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杨笑的赌局

尉迟敬德大惊，这面具人武功之高，不敢想象，如今司府外面都有士兵包围，此人出入如若无人之境。
  司星辰同样是大惊，面具人怎么来了？
  那赵霞看到尉迟敬德要抓反贼，于是火急火燎的偷偷去了地下城，将消息告诉给了杨笑。
  杨笑知道地下城已经暴露了，那今天就是时候了结一切了。
  “你是什么人？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老夫真心瞧不起你这样的人”，尉迟敬德说道。
  杨笑摘下面具，露出真容，“你看看我是谁？”。
  “长安侯......杨笑？”尉迟敬德、李靖、苏定方异口同声的喊道。
  “正是在下”。
  此时尉迟敬德、李靖、苏定方神情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长安侯，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活着，李某真的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李靖瞪大了双眼。
  “李帅，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杨笑朝着李靖苦笑的说道。
  “前隋雷霆镇天卫长安侯杨笑，老夫听人说你和副将墨子棋都死在了鄯城，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老夫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
  “尉迟敬德，你不是要抓反贼吗？我杨某倒是想领教领教”。
  “这么说来，你和司星辰是一伙的？”
  “是又如何？”
  “那就休修怪老夫了”，尉迟敬德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宛如一头下山猛虎扑向杨笑。
  杨笑微微一笑，长袖轻轻一挥，一股柔和的气流随之涌动。他身形如风，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随即一道剑气向尉迟敬德袭来。
  尉迟敬德眼神一凝，紧握长刀，迎向那无形的剑气。
  长刀与剑气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流激荡，卷起一阵尘土。两人各自后退数步，却都神色不变。
  杨笑再次甩了甩袖子，剑气指向尉迟敬德，气流随之涌动，仿佛要将一切斩断。尉迟敬德使出全身解数，两人的身影交错，剑气与长刀交织、翻滚，随后交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住手，圣上来了”，李为翻身而入，随即数名大内高手落在了庭院。
  从院外走进了两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想到李世民和杨妃走了进来。
  杨笑和尉迟敬德立刻都住了手。
  全部人都立刻跪倒在地：“皇上”。
  只有那杨笑站着。
  “都起来说话”，李世民的语气充满了威严。
  “你是长安侯杨笑？”李世民看着眼前唯一一个站着的人，死死盯着这人的脸庞。
  “正是在下”。
  “墨子琪也没死？”
  “是的”。
  “你们潜伏长安？真的想造反？”
  “曾经想过”。
  “现在呢？”
  “没想过”。
  “为什么？”
  “你将大唐治理的很好”。
  “那你今天又是为何？”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
  “等你”。
  “你有什么诉求？”
  “李世民”，杨笑直呼其名。
  “大胆”，尉迟敬德怒道，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尉迟敬德不要动粗。
  “接着说”。
  “我愿意以我的命换地下城所有人的命，我知道你已经知晓地下城”。
  “杨笑，你如果是我会怎么做，墨子琪我都放了，”李世民看了看驼背人。
  “放了墨子棋，只是你下的棋子”。
  “没错，难道朕糊涂到连前隋的雷霆震天卫都随便放吗？朕还没老，还没糊涂至此。”
  “确实，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
  “你们为什么不逃？”
  “我们为什么要逃？”
  “你不怕朕派人剿灭你们暗影门吗？”
  “当然怕，所以我自己来了”。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没错，我说了，我想用我的命换地下城所有人的命，包括司星辰的，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你是千古一帝，我赌你有这样的胸怀。”
  “你们都是前隋的人”。
  “可他们曾经也是为国而战，他们也是这个国家的勇士，他们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可这又与我何干？他们没有为我大唐建过功”。
