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考试
贺星晨一到家就直奔厨房，“宋姨，洗洁精放哪了啊？”
宋阿姨听到喊声，紧跟着进了厨房，见贺星晨举着个绿色的盒子站在洗碗池边，忙走过去道，“小少爷，放着我来洗就好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贺星晨笑了下，“洗洁精在哪呢？宋姨。”
宋阿姨只好把洗洁精递给他，“我记得你没带饭盒啊，晨晨？”
贺星晨洗盒子的手顿住，轻轻勾了勾唇角，“一个朋友给的。”
洗完饭盒，贺星晨从冰箱拿了盘宋阿姨提前洗好的青枣，边走边吃的上了楼。回到房间，懒懒的窝在转椅里回看kol战队昨晚的直播，不一会儿，一盘青枣很快就见了底。
贺星晨晃了晃转椅，转头突然瞥到房间角落立着的吉他。贺星晨走过去拿起吉他，吹了吹上面积的落灰，这还是小学六年级文艺汇演时，沈清带他去商场挑的。
贺星晨抱着吉他，盘腿坐在床上，循着儿时的记忆撩动琴弦。弹奏间，他仿佛又看到沈清站在台下为他鼓掌，弯着的眼眸里除了温柔还有对他的骄傲。
手背传来微湿的触感，贺星晨抬手飞快的抹了下眼角。床上反扣着的手机振动了几下，贺星晨拿起来解了锁，是微信的消息通知。
陈衍之：“我是陈衍之[笑脸]”
贺星晨勾唇笑了下。
贺星晨：“上次就已经打好备注了。”
陈衍之：“主要是怕某人又问我是谁[叹气]”
贺星晨发了一颗炸弹的动图过去。
陈衍之：“小同桌在干嘛？”
贺星晨：“你在叫一声小同桌，别怪我不念盒饭之谊[菜刀]”
陈衍之：“那我以后多送点，你多念几次。”
贺星晨被逗笑了，他发现陈衍之这人简直是个戏精啊，跟之前传言的什么温文尔雅、儒雅斯文的形象完全不相符。他又想起顾曜说他是男狐狸精，勾引他女神的事。
贺星晨：“问你个事。”
陈衍之：“好啊！”
陈衍之：“？”
贺星晨垂眼看着聊天界面，想了想，决定还是不问了，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再说感情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如果陈衍之也喜欢白晗，他还是支持这两人公平竞争。但依着目前的形式，陈衍之貌似都不用竞争
贺星晨叹了口气，哎，他儿子真难，可这种事，他真的帮不了。最多等顾曜真正失恋的那天，陪他多喝几瓶。
贺星晨：“没什么，我先下了。”
陈衍之：“好勒，小同桌晚安！”
陈衍之：“小同桌晚安！”
陈衍之：“晚安，小同桌！”
陈衍之:“晚安~”
贺星晨无语的看着不停振动的手机，界面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贺星晨：“你是不是有病？”
陈衍之：“[傻笑][傻笑]晚安，小同桌！”
贺星晨：“晚安[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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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星晨进教室之前有点忐忑，他刚刚在楼下看到韩舒手上又提着几个包子，生怕他待会又给自己推销韭菜包。
韩舒今天没来得及给人推销包子，而是反常的坐在位子上，两手捂住耳朵背书。
不光是他，整个一班的人竟然都反常的坐在位置上看书。贺星晨看了眼手表7：20，又摸出手机看了眼还是7:20，时间没错啊。按照以往，一班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处于菜市场状态吗？
贺星晨正觉得纳闷，抬头就见一向踩点的陈衍之竟然也出现在教室门口。
“准备好了吗？”，陈衍之坐下后，转头问他。
贺星晨一脸懵逼，“准备什么？”
陈衍之明显愣了下，刚要说话，蒋心就抱着一打卷子进了教室。
蒋心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放，拍了两下巴掌，“别临时抱佛脚了，早干嘛了？麻溜点起来把桌子搭了。”
教室里响起一阵挪桌子的声音。
“前后对齐成排，都隔开点，挨那么紧干嘛？”，蒋心伸手指挥着。
贺星晨麻木的跟着大流挪动桌子，等教室挪桌子的声响没了后，陈衍之已经从他的同桌，变成了后桌。
后面轻轻戳了戳他的背，贺星晨往后靠了下。
“你们班之前没有10天制小考吗？”陈衍之小声的问。
10天制小考，是一班单独规定的考试，每隔10天统考一遍，用以检测班级的学习状况。成绩拍倒数后10名的，承包下一周教室的清洁卫生。
贺星晨摇了摇头，七班之前哪来的什么10天制小考啊，不是只有学校统一的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吗？
贺星晨往后稍微侧了下脸，带着一丝期望问道，“你们这个小考，是只考物理吧？”
他的期望落了空，只听后面低低的笑了声。陈衍之压着声音，“不是啊，后面还有语文、数学、英语等等各科，考到今晚晚自习结束！”
贺星晨顿时一脸的生无可恋，艹了！一班套路深，他要回七班。
“那边的，嘀咕什么呢？”，蒋心拧眉看了过来。
“老师，我忘带笔了，借笔呢！”，陈衍之笑嘻嘻的说。
蒋心发现个问题，她曾今最喜爱的学生，最近越来越跟她对着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蒋心把卷子分给第一排的人后，冷着脸讽刺道，“咋不把脑子也忘带了呢？”
班里有几个人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又碍于形势，生生憋了回去。
贺星晨有些内疚，陈衍之都是因为给他解释才被蒋心怼的，但事实证明这丝内疚感是多余的。
“脑子长在身上，没法忘带。”，陈衍之在后面轻飘飘道。
贺星晨把卷子传给后桌的时候，对方借着拿卷子的瞬间，往他手心塞了个东西。
贺星晨拿回一看，发现是张纸条。他低着头在桌下打开，上面的字迹工整漂亮——“考试结束前20分钟，桌下联系。”
贺星晨笑了下，搞得跟地下党一样。其实他根本无所谓这次的考试，只是想到要考整整一天，就有些烦躁。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蒋心背挺的笔直的坐在凳子上，抱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监视着下方。
教室里静的只能听见刷刷的写字声，贺星晨百无聊奈的转着笔发呆。
