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色婚礼 ［12］

红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苏堇，她的身影便在原地一闪，消失不见。
  眼看着到嘴的肥肉跑了，而且还跑得毫无预兆，红手虽然没有五官做不出表情，但冲着它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的动作，直播间的观众都能看出它已然陷入了迷茫。
  【噗，我怎么觉得这个邪神之力化作的红手有点萌？】
  【什么都觉得萌，只会害了你】
  【新人到底去哪儿了？她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系统把她传送出去了？】
  【不可能，系统从不会传送未通关的玩家出副本】
  【结合新人姐之前张狂的表现，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关系户？】
  【+1，弄不好她真是系统家的亲戚】
  【楼上怎么不干脆说她是邪神的化身呢？】
  【只有我在想，她会不会就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SSS+金手指持有者，人类阵营的天选玩家吗？】
  【不可能，她只是有一点小聪明，会一些三脚猫手段而已，绝不可能是这种级别的大佬，你们都别被她装到了】
  被各种怀疑的苏堇再次出现。
  她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鹿首雕像的后面，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锄头。
  在红手捕捉到她的气息朝她冲来之前，她高高举起锄头，砰的一声打碎了鹿首残存的左眼。
  左眼碎裂的那一刻，红手瞬间消失，虚空中传来新郎刺耳的尖叫：
  “你这该死的疯女人！”
  那叫声是用人类语言无法形容的难听，苏堇丢下锄头捂住耳朵，面露嫌弃。
  她说过多少遍，她最烦这种没骨气，只会躲在阴沟里吱哇乱叫的低等邪物了。
  这个新郎要是没有邪神之力庇佑，她早就绕过规则直接把他咔嚓了，才不会让他蹦跶这么久。
  像这样的废物，根本就不配当她的食物，就是把他捣碎了喂花，她都怕人花姐姐们嫌他臭，不稀罕吃。
  “你，你竟敢损坏科尔努诺斯大人的神像！等他突破封印后，一定会让你这个贱人后悔……”
  新郎怨毒至极的虚弱诅咒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苏堇又捡起了锄头。
  她一句话都没说，肢体动作却表达得很明显：
  只要他敢再废话一个字，她就把这破雕像再砸得稀烂一些。
  新郎的声音安静了一小会儿，又忍不住开始说话：
  “没用的，科尔努诺斯大人的神像不是你这种小角色就能彻底毁去的。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大人身上裂了的部分正在一点点复原吗，他伟大的力量永远都不会枯竭，你只是在做无用功……”
  还没等新郎神叨叨地念叨完，苏堇就冷笑着打断道：
  “我知道只是这样毁不了他的神像，我也没想毁去。别忘了，我和你还有婚礼之约呢。”
  新郎和邪神科尔努诺斯之间的神契就靠这尊低矮破旧的神像来维持。
  如果她毁了神像，反倒是帮助新郎摆脱了神契的约束。
  虽然新郎也会因此失去邪神之力，但他就不用在两天后举行祭神的仪式了，而他只要一直躲在那座阁楼里不下来，她就很难杀死他。
  他还活着，她就无法进入阁楼顺利通关。
  这是他在意识到不能直接用规则抹杀她后，为她设置的新陷阱。
  他赌她会被自己几句话就激得头脑发热，逞能除去雕像。
  但他错了。
  苏堇做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
  她看上去不在乎规则，可没人比她更了解规则，正如她深谙博弈之道，懂得利用邪物的弱点达成她想要的目标。
  新郎停止了激将法，他声音里充满怨恨，还有几分藏不住的畏惧：
  “你肯定不是普通人类，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堇抬起头，朝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勾唇微笑。
  直播间的观众都在这时屏住呼吸，因为她好像发现了有人在观看她，正在直视镜头。
  那种被她反过来观看的感觉，让很多人想起了一句话：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会凝视你。
  她这一瞬间的眼神，让绝大多数普通人仿若短暂窥见了深渊的存在。
  “等到合适的时机，你会知道的。”
  少女明亮的黑瞳里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彩，她青春美丽的面容被放大投映在众人的显示屏幕上，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在被她注视，她好像能透过屏幕和他们的灵魂进行对话。
  等到合适的时机，你们都会知道我是谁。
  直播间里先是沉寂了一分钟，然后不知是谁率先发出第一条弹幕，整个直播间陷入轰动。
  【你们都看到了吗？刚才，新人姐的眼神好像能穿过屏幕的限制，我感觉她真的在看着我，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现在都没消下去】
