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是意识流

碾碎的玫瑰，垂死的鱼……
  宁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倒在透明的高脚玻璃杯里，淡黄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流下，透过灯光显出金黄色的波澜。
  宁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都要喝一点酒来助眠。
  回到客厅，黎漾雪正在看电影，他的侧颜线条清晰但不失柔和，与柳西年不同，柳西年的脸部轮廓是精雕玉琢般带了犀利的冷酷感，眼尾的痣，让柳西年的丹凤眼显得更加夺目灼眼。
  宁雨意识到最近老是频繁的想起柳西年，心中警铃大作，自己竟这般花心的吗？她确信自己对黎老师的心意绝对不假，但不知为何最近与黎老师相处时，总会想到柳西年。
  宁雨在客厅的角落坐下，手里的酒杯微微摇晃，酒液如同她心中的波动。电影的光影映在黎漾雪的脸上，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宁雨望着他，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黎漾雪感觉到宁雨的视线，转过头微笑着问道：“怎么了，宁雨？在想什么呢？”宁雨心头一紧，急忙摇头：“没，没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
  黎漾雪没有深究，只是轻轻地笑了笑，继续专注于电影。宁雨却越发感觉自己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对黎漾雪有着深厚的情感，他温柔、聪明，且对她极其关心，是她理想中的伴侣。
  一晚上，宁雨辗转反侧，梦境中是柳西年和黎漾雪交替出现的面庞。
  潮湿的雾气蒙上宁雨的眼眸，黑鸦似的长睫氤氲……
  宁雨看着面前的玫瑰花丛，带着露珠的玫瑰花蕊微微震颤，花丛里纷飞出一些闪着蓝光的蝴蝶，鬼魅妖异，突然，从玫瑰花丛里伸出很多带着细密小刺的藤条，将一个个振翅的蝴蝶缠绕绞杀，宁雨下意识后退，这时藤条丢弃那些破碎的蓝光蝴蝶，齐齐的伸向宁雨紧密地将她缠绕。
  她的衣服被藤条上的小刺划破，一寸寸碎裂，皮肤被摩擦的痒痛。
  她被整个拖进玫瑰花丛中，藤条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缠绕，一些被她压到的玫瑰花香混着泥土的腥味冲进她的鼻腔和大脑。
  宁雨纤细白皙的手腕被藤条紧紧缠绕，细密的血珠溢出，流进玫瑰嫩黄色的花蕊里，纠缠不清的拉着她的灵魂下坠……
  一颗小小的藤条，用自己尖锐的前端刺进刚刚吸收了血液的花蕊里，花朵颤抖地接受着支配，脆弱的花瓣摇摇欲坠，掉下几瓣来……
  宁雨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淹死的一条鱼，在这玫瑰花海里，被血红色的旋涡席卷坠落……
  黎漾雪坐在卧室的窗边，看着宁雨被梦魇裹挟的样子，似乎是觉得有些有趣，托腮继续观赏宁雨的表情。
  他此刻哪里还有平日里那温雅清俊的气质，丹凤眼下的小痣明艳无比，窗边的他披着月光，像是一位中世纪矜贵又美艳无比的贵公子，在他的庄园里欣赏着着世纪名画。
  当然，现在这幅世纪名画，就是床上的宁雨，她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清秀的眉头微微簇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黎漾雪起身，闲庭信步走到床边，这副清白皮囊下不知藏着什么凶猛妖兽，此时的月光都似乎微微打怵，墙上他的身影瞬间变化，血信翻覆，蛇尾搅弄春潮，好艳诡的一场交瘾贪欢……
  宁雨第二天醒来之后，全身觉得疲惫异常，兴许是夜里那场奇怪的梦，她洗漱好收拾好自己就出门上班，出门前黎漾雪突然上前拥抱宁雨，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宁雨脸红的抬头看向她的这个温柔浪漫的男友。
  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和不安。
  "宁雨，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对劲。"黎漾雪关切地问道，声音温柔而又充满了担忧。
  宁雨强颜欢笑，摇了摇头："没事的，可能只是最近工作有些累了。"
  黎漾雪紧紧地抱了抱她，语气坚定："如果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宁雨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暖流，黎漾雪总是如此体贴入微，可她的心却因为梦境中的那个场景而变得越发矛盾和挣扎。梦中的画面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但又让她无法彻底忘怀。
  工作的日子一成不变，但宁雨的内心世界却如同波涛汹涌。她开始尽量避免和黎漾雪单独相处，她怕自己再从黎漾雪的脸上看到柳西年的影子。但是，这样的行为反而让黎漾雪感觉到了异样。
  一天晚上，黎漾雪突然正色道："宁雨，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宁雨吃了一惊，随即情绪有些紧张，她知道，所有的逃避终究还是要面对。
  "我感觉你最近很疏远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黎漾雪的眉头微皱，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宁雨心头一痛，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让黎漾雪感到困惑和伤心。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自己的心事坦白："其实……是因为我最近总是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柳西年。"
  黎漾雪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是我之前没有意识到你的困扰。那么，你对他……"
  宁雨迅速摇头，她的眼神坚定："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柳西年只是单纯的好奇和……可能是一时的迷茫。在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并没有如此这般频繁的想起他，可能是因为他失踪的缘故，让我总想到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黎漾雪轻轻叹了口气，握住宁雨的手："我相信你。但是，我们之间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不要让误会越积越多。"
  宁雨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感激黎漾雪的宽容和理解。但同时她也意识到，如果不能彻底解决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这种伤害只会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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