“牛啊!楚霈辞。”后坐的高雯夸赞道。
楚霈辞笑了笑没说话。
“下星期就要考试了，不及格的抄卷子。”老师说。
班里一阵哀嚎。
平静的生活很快到了星期六，楚霈辞拉着墨墨打车到了约定地点。
“可算到了，路薇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江晓东上前拉着他往花店走。
“那走吧。”楚霈辞说。
“小哥哥要买什么花？也可以提前预定时间。”店主说。
“看看吧。”江晓东说，拉着楚霈辞在花架里逛。
“买什么？”江晓东问。
“茉莉花？送君茉莉，愿君莫离。”楚霈辞说。
“会不会被误会？”江晓东说。
“你要明点的？也行，那这个向日葵可以吧？”楚霈辞说，“沉默着坚持着的爱。”
“嗯……这个可以。”江晓东说。
“那写花语吧。”
“好，老板有没有便利贴和笔？”江晓东喊道。
“有的，拿来我跟你们捆着。”老板说。
“再拿朵百合吧。”楚霈辞建议道。
“好。”江晓东摘下几朵百合。
“一朵就够了，一朵百合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唯一。”楚霈辞拿了只剩一朵，重新插回去。
“那好。”
江晓东过去付钱了，跟老板要了便利贴和笔。
“是什么？”江晓东转头问。
“我对你就像向日葵对太阳一样，一直沉默着坚持着的希欢你。”楚霈辞说。
江晓东刷刷写下来，转头问:“还有吗？”
“你是我的唯一，就像这朵百合的意义一样。”楚霈辞说。
“小哥哥挺浪漫啊！长的又好看追你的人不少吧。”老板笑着说。
“对，才转来我们学校一个月，情书就有好几封。”江晓东说。
“你话怎么这么多？”楚霈辞踢了他一脚。
“多少钱？”江晓东转头问。
“30”老板说。
江晓东转了钱，自信满满的拿着花出了店，刚准备拐弯就看到高雯和何娅瑾夹着路薇，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然后立马怂回了墙角。
“怎么回事啊？”楚霈辞疑惑道。
“她们仨，高雯和瑾姐也来了。”江晓东紧张道。
“这正好有几瓶水，你上去打个招呼分她们几瓶。”楚霈辞把手里装着饮料的袋子递给他，趁他愣着把花拿过来，“快去，花我帮你拿着。”
江晓东扭扭捏捏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上去了。
楚霈辞拉着墨墨跟上去。
“人到了，路薇。”何娅瑾冲身旁的路薇咬耳朵。
路薇的脸一阵红潮涌过。
楚霈辞看了眼江晓东今天的对象，他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脸特别容易红，每天来学校时都像是跑过来，脸总是红红的。
“那是谁的狗啊？”高雯的注意力瞬间被走在前头的二哈勾过去了。
“楚霈辞的吧，没听说过江晓东家里养狗。”高雯上前，墨墨上前嗅了嗅她的鞋子。
“给摸吗？”高雯问。
“可以。”楚霈辞说。
三个女生全凑上来了，把墨墨团团围住。
突然临时变卦江晓东也不知道咋办了，捏着塑料袋跟个棒槌似的。
楚霈辞指了指路薇。
快，你懂我意思吧？楚霈辞对他使眼色。
江晓东喉结滚了滚，鼓起勇气对路薇递上水。
路薇的脸红着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江晓东顺下去说了句“不谢”。
唉，真是纯情大男生，一个会蒙一个会配。
“诶，光给路薇啊？都不分我们一瓶。”高雯转头过来。
“喏，又不会忘了你们。”江晓东终于恢复正常，分别给了两人一瓶。
楚霈辞顺势拿了一瓶，顺手把花递给他。
江晓东转头对他使眼色。
楚霈辞掏出手机把玩着。
意思很明确了，江晓东你自求多福吧。
江晓东见人不理，干脆向死而生，失而复得的勇气促使他递上花。
路薇抬起头来，慢慢站起来。
“路薇……我喜欢你。”江晓东说，声音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听见。
路薇愣了会，接过花。
三人突然紧张。
“那个……我也喜欢你……”
声音很小，好似蚊子叫。
楚霈辞拉着墨墨让开了些，高雯两人给了些空间，在一旁说:“拉手啊？”
江晓东拉住路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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