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事崩溃

“快，送我去医院，快，去医院，去医院……”夏清言突然扯住秦天昊的领口，不停的喊着，原本晶亮的双眼早已经没了神采，空洞无神。

        秦天昊扔掉酒杯，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还是迅速的打横抱起她，往地下车库跑去。

        午夜的街道，车辆很少，偶尔有一辆豪车，也是飘着放肆的醉语。

        刚到医院车库，熄了火，夏清言迅速的往楼上跑去，高跟鞋一声一声的踏在地板上，似要击穿人的心脏一样。

        医院的声控灯从走廊这头亮到了走廊那头，贴在墙上的紧急通道的字眼，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半夜的医院，就像一个吃人的地狱，让人崩溃。

        走廊尽头，急救灯霎时熄灭，夏清言顾不得喘口气，一把抓住出来的医生，声音嘶哑，“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呼了一口气，摘下口罩，有些同情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在单子上签完字，就准备送去殡仪馆吧！”

        如同天雷轰顶，夏清言一瞬间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求求你。”

        医生摇了摇头，眉眼间尚有些惋惜，“这是夏振千的通知书，你爸爸送来的时候，五脏就应经被震碎了。还有林女士，晕倒了几次，现在在304病房。”

        夏清言颤抖着双手接过通知书，看着通知单上夏振千三个字，忍了许久的泪终于狂涌而出。

        秦天昊跑了过来，站在一边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一瞬间，就阴沉了天。

        “言哥，言哥，先去看看伯母吧，伯母还在病房。”他走过去，冲医生点了点头，蹲下身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夏清言这才抬了抬头，无神的眼睛仿佛多了一丝精神，眼眶有些红肿，奋力的挣扎起来，有些疲累的对着医生鞠了一躬，“谢谢医生，这么晚了还让您加班，谢谢，我先去看看我妈妈了。”

        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今晚我都在，有事过来找我就好了。”

        “谢谢。”

        病房外，夏清言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动作，秦天昊则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弱小的身影，不敢言语。

        过了许久，她才吸了吸鼻子，稍稍清了清嗓子，“你先回去吧，我没事。”说完，轻轻地推开门，没有开灯，偌大的房间，只有一盏台灯在床边桌上，散发着微弱的黄色光芒。

        林氏躺在窄小的病床上，背对着门口，好像一夜之间，她又瘦弱了几分。

        借着微弱的灯光，夏清言清楚地看到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妈，我来了。”她缓缓地开口，走到床边，轻轻地坐在床上，看着藏在黑暗里的妈妈，心痛的不可抑制，可还是要镇定精神，让自己正常一点。

        林氏听到后，起身，一张脸早已经布满了泪痕，“言言，言言，你爸爸他怎么样了？”

        夏清言一下子便再也止不住，可是理智回笼，用力咬了咬嘴唇，说了那句她到现在怎么也不敢相信的话，“妈，爸爸走了。”

        “你说什么？你爸爸走了？”林氏听完，一瞬间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爸爸今下午还打电话告诉我，要吃我做的甜饼，我还专门去买了模具，买了圆的，方的，我做了好多，就等着他回家，可是他怎么就走了？”说完，突然起身，不顾地上冰凉，赤着脚便往外面跑出。

        夏清言抱住她，眼泪默默地滑过眼角，“妈。”

        “让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你爸爸。”

        “妈，爸爸已经送到太平间了，妈，爸爸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妈。”夏清言声音嘶哑的说着。

        突然，怀里的人一软，夏清言用力把林氏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地为她盖了一床薄被，又去打了一盆水，为她擦了擦脸，深望了她一眼后，轻轻地关了台灯，关上了门。

        黎明悄悄地到来，夏清言蜷坐在门口的长椅边，身上盖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起身，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看着外套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

        夏清言抬头，眼睛有些酸疼，肿的有些睁不开，“是你啊，医生，你的外套吗？”说完，起身，将外套归拢了归拢，递给他。

        “我叫苏淮，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昨晚上出来就看见你坐在这里，夜里温差大，却又不敢叫醒你。”

        “谢谢你呀！”夏清言点了点头，“我去看看我妈妈，谢谢你。”说完，转身进了病房，可是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病床上只有叠的整齐的被子。

        瞬间，一股慌乱油然而生，她脚步匆匆的转身去了房门。

        “怎么了？”苏淮见到她慌乱的出门，有些担忧的问道。

        “苏医生，我妈妈不见了，我，我去找找。”说完，夏清言慌张的跑开，脑子里努力的想着妈妈一切可能会去的地方。

        过了许久，她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从楼梯跑到负一楼，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在写有太平间三个字的门口，她抬手，想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一声的啜泣。

        声音缓缓从里面传来，“振千，你丢下我，你让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你，你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振千，我还有好多菜没做给你吃呢，说了要吃一辈子，你怎么……怎么就先走了。”

        夏清言的手僵在半空，过了许久，久到手臂酸涩，才渐渐放下，转身离开，好像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走到转角处，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

        “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节哀。”季云瀚看着面前有些低迷的人，一瞬间有些心疼。

        “谢谢！”夏清言深呼了一口气，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嘴唇，便要走。

        季云瀚拉住她的手，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算是……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夏清言听完，好笑的摇了摇头，“谢谢季总可怜，不过我还应付的过来。”说完，推开他的手，迅速的跑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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