  【妈呀，我不敢再看她的直播了，她比这关的邪物还可怕】
  【退出直播间+1】
  有很多人都发弹幕说要退出，在线人数不断变化着，却是在渐渐变多了。
  有不少新来的观众都是被亲朋好友推荐来的，一时间大大小小的直播群里都在说出现了一个新人女直播，她很强势，是远远超出新人该有的水平，甚至超出了人类水平的强势。

  如果不是惊悚直播的视频不能截图录屏，早就有人把苏堇之前那些高能名场面发到各大社交平台，播放量轻轻松松就能破百万。
  鱼龙混杂的直播间里，鲜红色的VIP弹幕凌驾在密密麻麻的众多文字之上：
  【小心这个主播，她很危险。】
  【VIP哥又在装逼了】
  【现在谁看不出她不对劲？有本事你就说说，她到底怎么个危险法？】
  红色弹幕向来不回应其他观众对他的负面议论，这一次却很快回复道：
  【目前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是人类的希望。第二，她是要葬送人类希望的存在。】
  很多弹幕紧跟着发出，都是在反驳嘲弄：
  【这女的虽然有点诡异，但人类阵营的高玩有的是，她可能只是之前也玩过副本，然后运气好拿到了什么稀有道具而已】
  【VIP哥把她捧得这么高，不会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想当她的舔狗吧？】
  【惊悚直播间的VIP资格要充值999万才能买到，这位VIP哥真是有钱人，说不定人家真能得手呢？】
  【那也要新人姐活得到被他撩的那一天才行。你们只顾着看美女，就没留意到邪神之力都出现了吗？根据我观看了上千场直播的经验，凡是副本和邪神扯上一点关系，玩家绝对不会轻松通关】
  【是啊，这个副本已经不止是D级副本的难度了】
  与此同时，系统冰冷中性的电子音响起：
  【玩家苏堇在‘血色婚礼’副本触发了隐藏线，‘血色婚礼’副本从原有的D级，升级为C级副本。】
  按照规则，进入副本的玩家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系统在直播间的播报。
  苏堇不知道副本升级的事，当然，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无论是D级还是C级，都绝无可能困住她。
  她收回从某个倒霉的高阶邪物身上夺来的“反制”技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又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要回房间睡觉去了。
  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顺路踢了一脚地上的鹿首铜像，“什么破玩意儿，真挡道。”
  铜像好不容易自动修复好鹿角又断了，它抬起裂成无数碎片的红眼，死死地盯着苏堇。
  那眼神好像在说，我记住你了。
  苏堇猝然回头，回以铜像一个更恐怖的眼神，勾唇笑道，“科尔努诺斯大人，你最好真的记住了我。因为我不喜欢我要毁灭的敌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直播间：
  【是我出现幻听了，还是新人姐真的威胁了邪神？？？】
  【不是你幻听，也不是我精神失常了。而是这个炒蛋的世界，终于疯成了我们想要的样子】
  【看吧，我早就说她不是人类！】
  【系统，你搞什么鬼，怎么放进一个邪物当玩家？】
  【就是普通邪物也不敢挑衅邪神吧？】
  【看你们吓得那样，她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以为自己有点本事能对付得了一个最低阶的邪神像，就可以连邪神本尊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位姐什么都好，就是爱装逼】
  【+1她一定是不知道所有邪神像都连接着本尊的意识，才敢对科尔怒诺斯大放厥词】
  【你们一会儿说她是邪物，一会儿说她是瞎作的二百五，但我还是坚定我的猜测，她一定就是那个隐藏的天选大佬】
  【楼上才是真疯了，承载着全人类希望的大佬绝不可能是一个小姑娘】
  苏堇安然无事地回到房间，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来到大厅时，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女装大哥换了一身女仆装，正在任劳任怨地招待今天的客人。
  这些客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刻薄，把他这个一米九的壮汉都气得眼泪汪汪。
  看到苏堇的那一刻，他像是见到了家人，就差飞奔着过去扑她大腿了。
  “你怎么才出来？我还以为是昨晚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了你好久！”
  比起大哥的热情，苏堇的态度十分冷淡：
  “睡了个懒觉，起晚了而已。”
  她说着才正眼看向大哥，盯着对方的黑眼圈微笑道：
  “你气色这么好，昨晚也一定睡得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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