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公
许映霜首先打开了歌单。
映入眼帘的是这样的六首歌：《冬天里的一把火》、《饿狼传说》、《吻别》、《beatit》、《夜空的彼岸》、《火花》。
许映霜逐一搜出来听了一遍，基本是偏欢快的曲风，还都是上世纪的歌曲。鉴于这次活动也有海外玩家的参与，所以还特意选了三首外文歌。
原唱个个都是天王巨星，可以说翻唱压力相当之大。许映霜皱了皱眉，有些捉摸不透郁少危的选曲风格。
《偶像101》的第二期在投票结果出来不久后就开始了。
刘与藤满脸的春风得意，站在原地的时候都昂首挺胸。当主持人宣布他可以成为第一个选歌的人时，他风风火火的走到歌曲墙前，取下了《冬天里的一把火》。
这首歌演唱难度对于中国人来说不算高，编舞基本都是耍帅挂，不算很难，倒是非常适合他。底下一片唏嘘声，看来想选这首歌的人并不在少数。
郁少危是第二个出列选歌的人，许映霜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他一定要选《吻别》或者《夜空的彼岸》这种相对抒情的歌曲。
郁少危却毫无留恋的从这两首歌前路过。
许映霜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郁少危站在歌曲墙凝视了一阵，最终伸了手，摘下了《beatit》的号码牌。
许映霜简直想要尖叫出声。
搞什么鬼啊！你一个歌曲专精舞蹈瘸腿的练习生，到底是抽什么风才会去选迈克尔杰克逊的歌！
完蛋了完蛋了，郁少危要一轮游了。
接下来的第三名周宁也在歌曲墙抬着头看了很久，最终他冲着镜头笑了笑，也伸手取下了《beatit》的号码牌。底下立刻传来一片起哄声。
……许映霜已经生无可恋。
这个分组pk对观众来说倒是够刺激了，可对她来说，玩的是心脏啊。
一般来讲，每首歌的队长，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支队伍的人员素质水平，越高名次的队友选到好队友的概率越高。但是很明显，周宁的舞蹈功底远远优于郁少危，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而《beatit》这样一首编舞难度极高的舞曲，明眼人都知道选哪支队的赢面大。
接下来前十二名的队长都选完了歌，便该轮到队友来选择了。许映霜眼睁睁地看着好几个跳舞不错的练习生选了刘与藤和周宁的队伍，简直扼腕痛惜这些流失的人才。
只剩下最后几个练习生时，郁少危的队伍也还没有满员。
排在倒数第三的练习生白凯来回犹豫了好久，最后走到了郁少危的面前，悲壮道：“队长，我就指望你救我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刘与藤甚至还特意过来拍了拍郁少危的肩膀，表示了同情。
白凯这个练习生，颜值相当之高，大概有150左右。但是上帝开了窗之后，总会把你的门给堵死。他的唱歌跳舞都奇烂无比，所以即便拥有了这么高的颜值，也只能排在倒数第三。
对此白凯倒是很会安慰自己：要是没有这张脸，估计就直接倒数第一了。
郁少危对此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点了点头。
分组结束，选了同一首歌的两组被安排在同一个练习室里练习。
《beatit》这首歌的练习室里，场面略显滑稽。
周宁率领的b组汇集了大批的舞蹈精英，一组十个人里，起码有八个是擅长舞蹈的。他们学舞的速度相当之快，没到半天时间，大家的动作就基本学了个七七八八。
而郁少危带领的a组，则延续了先学歌后跳舞的传统，加之组里有几个美国和英国选手，大家基本也是半天左右就把歌给学透了。
第二天导师过来查房的时候，看到一组学完了唱歌，一组学完了跳舞之后，差点没给笑死。他点评道：“你们要是合并成了一组，就可以重新诠释什么叫唱跳组合。”
大家笑成一团，许映霜却笑不出来。
想也知道，学歌的的速度肯定比学舞快多了。
果然，从第二天下午，两组之间的差距就拉大了。b组在学完了舞蹈之后，学起歌来也毫不逊色。到第三天上午时，b组全组基本就能够边唱边跳的过完整支歌了。
而a组，第三天上午时连一半的舞都还没学完。
许映霜的脸逐渐变成了痛苦面具，看着白凯的时候，都恨不得买几瓶舞蹈药水掰开他的嘴巴灌进去。
怎么会有这么废物的花瓶啊！她在屏幕前看他们拆动作看得都快学会了，结果白凯跳得还是像只鸭子，还是只记不住动作的鸭子。
