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你不特殊,也并非无可取代
白棠点头，“偏头痛很难受，很痛苦，我知道。”
卫应寒离开时曾在心里说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够发烧头疼，最好严重到要她扶，现在真的实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时许下的心愿。
卫应寒终于牵动了嘴角，僵硬而灰败。
他知道白棠话里的意思，无外心疼的是受偏头痛折磨的人，是群体，而不是因为这个头疼的人是他。换言之，任何一个偏头痛的人她都会感同身受的心疼。
卫应寒再一次告诉自己：你不特殊，也并非无可取代。
仁慈而冷漠，大抵就是说的这样的白棠。
卫行云没什么反应，方敬却忍不住开口：“白小姐这些天很忙吗，卫总每天晚上都等你的信息。”
每天晚上都等？
白棠诧异地看向卫应寒，“那天晚上我发了信息给你，你没回，我以为你没空，就没发了。”
没空是不出错的官方说法，真实情况是她以为卫应寒生气了，秉持着绝不靠近风暴中心的想法，她选择了远离，直到前天才发信息给卫应寒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方敬说起那天晚上就气，什么没空，分明就是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
他还想为卫应寒说话，但卫应寒打断了他，“这两天确实有些腾不开时间，很抱歉。”
说完他又对方敬道：“你先把合同带回公司。”
方敬：气死！
他知道卫应寒这是不想让他说话了，松开扶着他的手，提着公文包先走了。
白棠察觉到方敬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但卫应寒一副不想告诉她的表情，估计是问不出什么，等回头再从卫行云那里打听打听吧。
方敬一走，卫应寒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就更重了，白棠扶得有些吃力，“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卫应寒牵了下嘴角，还是不自然，但终于像个笑容了，“有些发烧，没关系。”
白棠蹙眉，“走的时候就发烧，怎么回来了还发烧，没有好好吃药吗，先别回家，我陪你去医院看医生。”
“正在吃药，回去躺一躺就好了。”卫应寒垂眸，加重了一点握住白棠的手，“别担心。”
白棠担心，但不是担心卫应寒的身体。
她担心的是，一分钟已经过去了，可她没有像之前一样听到卫应寒的心声。
是什么让他突然变安静了？他发现了什么，竟然让他在面对自己时这么平静。
她察觉到，这一趟出差，卫应寒变了不少。
“你要回哪里？”白棠问。
“兰汀居。”
白棠摇头，“不行，我不放心，没有人照顾你，你连准时吃饭吃药都做不到。”
“卫叔？”她向卫行云求助。
卫行云：“我要是能管到他就好了。”
儿大不由爹，卫应寒尤甚。
“不然把方敬叫回来照顾你吧，先把烧退下去，明天再看看情况。”
卫应寒对白棠笑了一下，苍白的笑容下是云淡风轻的不在意，“他管不到我。”
言下之意，想要管他，就让一个能管得到他的人去管，而那个人，除了白棠不做他想。
白棠反应过来，果然好人做不得，一做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我送你回去。”她妥协。
卫应寒笑，“好。”
然后白棠就等待着卫应寒或欣喜或得逞的心声，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白棠不由多看了卫应寒的手一眼，他是戴了什么高科技超薄手套把她隔绝了吗，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看什么？”卫应寒问。
“你的手很凉。”白棠轻轻摩挲了一下卫应寒的手背，细腻微凉，但触感正常，没有异样。
卫应寒因为白棠的动作蜷了下指尖，眼睫也跟着跟着轻颤了一下，死寂的胸膛重新起搏跳动。
[为什么……]
听到了！
白棠松了一口气，笑容灿烂起来，抓紧了卫应寒的手，“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卫叔，今晚一起吃饭吗？”
卫行云应下来，“好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三人一起去了卫应寒的兰汀居，空旷的大房子终于因为多出来的人有了生气，白棠在手机上点了餐，把保存在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洗了。
客厅的电视机正在放晚间新闻，卫应寒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毫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木然，黝黑的眸子里死气沉沉，呆滞得一个人自成天地。
“在想什么？”白棠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吃水果。”
卫应寒眼珠子动了一下，又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像老旧的机器一样活动起来，从白棠手中接过叉过来的苹果，“在发呆。”
“你的状态不太好，真的不要去医院吗？”白棠打量着他，今天的卫应寒太奇怪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很讨厌医院。”普通人去医院的流程一般是检查开药，但他不一样，去了十有八九要住院，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白色房间里，一个人待到枯败。
他讨厌那种感觉，尤其是这次出差，好多次他都生出了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孤立无援，自我消耗。
虽然现在任然有些调整不过来，但相比去医院，他宁肯消化不良。
“那你好好养身体，不生病就不用去医院。”白棠推着苹果往他唇边送了送，“吃一点，嘴唇都干了。”
卫应寒吃了两块苹果，不想吃了，把水果叉放回盘子里。
“给你揉揉头？”白棠道。
卫应寒反应了一下才点头，“好。”
那个梦太真实，他总是会想起白棠的反问：你问问你自己，配吗？
配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配拥有她吗，配让她留下来吗？可如果他不配，还有谁配？陆小颖、康尼、威廉，甚至宋子申，谁比得上他的真心与付出。
“糖糖，你怎么没有买草莓？”他突然出声。
“现在不是吃草莓的季节，还要两个月呢。”白棠笑，“怎么，你想吃了？”
“我想买给你吃。”卫应寒轻叹道：“原来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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