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躯壳与灵魂的献祭
裴渡趴在床上,药棉在他的后背来回移动。
虞测没有借着上药伺机报复,对裴渡的伤处进行更进一步的摧残,他手指时不时越过药棉滑过皮肤,轻轻柔柔,一触即发。
裴渡的心痒痒的,“虞测,站在旁边多累,到床上来给我擦,你也省点力气。”
贼心不死的伤员今晚想干点别的事情。
“好。”裴渡没想一次成功,没想到今晚的虞测格外给他面子,直接上了床,跪在他身体的侧面。
“虞测……”
“裴渡……”
这算是心有灵犀吗?他们竟然同时开口叫了对方的名字。
“你先说。”药已经擦完,裴渡起身看着虞测说到,他这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刚刚他单纯地想撩拨一下虞测,指望今天晚上获得某些特殊待遇。
同虞测分开后,裴渡从没有找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欲望也一再压制。不过虞测不在身边,他本来也挺冷淡,偶尔自给自足,就这么过了整整四年。
现在虞测就在他眼前,这个无情离开的人,也是唯一让他对那种事情有想法的人再度出现在裴渡身边,他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想那些有的没的。
“裴总,你还是趴着好好休息,我想我们是时候谈谈对方想要的东西了。”
空气中药膏的气味还很浓郁,温度却陡然下降,片刻之前的“裴渡”已经再自然不过地转变为“裴总”,虞测在迫不及待地和他拉开距离。
意识到这一点的裴渡,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无名的怒火几乎顷刻就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说来也可笑,当他选择出现在那个包厢里去见虞测的时候,就代表他默认了自己和虞测之间只能以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
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吗?他努力了四年,走到今天的位置就是为了让虞测无力对抗自己,就是为了将虞测圈到自己身边,极尽羞辱,这是虞测欠他的。
裴渡恶狠狠地想,虞测怎么这样会蛊惑人心,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自己沦陷在空洞的温情里,他甚至想着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说吧,你想要什么。”
裴渡注视着虞测,声音冰寒凉彻。开口时他差点就要说自己没什么大事,转念一想,还好及时刹车。
虞测怎么会在意他的好坏,自己何苦自找没趣。
裴渡想到方才虞测颤抖的声音,就觉得自己可笑,真是好演技!四年后愈发精湛,让四年前就有过前车之鉴的自己差点就要再次坠入陷阱。
“我的名下有家做进出口对接的公司,我知道最近裴氏有意愿进一步向海外进军,我希望你能把拓展业务的第一个项目给我”,虞测看了一眼裴渡,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他摸不准裴渡的心思,便继续说道,“的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这家公司有着完备且强大的海外对接资源,我会出具一分风险评估和背景调查给你,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渠道进行调查,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做什么手脚……”
“如你所愿,明天你就可以去公司找海外部的项目负责人签字。”
虞测的话没有说完,裴渡就打断了他,一口答应了请求,他组织好的剩余话术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你就这样答应了我,是不是太轻易了。”
裴渡的爽快让虞测心生疑虑,虽然是他先提出的请求,却总有一种自己落入圈套的错觉。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给你,可我也要收取利息。”裴渡眉毛斜挑,淡淡道,他的眼里是虞测看不懂的晦暗风暴。
裴渡并不清楚虞测具体想做什么,但是左不过是权势地位,就和当年的争名夺利没两样。
“我知道。”
虞测的眼里没有情绪,“我能关灯吗?”他只提出了这一个请求。
或许虞测终究还是对过去虚假的回忆留有一丝正面的美好,或许是他不想在光亮中看到那双冷漠的眼睛,又或许是这样的事情暴露在光明中会令他本能地感到不适,他乞求藏进黑暗里。
“当然可以。”
啪嗒一声,屋内的光线尽数逃逸,只留下几十立方米沉闷的空气,和空气中沉闷的两个人,虞测慢慢靠近裴渡,如同失控的卡戎以生命为代价撞向冥王星,以惨烈换取灿烂。
屋内的温度渐渐上升,压抑着的细碎声音与加快的呼吸声或是交替,或是同步响起。
也许人的情感和欲望真的是割裂开的,即使这种灵魂上的自毁对于虞测来说是场彻头彻尾的伤害,他的躯壳却还是被唤起了久远从前的回忆。
