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官之战(三)
等得无聊的鞍泽一在房顶悠闲地看着日落和蓝渐紫的天空，还挺好看的。
这个过程激动人心而又无聊透顶，他只得拿出小型平板，开始刷［影子］。
果不其然，和昨晚的时候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大家都很期待他的表演。
只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要炸羽田家的楼会怎样，会很激动吗？
看着夜幕缓缓降临，不约而同的，地下世界都安静了起来。
黑色酒吧，灰色事务所……人们平静的脸下是一颗颗沸腾的心。
［11：50］
鞍泽一轻佻的笑着，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天空。
【真漂亮。［图片］——hunter】
图片一片漆黑，他放上去发是几年前拍的夜景。
黑色世界就像被扎了个孔，疯狂的留言数量昭示着这群亡命徒的好事心理。
在静谧之下，鞍泽一不断放松自己，调整呼吸节奏，对面十二点的宴会还举行得十分热闹。
这可真是在侮辱他，鞍泽一皱了皱眉，他的消息即使是朗姆都被惊动，这群人也不表示一下，在十二点光明正大的开party……
晚风吹过水面，潮湿的空气在鞍泽一鼻尖回绕，他忽视一切。
［11：59］
【我在这，羽田恩佐。［图片］——hunter】
下午在红月酒楼拍的照片被鞍泽一放了上去。
59s，一万评论。
……
50s，七万评论。
……
40s，四十四万评论。
……
32s。
羽田恩佐接到了电话，响了一会他才拿起，此时他正在和他人聊天。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电话都响了起来。
原本热闹的场地变得有些诡异的吵闹。
“怎么回事？”
“烦死啦，又打扰本小姐兴致。”
“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接到电话了？”
……
20s。
意识到不对的羽田恩佐和铃木荷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接到了电话。
……
10s。
羽田恩佐率先想到了经过。说的不错，［影子］狙神的消息，而且如此火热，他们都知道，但没人觉得他会来找铃木和羽田两大顶尖财团。
……他们也不是官保，这时候人群轰然吵闹起来，有人担心被牵连跌跌撞撞想要跑，有人呆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5s。
羽田恩佐侦探的本质问题又犯了，开始四处张望想要寻找hunter本人在哪。
如果鞍泽一不是要来一波完美的演出，这个人的头早就被他轰碎了。
愚昧无知，永远不要在自己已经被瞄准的时候，探查一个王牌狙击手的位置。
会死的。
1s。
oneshot，onekill。
“碰！”
玻璃破碎的声音凝固了人群，羽田恩佐的无头尸体立在原地，这个距离，唯有换了中山神的夜色子弹，才能保住头。
但鞍泽一不需要对目标留情，他顺着身影将红点对上木柜，铃木荷叶躲在了木头做的柜子后面。
这个也在侮辱人。
他扣动扳机。
不到两秒，恐惧在人们心里散发。
又一个人倒下了，铃木荷叶漂亮的脸不久前还对着他们笑，与各位共同畅享幸福生活。
慌不择路的小姐公子们有点开始钻桌子，有点往逃生通道跑，有人在原地大吼大叫。
在生命危机的时刻，人生百态最为有趣。
姗姗来迟的保镖们在门口驻足犹豫，他们拿钱，但也不想送命，外面可是一个王牌狙击手在盯着啊……
夜风吹动楼下的树林，声音干扰了他的部分判断。
鞍泽一在黑夜里收了枪，站起身，笔直的身影在高楼上默默凝视了一瞬。
他转身把修长白皙的手伸到手机镜头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倒竖着。
“1200码，不过如此。”
国际鄙视手势，一群废物。
枪被收进系统，还记得他说的话吗？
“当一个狙击手在原地打了两枪，下一枪就会打在你头上。”
那么，换地方。
他低头按下遥控器，保镖在那层楼陆续送着人离开，人们慌乱的身影在楼层里显得十分混乱。
红月酒楼的掌管人看着这样的场景慢慢靠墙滑下去，铃木和羽田两大财团的直系亲属死在他管理的酒楼……
他完了。
就在他绝望联想以后悲惨生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滴滴”两声。
“轰——！！”
酒楼巨大的广告牌轰然坠落，引起了地面人群剧烈的骚乱。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紧接着，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哀嚎。
三栋酒楼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
“轰隆——！！”
一声巨响，酒楼的楼顶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
高大的酒楼从中层断裂，犹如巨兽被掰折的身体。
那层楼里的人们生前最后一眼，是一片红光，烈焰吞噬了弱小的人类，火舌摇曳在房间里。
手机的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幕，远处的爆炸就像烟花，在高楼拦腰处怦然炸裂的火球吸引着人们的视线，无数人举起了手机。
警察在高楼下设置障碍线，有人循着轨迹准备来找鞍泽一，鞍泽一看着远处爆炸的烟花。
艺术，就是爆炸的烟花。
无数的警车在街道行驶——这群平时无能的警察彻底愤怒。
鞍泽一无疑是把日警的脸狠狠踩在了地下。
他把手机揣在兜里，一身轻松，戴上那张充满特色的面具，飞快地下了楼闯进了树林。
楼顶上只剩一张纸条。
［来，追我］
还刚刚成为警官的鬼冢跟在前辈后面，看着这栋楼上的字条。
狂妄，无法无天。