  “李世民，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那就不要怪我了”，说罢，杨笑如鬼魅一般移动，瞬间李靖竟然被杨笑锁住了喉咙。
  “如果不答应，那就用大唐最高统帅的命来陪葬”。
  “不要阿”，司星辰见状，大喊道，紧接着所有人都高喊不要。
  众人一阵心惊。
  “你为什么不直接拿我的命来做筹码呢？”李世民说道。
  “因为你的命是大唐的命，我不想毁了大唐”。
  “如果我答应你呢？又当如何”。
  “我说了拿我的命来换所有人的命，并且我会放了李靖将军，我的存在对你李世民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你没有理由不答应。”

  “如果我说我答应你，你不怕我反悔吗？”
  “我信你。”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当年鄯城暴动，我奉命镇压，被一个黑翼长袍的神秘人所败，我后来得知此次暴动与月氏国的波斯法师，还与“天策”有关，我想问你，鄯城暴动可是你李世民天策上将的杰作？”
  “你认为朕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我死后，拜托你帮我查清楚黑翼长袍究竟是什么人，如此，那杨某可以瞑目了，还有我要你给所有地下城的人安排安居之所，并且供养他们直到老死，今后不准杀害任何一个雷霆震天卫的人，能做到吗？”
  “杨笑，朕念你也是前隋功臣，你所做的一切，杨妃全部和我说了，你提的条件，朕都可以答应你，你还是谢谢杨妃吧”。
  “好，非常好”，杨笑说完放了李靖，走到了庭中央，朝着杨琪瑶深深鞠了一躬。
  突然举起手掌，一掌朝着自己天灵盖上拍去。
  "王叔，不要......"杨妃想要冲上前去。
  “不”，驼背人墨子棋立刻腾了起来，驼背人本是想扑向杨笑的，想要阻止杨笑自裁。
  那尉迟敬德立刻护住李世民，大喊道：“皇上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城墙上一根离弦的箭射了出来，速度极快，快到任何人都无法躲避的快，不只是快，而且准，这样的箭法只有顶级高手才有可能，没有人见过这么快的箭。
  只见那箭直插墨子棋后脑勺，墨子棋瞬间倒下，与此同时，杨笑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瞬间毙命，倒了下去。
  司星辰和赵霞冲了上去，随即抱着两人的尸体。
  杨笑和墨子棋同时毙命。
  所有人都矗立在那，呆若木鸡，没有人敢乱动一下，因为那箭随时有可能射在自己脑门上。
  李世民走至杨笑尸体旁，蹲下身子，死死盯着杨笑的脸，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将面具亲自给杨笑戴了上去。
  “多么英俊的一张脸，杨笑，朕敬你是个汉子，朕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放心去吧，朕答应天下人，会做一个有为之君，绝不负你，李为，厚葬杨笑”。
  “是皇上，地下城的其他人该怎么处理？”
  “按照杨笑的意思办”。
  “那司星辰呢？”
  “交给大理寺”。
  “刘风呢”。
  “到不良人报道”。
  “是”，得到命令的李为快步走到司星辰面前：“司星辰，得罪了”。
  司星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婚之日，就这样被李为带走。
  余下一众人等无不唏嘘不已。
  话说当李世民收到尉迟敬德请示捉拿反贼司星辰的奏书后，说当年救下李安的小和尚正是司星辰，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诏，得知尉迟敬德大闹司星辰的婚礼的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因为李世民知道今天没有人能阻止尉迟敬德的过火行动，除了李世民，神武校尉司星辰、不良帅司星辰到底是不是反贼，不能凭刘风的一面之辞，尉迟敬德今天颇有点公报私仇的过火行动。
  李为放了墨子棋后，派内卫乔装密切监视棺材铺，那内卫乔装成买主潜入鬼市，果然发现了地下城的秘密。
  一切都在李世民的掌握之中，李世民没想到的是，尉迟敬德先斩后奏大闹司星辰婚礼的举动让杨笑迫不得已现身，地下城究竟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潜伏长安，李世民一无所知，直到今天，李世民收获了所有的答案。
  月光苍白地洒在冷清的街道上，墨小霜的影子被无情地拉长，仿佛预示着一种不可逆转的孤独。墨小霜站在无人的街角，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内心的绝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墨小霜闭上眼睛，试图从记忆中寻找一丝温暖，一丝希望。曾经和司星辰美好的画面，如今却变得如此清晰，仿佛时间被定格。此时的墨小霜感觉到无助和迷茫，丢了司星辰，仿佛被世界抛弃在无尽的黑暗中。
