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李兰丑事
里正夫妇俩都是极警惕的人,一听到这两个名字立刻就有了反应。
里正忙道:“可又是这两个犯的事?!”
“错不了了,这村子里除了李兰还有谁见不得春归半点的好,全村人除了他们家谁不是家里有个一块两块的番薯地,毁了全村的菜地,春归这儿也不免出了错漏,如今看自个儿落了这么个下场,心里必是恨得牙痒痒,这是既不叫乡亲们好过,也不让春归好过!”
里正媳妇儿倒是一口咬定了李兰。
春归一听神色一顿:“下场?她怎么了?”
里正媳妇儿看看里正,又转回来叹了气:“……前些日子本也要上来同你说一说,只忙着收番薯,又是农忙季,一时之间也忘了,总也觉着不是什么要紧大事。”
“就那日你回去后,那程天保抡起棍子打了李兰,幸好那肚子没事,如今两人就不止分床,连房间都隔开了,饭都是各吃各的,你说阿珍怀了孩子几家人欢天喜地的,李兰这儿却是这副模样,这肚子里的孩子想来定不是程天保的。”
不然成亲三五年没个孩子,一朝有了不得敲锣打鼓地庆贺。
只若不是程天保的,他又何苦替她遮掩。
里正媳妇儿想想都觉着唏嘘。
春归沉默着不吭声,这两人成了如今这情状,按着李兰的性子,凭着心里的一点落差也得恨毒了她,撒盐这种事儿她不是做不出来,只如今她们夫妻俩连门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出来,这盐从哪儿来,难不成连夜摸黑地买盐撒盐吗?
她抬眼又看向里正:“叔儿,您若是得空,帮我打听打听那卖油盐酱醋的货郎那儿近日有谁买了好几回的盐,我去镇上的杂货铺也打听打听。这十来户人家这么多块菜地,少说也得好几公斤的盐,平白无故地买了许多定是有问题!”
她也不说是不是跟李兰夫妇有关系,从这盐查起总不会错。
里正抽了一口烟,点头。
这事儿不论怎么说都是件大事儿,村里好不容易有个脱贫的法子,他们这帮老的怎么也不会叫人害了去!
“婶子,这几日劳你将这事儿到处抖落出去,叫家家户户都防备着些。”
还真是庆幸乡亲们的勤快,想到种菜,这才早早地发现了菜地里的问题,不然等到下一季播种,番薯长久地长不出来,那京都里才是真有麻烦了。
里正媳妇儿摆摆手:“这事儿也不用我抖落了,你瞧着吧,不出今日,隔壁几个村子也得明明白白地听着了!”
确实如同里正媳妇儿说的那样,春归前脚刚回了镇上,后脚村里几个老一辈的长辈们得了消息通通从家里出来,个个黑着脸挨家挨户地查看了菜地,前不久才见了收番薯的盛景,这会儿菜地竟被人给毁了,这哪是小恩小怨,这是要跟他们小凉山过不去啊!
长辈们动了怒气,小辈们跟有了倚仗似的,诉苦掉眼泪一茬接着一茬,护了这个村子几十年的长辈们看在眼里更是气愤。
里正他爹年纪大了后除了探亲外再没出过门,可一听了这事儿,第二日披着厚重的露水就往隔壁几家村子走去,更有其他长辈各分了路线,跑了几个村子的村长里正和自家的族长那儿。
他们都是有阅历见识远大的人,直言这不光是小凉山的事儿,更是咱们周边所有村子的大事儿。
当初春归那儿得了保证,若是小凉山这番薯种上一年半载可行,京都里若也还缺,那这脱贫致富的法子也会分到其他村子这儿来,不出几年,不愁乡亲们手里没个积蓄!
可今儿竟出了毁地的腌臜动作,当头一棒就将第一步路给断了,这便是跟周围几个村子都过不去!
这样的话放出来,可想而知几个村子的人得有多重视,谁不眼馋小凉山的这桩生意?谁不想一个菜地一两银子地收着?如今断了小凉山的路子跟断了他们的后路有什么分别?
