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演讲
厚重的木艺大门阻挡住宴会厅内的一切嘈杂，岑渊接通视频电话，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乔雀枕在手臂上，歪着头眨巴眼，夕阳给她描上一层金色的花钿。左侧一瓶盛开的蓝色绣球未夺去美人半分色彩，倒显得人比花娇。
“现在快七点了。”乔雀眼中浮现狡黠的光，“你承诺过每天陪我去院子里散步的，你失约了。”
“不会失约，马上就回家。”
乔雀透过视频观察那边，岑渊虽还是早上出门时的装束，胸前却装点了一块银白色丝巾。身后亦不是办公室的布置，挑高的屋顶金碧辉煌，通顶的大柱是欧式风格，缠绕着枝蔓。
如此装潢的地方在s市不算少，但大部分都是只承办大型宴会。
“你去参加宴会了。”乔雀冷静地说，“是顾小姐的吧？”
“是。”话音未落，屏幕便黑了下去。
“乔小姐……”管家看着乔雀脸上的浅淡笑意，一时看不出这究竟是何发展。
“我想一个人静静。”
乔雀将管家打发走，一人去了小书房。
天空中蓝紫相交时，岑渊回到别墅。
管家一边开门一边解释：“乔小姐晚餐后便询问起您的去处，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便给您打了电话。”
“无妨。”岑渊并不在乎，抬头看向亮着灯的房间：“她在小书房？”
“是，结束通话后乔小姐就去了书房。”
岑渊进去时，乔雀大大方方地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园艺书籍。
窗户大开，风微微撩起轻纱。
毫无疑问，方才楼下的谈话她全听见了。
“在看什么？”
乔雀像是没听见一般，甚至将身子转了转，面对窗外。
直到岑渊上前蒙住了她的眼睛，才嘟着嘴将那只大手拍开。
“干什么？”乔雀怒视他。
岑渊一幅无辜的语气：“对着太阳看书伤眼。”
“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
“舍不得家中娇妻，早早回来。”
乔雀合起书：“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到不见你舍不得。”
“若不去一趟，这么将解除婚约的消息广而告之？”
见乔雀打量自己许久，岑渊追问：“这么？”
“只是惊叹于你居然能完好无损地回来。”乔雀起身放书，借机掩盖眼中神色。
“散步？”岑渊邀请道。
乔雀不痛不痒地道：“我已经去过了，你自个去吧。”
“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其实多锻炼对身体有好处，走吧。”
其实岑渊本意是等下班后带乔雀去餐厅享用一顿烛光晚餐，但谁知早晨一起，便被黏上了，只得带着个挂件一起去公司。
离开数日，秘书处的工位却没有人动，连桌边的小绿植都如离开时一般绿油油。
邱笑笑埋头于文件中，见到乔雀后还惊了一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即便只过去了一晚，但只要涉及到这个圈子里一点的人，都知道岑渊当众在顾家千金的洗尘宴上退婚的事。
邱笑笑做完临睡前都以为乔雀要开始准备婚礼了，以后见面也是老板娘和员工的关系。
“为什么不回来？”乔雀反问，又指指对方桌面上堆成小山的文件，“我帮你理理？”
邱笑笑不敢劳烦未来老板娘，支支吾吾想要拒绝，却被乔雀直接搬走一半。
“这是投标文件？”乔雀看到其中一份的标题。
“是为了r&a那个项目准备的所有文件。”邱笑笑解释，“庄秘让我整理，说是等会要给r&a那便再送一份去。”
“难怪这么多，还有以往的项目。”乔雀翻看片刻后道，“要不我整理过往项目吧，正好看看岑氏的辉煌。”
未来老板娘想了解公司过往，邱笑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将已经整理过的有关文件挑出来给乔雀看。
乔雀用这个借口哄得邱笑笑完全放松警惕，甚至将过往的部分机密文件都找出来给她看。
忙碌了一整日，岑渊的烛光晚餐计划自然也没派上用场，被乔雀以累为借口耍赖混过去。
岑渊心中对那场无疾而终的晚餐惦念在心，只是每次带乔雀去公司，她总会给自己找些事，若不带她去，便是冷脸相待。
终于，岑渊找到一个能带着乔雀出去逛逛的机会。
“去z大演讲？”乔雀有些惊讶，她只知岑渊有过国外留学的经历，却不知他也曾在z大就读过。
说来也好笑，当初她的第一志愿便是z大，若不是被养父母关在家里，说不定他们还会是校友。
z大向来有最美大学之称，岑渊见她有几分兴趣，抓住机会说了不少出色的景点，承诺演讲结束后带她去游玩。
乔雀将文件的一角卷起又松开，这几日她的探查极有成效，但去z大……
“好吧。”
演讲的消息早早放出去，当日挤在大礼堂外的学生人山人海。乔雀不愿在休息室待着，留下消息后便在校园中走动。
夏日的校园绿树成荫，阳光穿过缝隙投在路上，形成不规则的光斑。
青春朝气的学生们或抱着书三两成群，或骑着单车穿梭于人群中，口中谈论的都是即将开始的演讲。
“学妹。”
一只手从侧方探来，在乔雀肩膀上拍了拍。
穿着白t的男生见她回头有点羞涩地笑，尖尖的虎牙露出，一时间比投在眼前的阳光还刺眼。
“如果学妹要去听演讲的话，应该往那边走。”男生指了指反方向。
乔雀抿抿嘴：“我不是学妹。”
男生有些惊讶：“那是学姐？”
她摇摇头：“我不是学校的学生。”
“抱歉。”男生有几分尴尬地挠挠头，“我看你很年轻，还以为也是学生。”
“如果按年龄算的话，倒也没看错。”乔雀笑笑。
若是她能像大部分一样，现在或许也是和小姐妹匆匆赶往礼堂的一员，谈论着今天来演讲的名人，或许岑渊也将会出现在她口中。
“那你一定很厉害吧。”男生眼睛亮亮的，崇拜地看着她，“是不是传说中的天才，别人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硕士毕业，甚至在读博士的那种？”
有一帆风顺人生的人，甚至不会想到放弃读书这种可能性。
“不是。”乔雀垂目，“我没有读大学。”
男生喃喃：“抱歉，我……”
“没事。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再见。”乔雀转身。
“那个。”男生叫住她，“其实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的，加油。”
来往的人群在两人之间流动，男生看见她笑了，眉目舒展，如即将展翅高飞的鸟。
“谢谢。”
轻轻的两个字穿过人群，准确地降落在耳边。
这头，演讲完的岑渊看见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心跳漏一拍，直到看见乔雀发的消息才松开青筋暴起的手。
转头对李特助吩咐道：“她今天戴了那枚戒指，去查她的位置。”
校园中装饰简约的咖啡馆内，乔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明艳美人，颔首打招呼：“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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