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绿
“你最近怎么不在学校写作业了？”许一凡饶有兴致的盯着正在收拾书包的书曲舟，语气贼兮兮的。
书曲舟没正眼瞧他，浅浅抛下一句：“班上太热了。”
事实绝不是如此，许一凡一直很信任自己敏锐的嗅觉，他敢肯定，书曲舟绝对藏了事。
他抓住书曲舟的胳膊，不让人走，“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见朋友？”盯着书曲舟无波澜的表情，许一凡坏心眼的笑了笑，“朋友就朋友喽，又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
许一凡一直很期待书曲舟谈个对象的，他一直很想看看这位什么都会的同桌脸上到底会不会有其他的表情，倒也不是说书曲舟冷面，相反而言，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还挺热心的，看他笑也并非什么难事。但分明能感受到那笑容的距离感，对谁皆是如此，像是戴上了假面。
真的好想看这家伙谈恋爱啊，相处这么多年了，就没看过这家伙为谁上过心，若是有爱而不得的戏码自是更好了，看着书曲舟冷淡的脸，实在难以想象那种画面，但若是有，视觉冲击力定不一般。
有些人的脸上从不见悲伤，又或者说他们把这种情绪隐藏的很好。
书曲舟不回话，当然他不可能知道许一凡心里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僵持了会，终于他有了动作，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推到许一凡的桌上，“这是各科考试的笔记，还有几天就要期末考了，你趁着这两天看一下，应该会有点用。”
果不其然，很快胳膊就被松开了，书曲舟扬长而去。
许一凡迫不及待的翻开笔记，整齐俊秀的字迹遍布白纸，来回扫了几眼，赶紧合上捧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分量，这可是书曲舟的笔记，千金都换不来。
整个高二没人不知道高二八班有个叫书曲舟的人物，长时间霸榜，从未失过第一这个名次，不认识他的大多数都以为本人可能是个戴个眼镜，不怎么好看，看起来就像学霸的形象。
不曾想，人如其名，天宫一曲，江上轻舟。
明明在你身边，却又可望不可及。
很快许一凡身边挤满了人，大家闻声而动。
“是书曲舟的笔记吗？”
“给我瞧瞧，给我看几眼。”
“给我拍一拍呗。”
许一凡把笔记牢牢护在怀里，“不行，他点名道姓说是给我的。”
“别小气，行吗？”
“看几眼就不会少你几两肉。”
“都是同学，你吃独食真的好吗？要懂得分享……”
——
这几日褚欢都是独自在家，因为他得知人类还有上学这一回事，不过他还知道暑假这个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书曲舟快要放暑假了。
一个人的房间冷清清的，不过又不能乱跑，阳台那一处成了他最消遣时间的地方。
当然他更期待书曲舟回来。
即使被拒绝了，他也要越挫越勇。
“你能和我一起生宝宝吗？”
当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隔了一秒，书曲舟轻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褚欢的额头，语气有点打趣：“看来烧的不轻哦。”
没惊讶，也没立马回绝，是单纯的不信。
褚欢清晰的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挥洒在他的脸上，他立即屏住了呼吸，手搓着水花。
“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书曲舟问。
褚欢：“……”
书曲舟：“要再重复一遍吗？”
褚欢不记得当时他是何等心境了，只记得后来一句话也没说，当了个小哑巴。
褚欢轻轻拽了拽叶子，心里为自己打气，他是不会放弃的，他不能辜负大家的期待，他可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回来了。”客厅传来声音。
褚欢赶紧踩着小碎步一路跑到客厅，“欢迎回来。”一脸兴高采烈的神色。
书曲舟低眸看了看褚欢的脚踝，“那不疼了？”
“嗯，早就好了。”说着还蹦跶了几下。
还挺高，是有些兔子属性在身上的。
褚欢不安似的时不时看一看阳台。
书曲舟顺着目光看去，没发现有什么不同，“怎么了？”他问。
“它们好渴，要喝水了。”褚欢语气认真的回话。
书曲舟：“它们？”
褚欢：“就是小绿啊，我记不清它们的名字，先这么喊着了。”
阳光下的吊兰、绿萝、常春藤、文竹和芦荟长势旺盛，书曲舟听到小绿这个称呼，一时间竟觉得还蛮不错。
褚欢：“它们说快要渴死了，可我不知道拿什么给它们浇水。”
书曲舟：“说？谁说？”
褚欢：“小绿呀。”
书曲舟：“你听到他们说话了？”
褚欢一脸坚定的点头。
风过廊道，一股淡淡的清香。
书曲舟舔了舔唇，平常开口：“我去给它们水喝。”他走到阳台，拿下架子顶上的喷壶，装满了水。得承认，自己是个很不称职的主人。
书曲舟对于浇水这事并不是太热衷，想起来才会弄，这一排绿植还是别人送的，不过在他的预想之外，没想到生命力如此顽强，撑到了现在，长势也很不赖，特别是那几盆吊兰，藤蔓疯长，他还不得已修剪了几次。
书曲舟依稀给每一盆植物降下了生命之水，这些植物仿佛真的突然伸展了许多。
褚欢静静蹲在一旁，突然指着最旁边的绿萝认真开口：“它说它还想要。”
书曲舟便又给它浇了些。
“它们还说什么了？”书曲舟把喷壶放回原位问道。
“它们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听到这话，书曲舟脸上绷不住笑，“怪我。”
“你以后不在家，我可以帮它们浇水吗？”
看着那双真诚的蓝眸，书曲舟没理由拒绝。
“当然好。”
褚欢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它们会很开心的。”说着书曲舟把喷壶拿下来放到了低一点的位置。
“那你开心吗？”褚欢问。
“嗯，开心。”
书曲舟语气很轻，吐完几个字就转身进了厨房，“一会儿吃饭。”
书曲舟自从上了初中之后，方方面面的事情全由他自己一个人处理，也正因为如此，练成了一手好厨艺，不过其他人没机会尝到这手艺。
褚欢成了书曲舟第一个厨艺认证人，原来这世界上好吃的不止胡萝卜。
暑期炎热，书曲舟还特意做了绿豆汤，提前放进冰箱冰镇了一下，绿水白瓷，勺子碰壁，玲珑叮当响，热浪瞬间消散。
褚欢捧着碗猛地喝了一大口，胸腔都疼了一下。
书曲舟眼角微抬，道：“别急，还有很多。”
“好甜！”
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书曲舟特意洗了两根胡萝卜放在旁边，两种饮食习惯得融合起来。
虽然厨艺被时间打磨的是很不错，但是一个人平时吃的都很含糊，怕麻烦，还以为添了一双筷子会是一件麻烦的事。
但面对面坐着，书曲舟只需抬眼，就能看到褚欢笑意盈盈的眼睛，两片面颊也心满意足的鼓起许多，而他也并没发现自己的食量比平时多了一些。
“这个好好吃呀，”褚欢指了指面前的番茄鱼，“酸酸甜甜的。”
“兔子也喜欢吃鱼吗？”
褚欢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个说法对又不对，“我最喜欢吃胡萝卜，但也会吃其他东西的，特别是好吃的东西，我不是普通的兔子。”后面半句话说的颇没底气。
“的确，也是很神奇的兔子。”
褚欢抬起头，脸色微不可查的红了，那双眼睛像一个旋涡，让他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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