警察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这里，然而还是没有抓住那个狙击手，还让他写了这么一张纸条侮辱人。
鬼冢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晚上，爆炸的高楼，被烟火染黑的世界，被枪声惊扰的东京，和那个匪徒挑衅的话语。
远处的红色照应着他的瞳孔，那里缓缓跳动着夺去数百人生命的火光。
风吹走了痕迹，没有任何遗留，这个开阔的平台正对着红月酒楼。
但想要打到38层，子弹需要穿过两栋楼。
是的两栋。
万楼狙击是一个名词，也是一个神场面。
越过一栋栋高楼，子弹穿透一切阻碍，最后染上鲜血，击杀目标者。
这种无论如何逃避，对方也能无视一切随意夺取他人性命的炫技，让人想跪下来膜拜的同时，也令人感到恐惧。
他……是怎么打到两栋楼后的羽田恩佐和铃木荷叶的……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
鬼冢看着前辈手机叮了一声，拿起看了一会后漆黑一片的脸。
“鬼冢，看。”
他走到前辈面前，周围人正在勘察，他们现在要等结果，但前辈从来不是在这种时刻闲得下来的人。
他有些疑惑，内心还没压下去的愤怒在看到视频后几欲让他气昏过去。
【不过如此。［视频］——hunter】
黑暗中，一杆狙击枪架在高台上，几乎没有犹豫的两枪。
他甚至不愿意加上消音。
视频里看得到狙击枪的枪头，模糊的镜头里它喷出两道火舌。
那人收枪后，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
“1200码，不过如此。”即使做了特殊的变声处理，也能听出说话人的漫不经心和毫不在意。
鬼冢瞪大了眼睛，他从业以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国际恐/怖犯罪的情景。
这些人，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
前辈和他一样愤恨，咬碎了一口牙。
视频的最后，“嗒哒”一声，那人按下了什么按钮，远处的酒楼轰然被炸裂，火焰冲天而起。
横腰断裂的建筑往下狠狠砸去，慌忙逃跑的人们乱作一团……
鬼冢无法形容，这是他此生看见的，最恶劣的犯罪。
他恨不能把那人抓住狠狠枪毙。
鬼冢抬头，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他是一个警察，然而看见这样的人在他眼前杀了这么多人。
前辈看着鬼冢清澈透亮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正义，和愤怒。
“我们对抗的，就是这些人。”
“鬼冢，不要灰心，请继续努力，我们永远不会输。”
“至少，人民支持着我们！”
“是！”
……
鞍泽一收起手机，穿过树林，那些警察很快就会追过来的。
他看着前方的大桥，除了呼吸微喘，并没有很大波动。
他装作无事的样子，把遥控器扔在地上用力踩碎，长腿轻轻一踢，遥控器的碎片落在草地里。
慌乱的人们往西区跑去，没人注意他，鞍泽一轻盈的身影在黑夜里如同鬼魅。
他爬上铁塔的顶端，从系统里调出中山神，开始瞄准那片树林。
铁塔下面有一辆摩托，等他打完，就能下去开车跑，他会开锁。
……
鬼冢被前辈鼓励得又提起了信心，这边很快检查完，他跟着前辈钟本合山一起下楼，跟着检测人员的指引，往树林深处跑去。
穿过树林，鬼冢想要继续奔跑，但合山前辈却看着地下加深的脚印停了下来。
“怎么了？合山警官，我们要继续前进吗？”
钟本合山站起身来，看着对他说话的小伙，正准备发布命令，却眼睛突然瞪大。
鬼冢在跟着合山，在他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狙击枪镜片的反光照到了他的眼睛。
他心里突的一跳，想要拉开合山前辈，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看见反光的一瞬间，子弹穿透了合山警官的头，镶进了前面的树干里。
“合山前辈！！”
“合山警官怎么了？！”
“有狙击手！快趴下！！”
鬼冢反应迅速地让几人趴下，自己再次去观察那人，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狠狠一咬牙，不顾众人阻拦穿过树丛往那边跑去。
鞍泽一在铁塔上收起镜子，把枪背在自己背后，他之前收枪是为了加快速度，现在才刚刚打完，自然不能直接收在系统里。
想着回忆录的事情，鬼冢如果对他影响够深刻的话，想必在教导警校五人组的时候会想到他……
而且自己还杀了他的前辈。
鞍泽一勾起嘴角，就像在嘲讽他们的无知无助，他在夜风猎猎的铁塔上站直。
随后微微侧头，没说什么又跳了下去，等他下了铁塔，鬼冢也冲到了离铁塔不远的地方，可惜他只看见了一个影子。
鞍泽一没有犹豫，跑过去开了锁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这里。
鬼冢冲到铁塔下，但那人已经开车走了，看着那人一骑绝尘的身影，鬼冢恨恨不平地猛捶了一下腿。
前辈……前辈……
鬼冢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他的眼里装满了泪水。
他的前辈就在刚刚还在鼓励他要继续加油……
“这群畜牲！！”
鬼冢跪倒在地发出不甘的呐喊。
……
一个黑色风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叼着鸡腿，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
旁边是因为没油而被抛弃的摩托车，等他吃完，鞍泽一走向了一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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