胃部的轻微疼痛被愉悦而疯狂的感官刺激淹没,他看不见裴渡的眼睛,却能想象到裴渡的神情,正在发生的事情看似是他在主导,其实被对方掌控。
裴渡只是在少数时刻轻轻动作几,他虞测就已经为之濒临疯狂,更多数时候都是他在摇曳生姿,或许这是行星天然的宿命,想抗拒却又不得。
虞测的身体开始渴望更加暴戾的存在,他已经能够看到裴渡脖颈处凸起的青筋,却依然得不到对方的给予。
虞测突然想得到一个吻。
他的躯壳和裴渡交互,他们的姿势是人类能够达到的最亲密距离,灵魂却隔得那么遥远。
以欺骗作为起始的爱是虚假的,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触碰彼此,但是虞测突然想要一个吻,只是一个吻。
他这样想,便这样做了。
低头的动作使腰肢抬起,虞测和裴渡拉开了微小的距离,在他吻上裴渡漂亮薄唇的瞬间,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暴戾进攻,他的身体仿佛要被凿开,在此刻。
裴渡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吻突袭,但他好像很乐意,更用力的索取,虞测无法呼吸,他残破躯壳的一切都交给了裴渡,恍惚间,他有了交付自己灵魂的错觉。
时间的流逝已经无从计算,隐约中时针大致上转了小半圈,终于云消雨散。
虞测的四肢都已经没有力气,脱离他身体的裴渡仿佛还在那里没有移动,幸好裴渡没有想法标记他,腺体倒是没有遭殃,上次的发情期似乎是个意外,他依旧没有omega应有的反应。
虞测不知道裴渡有没有发现他匮乏到不存在的信息素,残留的感官记忆让他长时间紧绷小腿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虞测的大脑一团浆糊,无力思考。
瘫软在床上喘了好一会,裴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虞测强撑着身体终于堪堪站起来,却立刻软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实在是太狼狈了,虞测可以想象到自己的难堪模样,脸上一定布满浪荡的红晕。
他努力想要在裴渡走到身前时坐起身来来,然而他那副残破无力的身体哪能比裴渡的两米大长腿快。
虞测刚把手支在地板上,就被裴渡一把抱了起来。
裴渡身体特棒,估计是用冷水洗的澡,身上还沾着凉凉的水汽,冰得虞测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裴渡,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虞测的嗓音是哑的,像是虚虚地浮在空气里,没什么力道,全赖刚才。
裴渡却不答应,“你还呈什么能呢?让我看看磕到没。”
明明自己背上一片青紫倒是先关心起旁人来了。
“真没事……”
“这还没事,都红一片了!”
虞测还欲争辩却被打断,裴渡的声音有些大,听起来很是恼火。
没穿衣服的虞测几乎是直接砸在地板上,虽然只膝盖面上红了一小块,不过在虞测白的发光的皮肤上就显得有些唬人。
“擦点药吧。”
刚刚的药还放在床头,裴渡拿到手就往虞测的膝盖上涂。
“嘶——”
虞测很小声的轻呼,刚才没看仔细,膝盖上破了一层薄薄的皮,药水带着力道涂上去有些刺痛。
虞测倒不是不能忍,只是此时此刻的他放低了对自身的管控,不知道是为什么。
“娇气。”
说归说,裴渡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可能爱,或者说暂时的爱,真的可以通过肢体的接触和氛围的营造换取,至少此刻的假象很温情。
“这下好了,两个伤员。”裴渡把药放回原位的时候,嘴碎了一句。
“这不是挺好的。”虞测顺着话往下说。
如果两个人有了同样的伤疤,也算是有了共同的语言,因为伤疤不会欺骗,一个人从前的经历都会透过伤疤传达给每一个看见它的人。
如果不是坐起来的时候,身体发出的异样感觉,虞测几乎要忘记洗澡这件事,事实上他的确已经疲惫至极,想着就这样睡一觉算了。
“虞测,还没洗澡呢?”偏偏有人煞风景。
“药都涂过了,算了吧。”
裴渡以为虞测实在暗指自己傻,刚刚他确实是昏了头,只顾着伤口,忘记虞测还没洗澡。
“不行,不弄出来明天发烧怎么办。”
裴渡坚持要去,虞测还想做最后的抗争。
“不会的,你放心,我不会发烧,也不会怀孕。”虞测贴心地将所有的顾虑去除。
裴渡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错觉,虞测的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缓慢,有些难过的意味。
“说什么胡话呢。你闭着眼睛就行,我帮你洗,行吗?”
裴渡的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口吻变得有商有量。
“行。”虞测终于妥协。
裴渡抱着虞测走进了舆洗间,怀里的虞测有些沉默,好像也有些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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