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b组已经开始跳得十分整齐了。而a组才刚刚学完了舞蹈，开始尝试边唱边跳。
许映霜已经完全不嫌弃郁少危的跳舞功底了，因为她发现，白凯简直比郁少危要差一百倍。甚至到了这时候，白凯还没有完全学会这支舞，仍然会时不时地忘记动作。
连郁少危都不能容忍了，他直接把白凯扔去了最后一排，试图隐藏全队的弱点。
临上台的最后一天，白凯看起来一副忐忑不已的样子，跑来问郁少危：“队长，我不会拖我们队的后腿吧？”
许映霜沉默了，拖没拖后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郁少危也缄默了，最后还是选择做个诚实的人：“有点。”
白凯立刻拽着郁少危的胳膊，一脸的痛苦：“我也知道，但我真的没办法。跳舞对我来说太难了，怎么也记不住。”
……但你唱歌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许映霜腹诽道。
“队长！”白凯指天发誓，“明天我一定好好努力，决不丢我们队的脸！”
“希望吧。”说是这么说，但郁少危的眼神里显然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第二天，《beatit》抽到了第一组对决的签，而b组抽到了先上场的签。
b组齐刷刷穿着一水的黑色西装，刚一上台就印发了底下的尖叫声。周宁作为领舞，更是每个动作都帅得令人目眩神迷。十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个人的part也都很稳，没有跑调的。一曲完毕，全场掌声雷动。b组的票数也一路上涨，让人看得心潮澎湃。
当然，其中不包括许映霜。
a组终于正式登场了，他们与b组相反，打歌服是整齐划一的白色西装。看起来也帅气非凡。白凯更是一上台就朝着台下挥手，笑容可掬，看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许映霜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果然，当《beatit》的音乐声响起时，白凯脸上的自信表情一扫而空，肢体逐渐僵硬，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不知所措。好不容易跟着前面的人混过了动作，歌词又唱的含含糊糊。
从舞台下看去，感觉白凯完全游离在整支队伍之外。其他人跳的是一支舞，而他跳的是另一支舞。
唯一让许映霜安慰的是，郁少危的发挥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原本应该是他短板的舞蹈，这次竟然完全没有拖他后腿。镜头聚焦在郁少危身上时，他邪邪一笑，用牙扯下白手套，用手指对着镜头开了一枪。
底下立刻传来一阵尖叫声。
a组跳完之后，底下的欢呼声比起b组跳完后，明显少了一大截。大家还在喘着气，话都没功夫说的时候，白凯却走上前去，拿过了话筒。
他眼眶含泪，声音急促道：“抱歉。”然后弯下腰去，对着台下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底下哗然一片。
最终的投票结果分为团队表现票和个人表现票，而个人的总票数是二者相加之和。b组拿到了的团队票为16740票，b组的所有人都可以加上。而a组的团队票则只有8355票，连b组的一半都没有达到。
周宁的个人票数为23670票，加上团队票后，总共为40410票。而郁少危的个人票数为23560票，加上团队票后，总共只有31915票。
两人的个人票差不多，但团队票却直接拉出了一道鸿沟来。
奇怪的是，白凯虽然跳得烂的要命，个人票数却拿到了15670票，在a组里竟然位居第三，让人简直难以置信。
回到后台的时候，许映霜终于忍不住朝郁少危说出了自己的困惑：“白凯舞台那么烂，为什么票数还能这么高？”
郁少危低头整理自己的手套，波澜不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
“什么道理？”
“对于个人来说，大家只会记住他印象最深刻的那个镜头。为什么大家都想抢killingpart？因为那是一整首歌最可能给观众留下印象的地方。”
“可是他跳得真的很烂啊？”许映霜仍然不敢置信。
“烂得让人印象深刻也是种本事，而且他脸不错，可能有些群众就吃这套呢？”郁少危说。