这也太煎熬了吧！贺星晨拿起铅笔在卷子上素描起来，描完想起这是物理卷，又用橡皮擦掉，擦掉后没事干了，就又继续画。
就这样擦了画，画了擦，直到后面有人轻轻踢了两下他的凳子。
贺星晨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半小时才交卷，应该是不小心踢到了，贺星晨低头继续素描。
后面又踢了两下，接着还轻咳了声。
蒋心立马警惕的看过来，贺星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朝讲台上撇了一眼坐直身体，低头假装认真思考，等蒋心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才偷偷往桌后伸手。
考了这么多次试，第一次作弊作的如此小心翼翼，贺星晨突然生出了一股既忐忑又激动的心情。
往后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贺星晨皱了皱眉，难道是他理解错了，陈衍之还没做完？
贺星晨不确定的又往后晃了晃手，指尖突然碰到了个凉凉的东西。
十指连心，与人指尖相抵的感觉很奇妙。贺星晨几乎是在瞬间就僵住，反应过来，正欲缩手的刹那，感到掌心多了张纸条。对方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掌心，轻轻的，转瞬即逝。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后面的考试，贺星晨与陈衍之两位地下工作者的桌下交头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就这样在各科老师火眼金睛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交接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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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累死了，终于可以干饭了！”，韩舒伸了个懒腰，转过来一只手懒懒的搭在贺星晨桌上，“晨哥，要啥味的泡面，我给你带？”
因为考试，一班比其他班晚放了10分钟，这个点去食堂，基本只能喝到洗碗水。
班里少部分同学会自带饭盒，大部分怕麻烦的，只能选择些没营养的速食类食品，简单饱腹即可，韩舒属于大部分的那类。
贺星晨刚刚趁着考试中间的间隙，给顾曜发了消息，叫他不用等自己了，这会也只剩下泡面的选项。
他在小鸡炖蘑菇和泡椒牛肉之间反复横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泡椒牛”
“他不吃”，后桌的陈衍之突然出声。
贺星晨转过去，不解的看他。陈衍之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不像是在开玩笑。
贺星晨转回去，有些抱歉的对韩舒笑了下，“额我突然想起还有些知识点没复习好，我再看会，你先去吃吧。”
韩舒疑惑的挠了挠头，不是吧，班上啥时候这么卷了啊？连他平日里对学习抱有漠然态度的晨哥，竟然也开始废寝忘食了。
目送韩舒出了教室后，贺星晨转过去问陈衍之，“怎么了？”
陈衍之笑了下，做了个向后的手势，“跟我来！”
贺星晨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头，实在不理解陈衍之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带他来食堂。
“这个点，真的还能吃上饭吗？”，贺星晨有些不确定的问。
陈衍之偏过头来，自信满满的扬了下嘴角，“相信我”，说完后直接伸手去拉贺星晨。
他走的有些急，贺星晨只来得及扫了眼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就被带着挤进了人群。
陈衍之带着他，七拐八拐的来到了食堂后厨里间的员工餐厅。
说是餐厅，其实也就是一个简易的包厢。包厢不大，隔着一面墙紧挨着前方食堂的大厅，模糊能听到学生们用餐时欢闹的声音。
包厢窗台边上放了两盆绿萝，生长的旺盛，往下垂着根根的绿藤，张扬的爬到下方摆着的一张上了年纪的木桌上。岁月走过，桌面上泛着丝丝的裂纹。
现在是正午，太阳从窗外照进来的一束光柱里飞着细小的尘埃，站在窗边可以看见操场上的那棵繁盛的百年榕树。
“先坐这等一下。”，陈衍之把贺星晨推到木桌边做下，转身走进后厨里。
“姐姐，两碗鲜虾菠菜面，加两个煎蛋！”，陈衍之蹲在一位正在摘菜的大婶面前，甜甜的喊。
摘菜的大姐不吃他这套，忙着手上的活，头也不抬的冷冷道，“要吃饭，乖乖外面排队去，来这也没用。”
“真的吗？”，陈衍之捡起地上的一根香菜，漫不经心的端详着，语气里慢慢的失望。
摘菜大婶这才抬眼，看清楚人后，愣了一下，笑骂道“原来是你小子，我说是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这跟老娘耍无赖。”
陈衍之放下手中的香菜，嘿嘿冲她笑了两声，瘪嘴装可怜，“考试放晚了，出去排队只能喝洗碗水了。”
大婶嫌弃的撇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别搁哪演了，我还不知道你？”
“今天食量怎么变大了？一碗不够，还要两碗？”，大婶拿着把菠菜在洗菜池洗。
陈衍之摘菜的手一顿，末了扬了下嘴角，“还有一个朋友。”
大婶疑惑的皱皱眉，踮起脚，往外面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黑白校服的男生，乖乖的坐在窗边的木桌旁，一只手支着头偏向窗外，另一只手时不时的碰下垂着的绿萝藤。男生校服袖子半卷到手肘处，漏出的一小节手臂，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发光。
大婶收回眼神，将洗好的菠菜放到盘子里，转过头问陈衍之，“哪拐来的这么秀气的孩子？”
陈衍之轻笑了声，把篮子里摘好的菜端起来，起身走了过去，“王姐，菜摘好了，我来帮你处理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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