于是这日后不用里正夫妇俩查验,几家村子便各自找起了内贼。
头一件事就是奔到各村的货郎那儿问是谁买了这许多盐。
第二日春归雇来的人手一到,已有好些人结着伴到山上挑了黄泥土回来。
有自家村的,也有隔壁几个村子的青壮年,一担子一担子地挑下来,替换下菜地里的泥土。几个村子的人一道团结起来的景象不多见,多是一方受了难得时候。
因是这样的下作手段,耿荣说什么也要跟着一道过来,祁佑走前千叮万嘱过,要他护好这一家子,护好春归,今日他就雇了一辆马车,守在春归边上同她一起分析着。
春归的意思是,昨日已问过镇上的杂货铺,没有人一袋子一袋子地买过盐,那这人只能在村子里的货郎那儿买,定是村子里的人,这么十来户的人家少说也要几十袋,就是分开时日分批次地买,一次也要买上不少。货郎不该没有印象。
而最有作恶嫌疑的李兰夫妇俩如今貌合神离,又整日地不出门,没有作恶的时间,或许是另外几个村子的人看不惯小凉山这桩生意才下的手。
她自觉猜测得当,而耿荣的一句话,便让春归愣了神。
他道:“既然婶子们都猜测李兰的孩子不是程天保的,那姘头又是谁?李兰不用出门,那男人不是能到处晃荡吗。”
春归沉默片刻:“……也不无可能。”
想了这么久,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能跟李兰搭在一块儿的哪会是什么品性良善的人。
村口十来户人家遭了殃,挖土填土也是一项大工程,春归雇的人手替换上去后,下来休息的乡亲个个累得汗如雨下,却还不忘招呼春归一声:“前头各家的人都去问货郎了,想是很快就有消息了!”
“那杀千刀的混账玩意儿,揪出来看我不一拳头揍过去!”
春归淡笑道:“叔儿消消气,知道是谁就好,不论是送宗祠或是县衙都够他受了。”
几人擦了汗摆手:“如今倒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了,你不知道,昨日你走后,你们那些叔公,爷爷,舅公,这些上了岁数的都出来说话了,那人若是揪出来送县衙前就得脱层皮。”
春归心里也有了数,点了点头:“有长辈们做主也好的。”
如此她倒是只等着就好。
带着耿荣在自家屋里坐了会儿,给几个填菜地的人送了些水,村里说得上话的都在自发地找人,春归想起耿荣刚刚说的那话,有心上程家一趟,却被耿荣拦了下来。
当初祁佑走时,头一个叫他防着的就是那对兄嫂,他哪敢让春归一个人过去。
“春姐,你且等一等,待叔儿婶子们查出谁买了这许多盐也就知道了,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你说得也有理,万一真另有他人,你这会儿过去也是无用的,还白白受他们夫妇俩的气。”
春归也只好歇了心思,只谁也没想到,她不去找这两人,程天保反而自个儿上了门。
耿荣才起身要去烧水,就见门口过来了一个长相同祁佑有几分相似的汉子,只脸色差得发白,大有病过一场的架势。
光是同祁佑长得像这一点就叫耿荣心里直打鼓了,他连忙回了身,叫了春归。
春归回头一瞧,那站在门口满脸的无力状的男人不正是那程天保吗!
她赶忙起身,因这人几次三番亏待过祁佑,她心里几次三番恨不得将人套麻袋痛揍一顿,可今日见他却一副失了生机的模样。
想到里正媳妇儿口中他与李兰突然起来的矛盾,又有几次痛打李兰的事况,春归面上一冷,总归是防备着他的。
待耿荣反应过来,早就挡在春归前头护着了。
那头程天保却不再前进一步,嗤笑一声:“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李兰那婆娘早前就同我说过要在菜地里下盐巴,不过我没同意,还是出了这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抓就去抓李兰吧!反正她肯定知道!”
这话说得两人齐齐愣住,程天保却有些不耐烦:“我骗你们做什么!假不假的你们把人抓走问一问不就成了!”
春归缓过神平静地看着他:“她不是你媳妇儿吗?”
程天保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媳妇儿?!老子昏了头了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皮的婆娘!要早知道她是这么个玩意儿,我活该成亲那日活活掐死她!”
话里的狠戾让春归不由得心里发寒,耿荣连忙又挡在前头,瞪着他。
程天保继续道:“这烂心烂肺的婆娘,阴招儿不断的,你们可赶紧的!”
他说完晃晃荡荡地朝自家走去,还是从前的窝囊泼皮样儿没变,同李兰之间却翻了天。
耿荣搓了搓手臂,一阵恶寒:“看来他媳妇儿是真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竟然跑来告发她了!”
“可他前些时候怎么还替李兰遮掩,说孩子就是他的?早些时候给揭发出来,李兰就该进祠堂了,哪来的念头给菜地撒盐。”
春归摇摇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日她坐上马车将走时,这对夫妻吵架,李兰脱口而出程天保这断子绝孙的命有个孩子给他送终就该庆幸了。
难不成程天保……
春归连忙回神,不敢再想。
耿荣刚要出门将这事儿报给里正,就见山路另一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压着一个青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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