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我会死吗
白棠不知道卫应寒说的那些话到底代表着什么。
想追问，但按捺住了。
起床洗漱，一起在厨房做早餐，就和许多个蜜月旅行的日子一样。
白棠有些缺水，把今天的牛奶喝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一头砸在了桌子上。
卫应寒面上毫无异色，显然对白棠的异常早有预料。
直到他吃完盘子里最后一点早餐，收拾好餐桌，才把白棠扶到沙发上坐下。
一声清响，白棠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朦胧睁开了眼睛，但双目无焦，并没有真正清醒。
“你是谁？”卫应寒问。
“……白棠。”白棠呆滞答。
“五天前，你和白凛聊了什么？”
“聊了…卫应寒……”
卫应寒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白棠对他起疑心了，虽然他不知道白棠在怀疑他什么，竟然去问了白凛。
“你知道了什么？”
白棠思索了一会才给出答案，“他把我扔在雪地里，差点杀死我……”
“还有呢？”
“捐肾……失踪，还有……威胁……”
断续几个词，卫应寒知道了白凛告诉白棠的内容，他把白棠扔掉的事看来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了。
“还有吗？”他问。
“没有了……”
“你为什么怀疑他？”
呆滞的白棠突然拧起了眉，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卫应寒又问了一遍，“你怀疑卫应寒的一聚是什么？”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往日的深情褪得一干二净，留下来的只有尖锐的冷意。
他对白棠的信息保护得十分仔细，同样也护着她不被其他人打扰，林医生被捕前曾试图向白棠发送揭发短信，但被他截了，他自觉没有在白棠面前暴露过什么，那白棠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起了疑心？
难道仅仅是那通电话？仅仅因为警察找他调查？还是有什么忽略了的细节？
他期待着白棠的答案，同样期待将造成目前僵局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第二次问，白棠还是犹豫。
卫应寒沉眉，问了第三次，“为什么会怀疑他？告诉我真实答案。”
白棠终于磕磕绊绊地说：“因为……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
白棠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但一醒来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卫应寒拿走了她的通讯设备，控制了她的出行，还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给她做饭，和她说话。
白棠都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么多黑衣保镖，像小山一样守住了这座房子里的所有门窗和危险用品。
而且她头疼，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她脑子里炸开。
“卫应寒，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卫应寒端着午饭在餐桌上摆好，闻言朝她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地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宠溺，“糖糖，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聊什么？”
白棠头疼得厉害，浑身没有力气，被卫应寒一按就坐在了椅子上。
“聊一聊，你为什么能读到我的心声。”
他笑着说，分明是一件十足离谱的事，他却轻松得仿佛在和她说：今天中午的青菜很新鲜，多吃一点。
白棠心神俱震，瞳孔骤缩，“你怎么……”
卫应寒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能读到他的心声？
卫应寒一直观察着白棠的神色，见她露出了警惕都无法掩饰的紧张与惊讶，心下一沉，面上却笑容不变，“看来是真的。”
白棠咬牙。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暴露了最大的秘密，而且卫应寒……他现在让她觉得很危险。
她扫了一眼房间里黑衣保镖，抿唇沉默。
“糖糖，你知道为什么吗？”卫应寒说：“告诉我真相吧，毕竟你知道了我很多事情，可你把我瞒得严严实实，这一点也不公平不是吗。”
白棠直直盯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想到卫应寒可能暗中支持的人体实验，他发现了她的秘密，会不会把她送上手术台研究切片？
她突然害怕了，放在桌子下的手都在颤抖。
“你早上吃得少，我们先吃饭吧，好不好？”卫应寒给她盛好饭和汤，“尝尝，这汤炖了一上午。”
说完，自己端着汤喝了半碗，“很好喝。”
白棠没动，“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能读到我的心声，那种奇异的能力，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别害怕，他们都是来保护你的。”
他握住白棠的手，“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读心能力的？”
白棠怎么可能不怕，失去了联络工具，最大的秘密曝光，她孤立无援地被保镖围住，被卫应寒审犯人一样询问她的底牌。
她怕得想哭，“你先告诉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白棠假模假样哼唧一声卫应寒都紧张兮兮的，可是现在，他看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情意。
他说：“我在你的牛奶里加了一点药，你把一切都向我坦白了。”
白棠只觉得心口猛地一坠，浑身发冷。
她颤抖着缩回了被他握住的手，随即全身都颤抖起来，眼泪落在餐桌上，砸成一团。
他们昨晚才极尽缠绵，今天早上，卫应寒就在她的牛奶里下了药。
她能读心，自以为读到了天下最赤诚的爱情，在此之前，她是如此地笃定他爱她，从没想过他会伤害她。
而他昨晚才在她耳边说的深情爱语，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白棠脸上，打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羞耻无比。
她以为她掌控着他们的爱，却原来她从头到脚都被他掌控着。
他的虚伪与果决，让她输得一塌糊涂。
过了好久，白棠才低着头说：“你什么都知道了，就不用问我了。”
卫应寒果然没有再问。
沉默着喝完了碗里的汤，然后把盛给白棠的那碗推到她面前。
“喝完它，我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很显然，这也是一碗加了料的汤。
白棠想把碗捧起来，却颤得厉害，怎么也捧不起。
卫应寒接过去，舀了一勺喂到白棠唇边，“好喝吗？”
白棠根本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咽下去就道，“我会死吗？”
喉咙很紧，说话的声音又小又涩。
而且一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颗颗，像珠子一样掉进碗里。
她很害怕，如果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那他一定会非常伤心。
世间最赤诚的爱是假的，只有白凛对她的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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