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你是不是要对乱步大人有所表示？”江户川乱步说完, 又扭头看着她。
“……”
表示什么？感谢他送上的汽水差点把自己呛死？
铃科百合子带着一丝迷惑看向江户川乱步，同时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与谢野晶子正盯着她一言不发。
社长不着痕迹地将左手从腰间拿开，而伏黑甚尔紧绷的肌肉才刚刚松弛下来。
看来自己真的欠江户川一句谢谢, 但因为溺水的感觉太过难受, 她实在说不出口。
“我去洗一把脸。”
铃科百合子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洗脸, 津美纪跑去找出新毛巾递到她的身边, 还夸她脾气真好。
大概在搞不清状况的小孩子眼里, 她些许是被江户川乱步欺负了吧。
铃科百合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走了出去, 回去找社长谈话。
“你现在没事了吗？”社长看着他, 情绪多少有些复杂，“我会让乱步跟你道歉的。”
“我没生乱步的气。”倒不如说很感谢他。
就是感谢的话语不会当面说出口罢了。
“我刚才的样子不太好吗？”
面对这个问题, 社长犹豫了一会才点头。
半小时前——
铃科百合子忽然便忽然阖上眼睛，因头痛倒在了地上，他在慌乱之中把人搬到了客厅，但并无大碍。
她起初只是安稳地闭着眼睛, 但中途却是蹙紧了眉头, 缩紧了身子，像是在极力抑制恐惧一样。但到了后半段，她似乎开始变得绝望, 最后迸发出连他也无法忽视的杀意。
那种杀气不该是她这种年龄的孩子所拥有的。
“你刚才的表情很糟糕，梦到了不好的事？”
“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回忆起原本被遗忘的事了, 社长的能力原来还能恢复记忆吗？”
银狼觉得没有这种功能，但他也不是很确定。
“我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异能。”
“嗯？原来是拿我做实验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次我是开玩笑的，我还是很感激社长的, 我感觉能力确实有所提升。”
“那就好……”
银狼想起自己带着铃科百合子去客厅休息的时候, 江户川乱步便从他脸上猜出了他们的对话, 一时笑得人仰马翻。
银狼这才明白，是自己一时想得太多。
老实说，他区分不了铃科在何时在认真，何时在开玩笑。
银狼忽然感受到莫大的代沟，不知如何与她交流。
和满心纠结的社长不同，她虽然想起了不太愉快的记忆，但心情不算太差。
从现在开始，她随时可以使用level 2能力。
也就是说，她目前可以能摆脱重力的束缚，在某种程度上快速移动，一般的钢筋水泥墙也拦不住她，还能完成触之必死的绝技。
她的处境比之前安全了太多，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些问题。
既然是调整他人异能的能力，那么——
“社长，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了？”
银狼点了点头，但没有更多表示。
她不安地转动着眼睛：“不担心我会滥用这个能力吗。”
“倒不如说，安心了。”
“……什么？”
“你在压制自己的能力使用，所以到现在才只有这种程度，你怕伤到别人。”
铃科百合子彻底愣住了：“你是真心这么想的吗？”
银狼轻轻点头：“这很好，你可以试着更放开一点，我相信你的品行不会滥用自己的能力。”
“那只是你不了解我。”
银狼终于确认，铃科百合子是个性格十分别扭的人。
起初他遇见江户川乱步，觉得这是个奇怪的少年，但他的情绪反应至少是正常的，特别是在夸他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开心。
但铃科百合子却截然相反。
当他放下成见，真心实意地夸赞她时，铃科百合子的眼里却闪烁着反对和不悦。
“关于我的能力，别向任何人说出去。”
“自然不会。”
得到了社长的答应，铃科百合子便决定踏实点睡一晚上。
因为到访的客人一下来了太多，挤床铺就成了避免不了的事，表面一家之主，实为食物链底层的伏黑甚尔被迫睡了沙发。
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则去了客房。
而原本主卧的大床便给了她，与谢野，津美纪和惠四人一起使用。因为是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和一个三岁男孩，此时的双人床意外够用。
出于年纪的考虑，铃科百合子和与谢野晶子都睡在外头，津美纪和惠则是挤在里边。
铃科百合子拉过一条毯子，便背对着身后的惠准备睡觉。
但身后的男孩却戳了戳她的背。
要是换做以前，反射能力怕是要误伤到伏黑惠了。
“怎么了？”她无奈地扭过头问。
伏黑惠小声地在他耳朵边问：“你和我的父亲很熟吗？”
怎样的关系才算熟？
“你问这个干嘛。”
“家里第一次这么热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带着孩子来家里。她以前都是带我去陌生女人的家里。”
铃科百合子神色怪异道：“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
“他总让那些陌生阿姨照顾我几天。”
“……”哇哦。
伏黑甚尔再度刷新了铃科百合子对下限的认知。
“如果有需要，我帮你揍你爹。”
“不需要，我只是在想，父亲都是像他这样的存在吗？”
铃科百合子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想不同的父亲会有不同的做法，实际上，世界上有殴打虐待孩子的父母，漠视孩子的父母，但也有细心呵护，带着孩子嬉戏玩耍的父母。”