“那你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干嘛，反正你脸也不错，说不定跳烂点还能让票数高点。”许映霜很是不忿。
“如果能跳好为什么要跳烂？”郁少危拧紧眉头，“跳那么烂连累队友，难道很值得开心？”
“你是对的。”许映霜立刻做出判断，“下次不要再跟白凯一组了。”
郁少危不置可否。
接下来是《冬天里的一把火》舞台，刘与藤那组发挥得相当出色，最终他的个人票数还是压了周宁一头，稳居第一的位置。
后面的舞台许映霜只特别关注了《吻别》和《夜空的彼岸》，编舞难度跟《beatit》简直无法同日而语。许映霜觉得十分可惜，但一看个人最高票数才到《beatit》组的零头，又觉得郁少危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比赛选歌的时候，就是要选大爆曲。只要自己hold住了，关注度就是比难度低的歌高。
最终排名出来了，刘与藤第一，周宁上升至第二，而郁少危因为团队票数过低，滑落到了第六名的位置。
第六名这个位置，显得有些危险了。
不过还好只是第一次公演的成绩，后面还有上升空间。
许映霜打开面板，查看了一下目前的任务进程和包裹物品。
主线任务仍是获得出道席位，但是却多了一堆限时的支线任务，许映霜被吸引了注意，点了开来。
“任务一：在《偶像101》节目中获得c位。”
“任务二：在《偶像101》节目中，获得一次全场最高票。”
“任务三：在《偶像101》节目中，触发神秘事件。”
这三个支线任务的奖励都是一排问号，显得神秘至极。许映霜默默记了下来，打算到时候四处碰碰运气。
她关掉游戏，打开视频网站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偶像101》这个节目居然在二次元爱好者里走红了起来。游戏公司在视频网站上放了官方的高清版本，每个的播放量都破了百万。弹幕里和底下留言的除了玩家之外，竟然吸引了很多新人。
“这家游戏公司的美术好牛，脸捏得绝了。”
“太帅了吧我去，难以相信国产游戏的动作竟然这么流畅了。”
她迅速把进度条拉到了郁少危初登场的那部分，满怀期待的看起了弹幕和评论。
“这个叫郁少危的太帅了，蓝眼睛竟然能做出水流一样的质感！”
“我靠，是我最喜欢的酷哥类型！让我速速代餐一番！”
“这个声音……也太好听了吧！配音是谁？我从没听过这个声音啊！”
“我也没听过，唱歌也好听哎！真的太绝了吧！配音老师唱歌好听的也不多啊哈哈。”
“哎呀，跑调了，可惜。”
“其实感觉这个票低了呢……”
看完了第一期，她又打开了第二期。
虽然第二期是官方刚刚上传的，但是此时已经有2000+人同时观看了。许映霜立刻把进度条拉到了《beatit》的舞台，就看到了一票人正在狂夸周宁。
“这黑西装别把我帅瞎了。”
“周宁的野心感觉都写在脸上了，实力也很不错。”
“b组跳得真的可以啊，喜欢这个味道。”
“周宁果然票数第一，帅的很突出！”
她撇撇嘴，按下了二倍速，略过了b组的感言。
很快，进度来到了a组的部分，许映霜立刻松开了手。
“郁少危好帅！我要pick他！”
“好有队长风范啊，就这都还没放弃白凯。”
“白凯真的是个标准废物花瓶吧，我服了，换了我估计都比他学得快。”
“感觉其他人都好无奈……”
“舞台亮相还行，白凯难道最后学会了？”
“前面的想多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记得动作。”
“我的天！！！郁少危咬手套啊！！！”
“这一枪直接把我心都射穿了！救命哇！”
“白凯道歉了……哎，下次选个简单点的歌可能会好点吧。”
“问题是他也没啥选择权吧……”
“白凯票数居然这么高？”
看到最后，许映霜隐隐觉得有些不爽。
b组的绝对焦点都集中在了周宁一个人身上。而a组里，白凯居然凭着他的花瓶表现抢走了一半的关注度。
还好第二次公演是选位置pk的，她特意看了眼白凯的擅长项，觉得他大概率会选rap。只要郁少危脑子没坑，应该还是会老老实实选主唱，两个人应该分不到一组了。
她看着目前郁少危第六的排名，忧心忡忡。
毕竟出道席位只有七个，如果还有黑马异军突起的话，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这场零和博弈，实在是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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