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
除夕夜，胡海和吴兰芝都打了电话让她过去过年，她都没答应，去了反而更尴尬。她成人后的第一个除夕想自己过。她给自己煮了点速冻水饺吃了，就躺在沙发上看春晚。
那时候烟花的管控还没有那么严，外面不时传来鞭炮声，嬉笑声，虽然她独自一人但却并不感到孤独，大概是心被填满的缘故吧。
十二点整的时候，肖毅打来了电话。他显然喝了酒，语调满是亢奋：“婧婷，你听到了吗？”
胡婧婷静心细听，钟声、鞭炮声和肖毅的笑声。
胡婧婷也不自觉的扬了嘴角：“听到了零点的钟声，新年快乐。”
肖毅进了房间把所有的声音统统关在了门外，他说：“不，你没听见，那是我的心跳声，比钟声还要响，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婧婷的心怦怦乱跳：“因为你喜欢我。”
肖毅没想到她这么厚脸皮的抢了他的词儿，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你总这样主动，让我如何是好呢？”
胡婧婷扑哧一笑，继续道：“我也喜欢你。”
肖毅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小狐狸弯起眉眼坏笑的样子，心里微微发热：“我特别特别想你。”
胡婧婷想笑，却忍不住鼻头发酸：“我也是。”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许久，直到有人来敲肖毅的房门才结束通话。
春节假期结束之后，一切又都步入了正轨。胡婧婷开始疯狂学习，疯狂的程度让肖毅都叹为观止。肖毅虽然学习好，但是他真不是那种用功的学生，他靠的从来都是聪明和记忆力超群。对于胡婧婷的执着他感觉又兴奋又感动，就像场下的拉拉队在看着场上的运动员，充满激情又热血沸腾。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会更贴近胡婧婷一分。
肖毅终于知道是谁伤了胡婧婷，只是他没想到这次会是胡海的作为。他原来觉得胡海还不错，虽然也是不闻不问，但是最起码舍得给钱，让胡婧婷的生活没有那么苦。没想到出手就这么狠，想要胡婧婷的命。
一个父亲竟然想要自己女儿的命！这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二月份的月考，胡婧婷考到了三百九十多分。老陈激动的差点儿掉眼泪，这个孩子终于走上了正轨，离看守所的大门越来越远，他终于不再为了她向前飞奔的脚步而担忧了。
老陈高兴坏了，晚上做东叫了胡婧婷、肖毅、杨诚、刘雪、赵曼几个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老陈两杯酒下肚终于哭了，拍着肖毅和杨诚的肩膀对他们说：“他们都说我们学校差，学生都是渣子，其实不是的，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还有婧婷，你的改变真的太大了。老师早就想看到这一天了。以后你们考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天地，回头再看，你们猜会怎么着？你们会对今天的自己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你是最棒的。”
老陈喝了酒有点激动，唠唠叨叨说了很多，几个人走出饭店的时候，赵曼有点想哭，拉住老陈说：“陈老师，不如我们拍一张照片吧。”
老陈掏出手机拉了一个路人帮忙，几个人站在“正宗川菜”四个大字下面拍了一张合影。
分别前老陈拉住了肖毅和胡婧婷，明显是有话要说。
送别了其他人，老陈陪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突然回头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搞对象了？”
胡婧婷和肖毅都是一愣，互看一眼一语不发。
老陈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也算郎才女貌，倒也般配。不过不要太过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开明的，最近肖毅不要给婧婷补习了，有不明白的就课下问，我还得给你们调开座位，以免别人说闲话。不准有意见，再过三个月，熬过这三个月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肖毅把胡婧婷送到楼下，胡婧婷却不想回去了。
“你说是谁和老陈嚼舌根了？”
肖毅摇头：“不知道，不过老陈说的对，再熬三个月的事儿，别有负担，争取下次月考考过四百。”
胡婧婷凑近两步抱住了肖毅的腰：“老陈肯定会把咱们分开老远，我想你了怎么办？”
肖毅失笑：“只是不坐在一起，又不是不在一个班。”
胡婧婷的脸埋在肖毅的颈窝里，刷子一样的睫毛扑闪着，扫过他颈间的皮肤，又麻又痒。“那也远了啊，不像现在，我看书看累了一侧头就能看到你，多好。”
肖毅微微躲开胡婧婷的长睫毛，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坚持一下吧，三个月很快的。”
胡婧婷哼哼唧唧：“还有一百天才考试呢，真希望这一百天快点过去。”
老陈真的给他们两个调了座位，一个挨着窗户，一个靠着墙，胡婧婷觉得简直是隔了千山万水，急的暗自跺脚。
最满意的是杨诚，笑容明显多了起来，一下课就缠着胡婧婷说这说那，几乎掐灭了所有她想找肖毅聊天的时间，胡婧婷都怀疑是杨诚到老陈那去胡说八道的了。
刘雪和赵曼是知道她和肖毅的关系的，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抽空安慰了胡婧婷几句，就发奋图强去了。
胡婧婷想，浪费时间思念一个男人，不如努力拼搏得到一个男人。她更加努力的学习，把所有时间的空隙都填满，不让杨诚骚扰她，也不让思念淹没她。
从学校出来，肖毅给胡婧婷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又在无人的小巷汇合，手拉着手互诉着衷肠。
“你最近瘦了好多啊，下巴越来越尖了。”
胡婧婷扑哧一笑：“你还说我呢，我们在一个班，可是天天见面的，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几年没见了似的。”
肖毅失笑：“我说的是实话吧，你就是又瘦了。”
胡婧婷原本也不胖，一百七十公分高，只有不到一百二十斤，可是现在恐怕最多一百斤了，胳膊腿都细的像是竹竿。
胡婧婷哼了一声：“瘦了不好吗？我还省得减肥了呢。”
“哦，这样啊？我还说今天带你去吃点儿好的，打打牙祭呢，你要减肥的话那就算了。”
胡婧婷一下子扑上去抓住了肖毅的肩膀：“你敢！带我去，快点儿，我要吃好的。我都瘦脱相了！”
两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火锅，胡婧婷一个人吃了两斤羊肉，也不知道那么瘦的人东西都吃哪里去了。
转眼就到了四月，三月份的月考成绩出来了，胡婧婷考了四百一十多分，进步较之前小了很多，不过也算冲过了四百的大关，胡婧婷顿时信心百倍。老陈给她一番加油打气，让她不要想太多，这种时候就看准目标往前冲就行了。
这天语文课上到一半，教导主任来了，要把肖毅和胡婧婷叫走。
老陈沉着脸道：“赵主任，非要这个时候处理其他事吗？马上就要高考了。”
赵主任丝毫不留情面，还指着老陈直摇头：“陈老师，你糊涂啊。”
胡婧婷心头笃笃狂跳，知道事情不妙了，他和肖毅最近并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不会又有人打小报告吧？
两人一出教室，老陈立即布置了作业让大家先上自习，就跟着冲了出去。
学校接到这种早恋的小报告并不是第一次，可是从来没有像胡婧婷和肖毅这样兴师动众的，老陈有点云里雾里，他听校长说过肖毅家的背景不一般，但是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家里真要那么厉害会把孩子送到这么一个小城市，这么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破学校？这不是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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