“你听起来一点都不期望父母的存在？”
“大概是从未拥有，所以不会特意想要，但你不同，还能抱有一些期待。”
“我不可能期待他来揍我和津美纪。”
“他揍人都收钱的，你们有钱给他揍吗？”
伏黑惠：“……”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但好像莫名有说服力？
“你快点睡，我就想办法让他带你们一起出去玩。”
铃科百合子扭头，强制合上了伏黑惠的眼睛，但这些胡诌的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愿相信。
伏黑甚尔会带孩子出去玩的景象，光是一想都觉得可怕。
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聊天，怎么哄孩子开心吧？
还是不想了。
而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打开手机，发现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学园都市将于今日对你展开一次围捕，行动将投入干扰能力使用的实验设备若干，8名暗部成员和共计100名志愿猎人，做好准备。”
收到这条短信后，她又收到若干条信息。除了这些人在行动前调查了她在横滨的关系网之外，剩余的都是关于此次参与追捕的能力者详细资料，从能力的优势到弱点，以及日常的作用都事无巨细地进行了分析。
信件的末尾，发件者x问她没有看中的能力者想归为己用。
铃科百合子看着信息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习惯单独行动，于是便回了条信息，让他把这些人留着给他自己逃出学园都市。
其实关于这次的信息提供者不是木原幻生而是x，铃科百合子还是有点惊讶的。
这两个人，都是帮助她和另一个人离开学园都市的合作者。
若不是江户川乱步所知道的情报有限，他会知道第一个离开学园都市的人物其实是y。
y对自身的隐私掌控力度近乎是完美的，就算是x和她联手都未曾知晓他的过去。
也许是因为各自都藏着不想说的秘密，他们三人（除去木原幻生）也说不上有多数，联盟也只在「摆脱学园都市的束缚」这个共同的利益上达成了一致。
现在没有离开学园都市的，就只剩x了。
“记得帮我留点设备，等我出去以后去你那拿。”x再次发来的消息，让铃科百合子微微皱眉。
那些设备之所以会投入这场作战使用，或许幕后就有他在推波助澜。
话说，她一个能力者凭什么要留下这种对自己不利东西？
虽然有点火大，但多亏他在幕后运筹帷幄，他们才能成功逃出来，铃科百合子便回了个“好”字。
x立刻秒回了信息：“外面的生活有意思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对于x来说是否算作有趣：“说不上来，至少十分自由。”
花了好长时间，x才回了一个“嗯”字，铃科百合子再次确认了他的闷骚属性。
这聊天水准，不愧是y也抢救不回来的水平。
结束了和x对话，铃科百合子趁着来找他的“客人”还未到场，用手机订购了一个大蛋糕。
正好与谢野晶子和伏黑惠的生日都在十二月，她能找个借口让他们庆祝一下。
确认付款后，铃科百合子打开收音机听了会儿天气预报，随后抬头看了眼江户川乱步：“我今晚会去甲板上放鞭炮庆祝，大概回来得比较晚。交给你一个任务，今晚别让任何人出门。”
学园都市出来的人多半心高气傲，以他们的作风，今晚必定会有很多人流血吧。
虽然他们的作风残忍，但这也确实方便了自己。
“不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话已经传达了，听不听可是你自己的事啊。
铃科百合子本不想搭理他，却对上江户川天真无邪的眼睛，多嘴了一句。
“我可以找人给你寄学园都市的食物，虽然零食的大多数口味都是试验作，但如果有你喜欢的，你可以选择一个作为你的专属零食。”
不，与其说是心软，倒不如说莫名有了一种想要投喂小动物的心情？
“这还差不多！”江户川乱步立刻笑起来，“我大概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稍微透露一点你的事情也没关系吧？”
“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铃科百合子在出门前和伏黑甚尔交代了几句，随即给尾崎红叶打了个电话。赶往擂体街，用之前定好的暗号联系到了明智吾郎，而对方的神色相当紧张。
“今天有很多来这里打探你的消息，好像知道你和我曾经联系过。他们看起来都不好惹，你还是快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就实话实说，我最近没见到你，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铃科百合子笑了一下。
当时他们这群孩子在袭击自己，将她带回基地的时候，擂体街的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们。
她早就知道，学园都市会识破她的马甲，掌握她之前的全部行踪。
其实他并不需要明智吾郎帮他打探学园都市有哪些人在找他，正相反，他是用来给那些人提供情报的。
“那好，我现在教你怎么赚钱，让自己有钱去上学。”
明智吾郎惊讶地望着她，铃科百合子不紧不慢道：“现在你见过我了，如果再有人问你，你就收费提供情报，说我今晚会去横滨湾找游轮离开，他们多少会给你一点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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