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客
长安南山,青云剑阁。
高宅深院里,一个四壁都是高墙的天井中,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他们已经跪了很久了,为了等待门里的主人召唤他们进去。
门里,便是那位青云阁少主,年仅十七便问鼎中原的一代天骄云轻。
溶月一身夜行衣,再度从国教院至青云阁奔走。
这一夜,她是真的片刻未曾歇息过。
除去那扇门,四周竟无任何出入口,甚至连个天窗都没有。溶月在天井边上的一棵高树上坐着,与下头那群人一并等门打开。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中秋之夜,青云剑阁中人竟如此兴师动众的跪在少主门前。
待到那门被打开,溶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开门之人只感觉一阵清风拂过,连任何孤影都没有看到。
里面走出来一绿衣婢女,简单说道:“少主乏了,不见,诸位回去歇息吧。”
进门后,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房内是黑暗的,只点了三支蜡烛,烛火微弱。
“何人来访?”
屏风后头,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溶月顺着声音的来源处走过去,瞧见一黑发碧衫男子盘腿端坐在茶座前,以双手端着青瓷茶碗,抬头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茶香。
借着昏暗的烛火,可见碧衫男子衣襟上沾有不少鲜血。以及脸庞和端着茶碗的手上,血迹未干。
但他身上却不见任何伤痕,想来是旁人溅上的。
这个男人模样倒是十分清俊,脸庞瘦削,许是喜欢皱眉,眉间有一道深皱,让整张脸看上去带了些煞气。
满身的血迹以及这从容的神情,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杀手。
在他后头的墙上,竟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喉咙上插着一把长剑,被生生地钉在墙上。剑刺破了大动脉,血流了一地,那血腥味便是从此而来。
溶月颔首低眉对此人一拜,“国教院溶月,拜见云少主。”
“国教院圣女,拜我作甚。”云轻放下茶碗,目光落在面前那盘残棋上,神情复杂,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溶月。
这个看似冷冰冰的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与病态,更有那不容冒犯的霸道气焰。
“青云剑阁一统中原武林,明教无非是因萧华夫人而被立为国教,本早早归属中原武林,教中人自该拜云少主。”溶月语气轻缓,不卑不亢地说。
云轻放下茶碗,微微侧头凝着溶月,眼中变化微妙,神色竟放柔和了几分,“小姑娘,看到这个废物了吗?擅闯青云阁下场,可比这要严重。”
他抬手指着被钉在墙上的人。
“阿韵有身孕了。”她低头与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上十来岁的男人对视,只说出这一句话。
其余的哽在喉咙口,硬是没法说出来。
云轻却不曾理会溶月这话,兀自笑道:“北部第一剑客,妄想取我性命而代之,却不想连在我面前拔剑的能耐都没有。”
这位北部第一剑客,与中原七大名剑之首云轻可以说是齐名。在尸体脚下,那柄长剑的确还没来得及出鞘,只露出一半剑身。
可见它的主人仅被人一招钉在墙上,当即身亡。
算是知道那群人大半夜跪在少主门前所为何事了。云轻身上血迹都还没干,人显然才死。
中原与北部武林素来不合,但在三年前又联手抗南疆邪教。被钉在墙上的人在北部威望又极高,若是死在青云阁,那中北关系必定再度僵化。
先不说大局,毕竟来此是为让阿韵见到云轻。
“云少主为何对阿韵漠不关心?”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是,冷漠决然,极不易亲近。
云轻讥讽道,“你可是不知道,谣言可畏?传闻我与她之间不清不白,可有谁看到过?”
溶月反道:“与她随行前来见少主的宫人三日之内皆死于非命,自然没人看到过。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君子?”
若是实力允许,她必定将人打晕后扛回国教院!
面对溶月这番言语云轻也不恼,垂眸继续盯着面前那盘残棋,漠然开口,“人各有命,人家要死,与我何干?
倒是你,借着她的旨意前往敦煌除南疆邪教大祭司,实则一路为公子卿夜回都保驾护航,除却这个祸世奸妃。但她待你又极好,甚至将自己心爱之人让给你。你可是因为对她愧疚,才为她来找我?”
溶月重叹一口气,“你说是便是吧,可否跟我去见她?”
他再次扬头看着溶月,眼底透露着戏虐的笑意,“小姑娘,不提别的,你大半夜的出现在我房中,这若是给旁人瞧见,会不会得说我们之间有些什么?”
今夜中秋,对于死牢的看守自然会放松,正好给她出手救人的机会。而云轻不现身,兴许就是为引她过来!
才意识到自己中计,溶月刚想逃离此处,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拉着衣角,整个人转了两圈,被拽进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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