  竟然是如此讽刺和可笑，刚刚还沉浸在新婚之夜的欢喜之中，墨小霜却等来了父亲身亡、司星辰入狱的消息。
  绝望的感觉却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锁住墨小霜的心，墨小霜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沉沦，被这股绝望的力量吞噬着。
  赵霞哭了，杨笑死了、墨子棋死了，赵霞拎着门主最爱喝的酒喝了个烂醉。
  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选择这样的方式拯救了地下城的人，这就是杨笑，做事情，从来都是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这也许就是赵霞迷恋杨笑的原因。
  杨琪瑶也哭了，为这样的王叔哭泣，杨妃知道一切都会来的，杨笑曾一度放弃过，但自从看到了杨琪瑶，看到了司星辰，杨笑对李世民重燃希望，他希望借助司星辰的力量制造与李世民的一次平等对话的机会，当“反贼”这个帽子扣在司星辰的头上，杨笑觉得是暗影门连累了司星辰，墨子棋被李为放回来的时候，杨笑已经知道地下城即将暴露了，杨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等来的必将是围剿，到那时候，只要地下城有一个人抵抗了朝廷，是不是大唐的“反贼”还不是李世民说了算，立功心切的那些文臣武将们会怎么描述地下城，杨笑太清楚了，当李世民出现的时候，杨笑决定了，以一人之死换李世民一句承诺，这个交易是划算的。

  杨笑死了，墨子棋死了，完成了他们余生的使命，悲壮的死了。
  就在司星辰大婚之日被带走的当晚，李道宗将今天张小虎控诉尉迟巷阳所做的卑劣行径汇报给了李世民，李世民大怒，随即就命令李为立刻把尉迟敬德叫到了御书房。
  那尉迟敬德大闹司星辰婚礼回去后，清醒了一大半，知道今天闯了大祸，先斩后奏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得知皇上召见后，立刻让家臣给自己狠狠抽上了几鞭子，生生抽出一道道血痕，尉迟敬德觉得还不够深，命人下重手，直抽的背上鲜血淋漓方才罢手，这才去了御书房。
  尉迟敬德到了御书房，大气都不敢吭。
  李世民看了尉迟敬德这满脸惶恐的样子，好久没吭声。
  不经意打量起两鬓开始泛白的尉迟敬德，李世民心中又一时感慨万分，一时的怒火顿时消了五成。
  见李世民不说话。
  尉迟恭索性脱了上衣，露出鲜血淋漓的背部。
  “皇上，臣知错了”。
  看着尉迟敬德背上深一道浅一道的血痕，李世民大惊。
  “公这是何故？”
  “臣，错了”。
  李世民顿时心软了下来，到嘴的狠话统统说不出来了，一把扶起尉迟敬德。
  仔细看着尉迟敬德的胸膛，除了那刚抽的血痕，浑身上下全是旧的刀疤枪眼，不禁眼角湿润，泪满眼眶。
  “公这么多年，跟着朕出生入死，朕岂能不知”，李世民用手颤抖的摸索着尉迟恭身上的每一道疤痕。
  这每一道疤痕都代表着一场生与死的战场，摸着这些伤疤的李世民手突然开始有些颤抖。
  “臣真的知错了”，尉迟敬德一下跪倒在地。
  “快起来”，李世民扶住尉迟敬德。
  “这件事朕知道你多少有些私心”。
  “臣知罪，臣再也没有这个逆子，是臣教子无方，听信逆子的谗言，臣已断了逆子一臂”，尉迟敬德说道。
  李世民又看着尉迟敬德许久，叹了口气，心里话憋了一肚子，终究是说了出来。
  “爱卿，朕在看汉书的时候常常痛心于汉高祖诛杀功臣，所以朕继位以来一直保全功臣，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子孙绕膝，今日你是闹得过度了点，你的功劳虽然可居天下第一，但所做的错事也有不少。到今天，我才明白汉高祖杀韩信，又将彭越剁成肉末，也不可说全是汉高祖的错。大唐立国，讲究法制，法制就要赏罚分明。公该有甚么报酬和恩宠，朕都给过你了，但错的，朕从未有一丝责罚，但愿公能好好自勉，不要到时候一错再错，后悔都来不及了，尤其是巷阳，一错再错，而你一再宠溺”。
  听罢，尉迟敬德脸色大惊，浑身战战兢兢。
  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微臣惶恐，微臣惶恐，微臣糊涂，请皇上明示”。
  李世民看了看尉迟敬德，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后又将李为喊了过来。
  “我看，巷阳以后就不要留在长安了，让他好好种田，练练心性”。
  “是，皇上”。
  尉迟恭哆哆嗦嗦的喊道：“谢皇上隆恩”。
  自这日起，回到府上的尉迟恭便大病了一场，从此闭门不出，战战兢兢，一心种田去了，对于江湖之事，对于朝廷之事，尉迟敬德不敢再有半点插手。
  如同废人的尉迟巷阳被李为逐出了长安，从此江湖再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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