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香榭楼阁，青树翠蔓，柳树参差披拂。
白菓被问得心尖一颤，把猫头塞到爪爪下，不想被两脚兽看出它的情绪。
宋莺莺放下笼子，手很稳，没有再执意去寻找出个答案。
也或许她心里已有了疑虑，但此刻白菓一点儿也不想去管，它只是沉默着，安静地如秋日里那些被风吹落寂寥的枯叶。
一路平静，宋莺莺这些天关在屋子里打坐，一边察看炼丹炉里白菓的内丹是否已经消化了那些丹药，一边等待师父炼制丹药出来隐藏玄猫的妖气。
倒是方南枝无事可做，在道光上人的法器中乱逛。
一日，宋莺莺正闭眼打坐，玄猫也趴在笼中睡觉。
它这几日倒是安静，没有在笼中四处晃悠，试图从笼子里出来。
宋莺莺正想着要不要把它放出来跑跑，整日关在笼子里，也挺受罪，就听门外有动静。
方南枝气冲冲地敲门，“师姐，你在吗？”
宋莺莺让进，却见方南枝一身水，衣裳都还在往下滴水，委屈地眼睛都红了，站在宋莺莺身前就吧嗒吧嗒告起状来。
“师姐！那个白煜城太不像话了！”
她小嘴一瘪，眼看要哭出来，又强忍住，瘪着嘴巴道：“我在桥上看鱼，他故意在对面练剑，几次闪过剑气吓我不说，我要走，他就掀起巨浪淌了我一身水！”
方南枝忍住哭腔，但身上实在狼狈，少女如嫩柳的薄弱身姿颤抖着。
宋莺莺皱起眉，她挥袖把方南枝身上弄清爽了，才摸摸方南枝的头做安慰。
方南枝刚才还不想哭，师姐这一安慰，直接张嘴大哭起来。
“呜呜呜师姐！他欺负我！”
宋莺莺手指僵在方南枝头上，方南枝边哭边抹眼泪，但也知道师姐喜洁，拉起衣袖抹掉眼泪，刚擦干净，又有大颗的泪水从脸颊滴落。
宋莺莺叹口气，她性子冷淡，本就不太会安慰人，开口僵硬道：“别哭了。”
方南枝点头，却还是委屈地低下下巴。
心想，她们毕竟人在白煜城师父的船上，起了冲突是不太好。
虽然是这样想得，心里却浸满委屈。
却听宋莺莺冷冽道：“师姐给你报仇。”
“师姐？！”方南枝惊喜仰头，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光芒，一会又扯着袖子期期艾艾道：“要不还是算了？”
“刚才不还委屈？这下不委屈啦？”宋莺莺弹了一下方南枝的脑门。
方南枝眼里的光未灭，她摇摇头认真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就算了，便宜白煜城了。”
宋莺莺唇角边泄露出一丝笑意，她认真道：“那不行，不然我师妹的眼泪可就白掉了。”
“师姐”方南枝被说的羞红了脸，呐呐道。
宋莺莺率先迈步出了门，“走，找他算账去。”
方南枝赶紧跟上，此刻师姐瘦弱的身影在她眼中无比高大。
水榭旁，有一块空地，白煜城就在此练剑。
他收回指向湖面的剑，心里冷哼一声，洋洋得意，想着方南枝别是躲在哪儿哭呢吧？他又扬剑一剑刺出，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让她们跟小爷结下梁子，哼！
今日早课做完，白煜城收剑归鞘之时，却听风中异响，他收剑的手一顿，神色凌厉，挥剑格挡，被剑上的力气反震，倒退了几步。
宋莺莺白衣胜雪，手握一根树枝，指向白煜城。
白煜城狭长的眼睛微眯，嘴上却不落下风，“哟？找小爷我打架呢？”
宋莺莺树枝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弧，背在身后，喟叹口气说道：“当日事当日毕，我也不想找你。”
白煜城嗤笑，他剑指宋莺莺道：“谁要跟你了结？你小爷我可没说这事完了！”
他几步迈过，和宋莺莺打了起来。
宋莺莺一手背在身后，拿树枝的那只手只是格挡，却舞得密不透风，白煜城久攻不下，暗自咬牙。
明明他和此人修为差距不大，都是筑基后期修为，却攻不破她的防御！
上次也是！一袖被此人扇飞！
白煜城心中猛摇头。
不！上次只是他没有防备！这次肯定不会打不过她的！
他又猛攻上去！
宋莺莺挑眉，摸透白煜城的剑势，一击击到他剑网的薄弱处，白煜城只能后退。
他皱眉看向宋莺莺问道：“你不是炼丹的吗？也懂剑？”
宋莺莺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放下，全身放松，她握住手上的树枝挽了个剑花，无比娴熟，淡淡道：“难道只许你懂剑？”又毫不留情地说道：“欺负一个修为比你低的人，丢人！”
方南枝刚筑基成功不久，和白煜城可差了两个境界。
说完她不再给白煜城留情面，直接把白煜城逼退至岸堤边，白煜城实在无计可施又抵挡不住宋莺莺的攻势，最后莫可奈何地跳进了湖里。
一旁观战的方南枝拍起了手，乐呵地像只海豹，啪啪地拍着水榭边的栏杆，还叫嚷着：“师姐可真厉害。”
夸赞完师姐，她又鼻中喷气翻个大白眼鄙夷了一番敌人，才解气。
白煜城站在湖中，浑身湿漉漉的像条落水狗，尾巴不再翘，连头发丝都贴在脸上显得暗淡许多，他抿唇，听到岸上的人说：“有本事找我，欺负我师妹算什么本事？”
白煜城抹去脸上的水迹，看着岸上的人，握紧了手中剑，没有回嘴。
第一次能说他是被偷袭，没有防备，这次可真的是实力上的差距，技不如人，他认了。
白煜城哑声道：“抱歉。”
宋莺莺冷笑一声，“服了？”
白煜城点头，肩膀耷拉了几分，从湖水里走上岸，他神色有些暗淡，眼睛却明亮，嘴角微微下坠，态度严肃，“你等着，我会再来找你！”
宋莺莺眉头拧紧，她语气不是很好，“找我报仇？”
白煜城摇头，他持剑横握放在胸前，眼中燃起熊熊烈火，“等小爷我来挑战你！”
他甩甩头发上的水，眼睛越来越亮，恢复了少年人的朝气蓬勃，“你的剑是跟谁学的？是你师父吗？”
宋莺莺眉头还是拧得，“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淡淡说道，并不想和白煜城聊起这个话题，作势转身要走。
白煜城却并不放过，甚至有些遗憾，“你会剑，应该练剑。”
宋莺莺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笑，她本来放下的手又扬起指向白煜城。
方南枝站得远，看不见他们再聊什么，却见师姐本来转身要走，突然回身，周围灵气激荡，一击就把白煜城打飞，水榭湖水震荡，瞬间掀起万丈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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