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白棠的第17幅画
白棠靠在吧台上，低头把玩着温暖的杯子，“你想来，但你来不了，是警察查到你了吧。”
被绑之前她的日常和行程都简单至极，警方能找到线索肯定十分有限，傻缺那么有钱还要受掣肘，除了天气，就只有警方查到他头上了，他为了避嫌不得不控制自己的行程。
她被绑失踪的消息不好瞒，现在估计已经全网传爆了，不知道谢迁有没有找到些什么帮助警察调查。
她思索了片刻，看着静悄悄的厨房，那个名字在唇齿间转捻了几遍，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对方暂时没有伤害她，她就还有时间一点点摸清对方的底线，不急在这一时。
白棠把昨天中午的饭菜拿出来热了，配合着温水吃得饱饱的，头还是晕，她打算再上去睡一觉。
白棠失踪的第四天，性急的网友开始对警方施压，网络上的舆论开始失去控制，悲观抹黑的论调层出不穷。
[第四天了，绑匪想做的事都做全了，白棠完了]
[一个普通女孩失踪四天，或许还有希望，但一个女明星失踪四天，懂得都懂，大胆一点，白棠完了！什么天使少女，见鬼去吧！]
[什么都不敢奢求了，只希望糖糖能活着回来，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呜呜呜]
[哭死，已经精神衰弱了，根本不敢上网，就怕突然看到不好的新闻，绑匪不得好死！]
[不是吧不是吧，白棠还有粉丝？这种烂人都能粉，爹妈生你的时候没给你脑子？]
[某些人的言论真是恶毒至极！对一个未成年的女生加以如此的羞辱抹黑，毫无人性！]
[一句谚语送给白棠的脑残粉们，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有眼，这都是她活该]
白棠被恶意羞辱，粉丝们在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
[大家不要和它们去争了，我们的精力应该放在等待糖糖，为糖糖祈福的事情上，和一群毫无同理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争辩，除了给糖糖抹黑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作为糖糖的粉丝，就是糖糖在网友面前的另一张脸，理智自持，耐心等待，让我们和糖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我知道要做到很难，但糖糖比我们更难，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自乱阵脚落人口实。网络有眼睛，老天有眼睛，再过一年，你且看着。]
有组织的粉丝呼吁散粉们集合找组织，在群里，在超话里相互鼓励共同支撑，不去争，少蹦跶，安安静静做好自己，让那些恶意重伤白棠的人在网友面前无所遁形。
这很难，但只要坚持住，哪怕只是几天，都能令在脏乱大环境下淘沙的网友们耳目一新。
这不是别人的粉丝，这是白棠的粉丝。
因为白棠，所以才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做别人所不能做。
一场舆论战永远都有主流，只是当与主角密切相关共为一体的主流退出的时候，水浅而石现，圆滑的硌人就都冒出来了，新的主流将被重新筛选。
白棠的粉丝不出面，自有热心的网友替他们出面。
身为局外人，他们看得最清楚，粉丝们一退，网友们被压制的正义感就前进，帮助白棠的同时更疏解自己，人人都想当英雄故事里的主角，在网络上当也是当。
以退为进，只要退得好，稳得住，赚名声也赚同情。
网络上风云迭起，闹得不可开交，一点也不输警局里的紧张气氛。
卫应寒的电脑被带回来后没有查出可疑或有用的线索，谢迁说的那个记录着白棠生活的文档更是连影子都找不到，卫应寒那边再次查了个寂寞。
没有新的线索出来，旧的线索无法深入，调查进度再次陷入僵局。
网上吵得越厉害，他们的压力就越大，熬夜是干熬，看不到一点希望。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找不到。”这些天他们查电子眼监控查得眼睛都要瞎了，愣是找不到一点线索，白棠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连点灰沫子都找不到。
“没有线索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有什么不正常，记录在案的在逃犯还少吗？那边就有一个，十多年都没找到凶手，之前还猜是不是报复呢。”一名警员捏着烟指了一下枯坐的白凛。
围坐在一起的人纷纷感慨，“糟心了。”
“命苦，人到中年，老婆孩子都没了。”
“哼，你的命比他还苦，熬了几天了？”
中午休息，大家坐下一起放松吐槽，烟不敢停，怕停了就要睡觉。
烟雾缭绕里，谢迁率先坐不住，起身离开，然后在门口撞到了一个熟人。
霍新城。
也就是那个画《少女》，让白棠名扬世界的画家。
他衣裳邋遢，头发油腻，袖口沾染了颜料，指甲缝里藏污纳垢，什么颜色都有，鼻梁上架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脸色憔悴得像几天没有睡觉，偏偏眼里全是焦急。
“没有线索。”谢迁直说，“你跑空了。”
霍新城站住脚，“你是？”
“我是白棠的朋友，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里面的人看起来很忙，实际上根本找不出新线索。”谢迁问：“你怎么才来？”
“在画室里闭关，手机没电关机，到现在才知道消息。”霍新城羞愧，很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镜，“我在给糖糖画第17副画。”
“是吗，会公布吗？”
霍新城摇头，“是给糖糖的生日礼物。”
一眨眼，十月了，半个月后就是白棠的生日。
“真的没有线索吗？”他不死心地问。
“没有。”
“谢谢。”霍新城向谢迁道了谢，继续往里面走去。
谢迁打消了去买饭的想法，跟上去。
霍新城先是问了警察，警察的话模棱两可，他不满意，紧接着看到白凛，转而去问白凛。
白凛勉强打起精神和霍新城聊了几句，但两个人都越聊越低落，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线索，只要稍稍一想白棠的处境，就能崩溃到疯。
谢迁走过去了扣了下桌子，“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霍新城拒绝了，“谢谢，我不是很有胃口。”
白凛也道：“不用给我买，你自己吃就行。”
和白凛呆了一天，谢迁已经知道白凛是个什么性子，不奢望能劝得动他，于是只拽着霍新城去附近的餐厅。
“白棠的第17幅画，画完了吗？”谢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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