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昏厥15秒
一声声尖叫，像踩了尾巴的猫，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惊扰客户了。叶柔柔手脚并用去驱赶“黑雾”，头发根根竖立，心跳速度如坐上了火箭。
幸好那团“黑雾”没有攻击性，很快就散开了。
狼狈不堪的自己究竟什么样？如果有镜子，一定要好好看看。
回过神，叶柔柔大口喘着粗气，手不停在胸口拍打作为安抚。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冰箱里，已是蛆虫、蟑螂的老巢了，看来那一丝丝寒意对这群小怪物没有半点用处。
叶柔柔恶心地狂奔进了卫生间，哇哇大吐起来。
胃，就像被人强行翻了个个儿，那叫一个酸爽，几乎能帮着回忆起昨天吃了什么。
到现在她才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就像个普信女，莫名接下这糖果店，本想能轻松挣大钱，谁知这工作可不简单，以往的经验根本没有用！
“这客户是什么人？难不成是猪八戒下凡，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打理自家卫生的习惯么？”
心中狐疑更重，叶柔柔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把脸冷静冷静，可水管里只发出“噗嗤嗤”的空腔声，连半滴水都没见到。面盆上一块破碎到只剩个角的镜子，也不足以看清现在狼狈的自己。
得！要什么自行车呢，不被恶心死就很好了。用衣袖抹了抹嘴，准备继续找人。
刚要离开卫生间，忽见镜中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闪过，正巧被叶柔柔的余光看到。
试问在这破败不堪的老木屋里快步疾行，想不被绊倒都不容易，更别说走路无声无息了。
自己原地试了试，无论怎样蹑足潜踪，那刺耳的声音一定会有，走快了就像开了噪音大会，不说震耳欲聋，也足够把脑壳给掀翻。
“难道是我眼花？又或者那是屋子的主人，我要见的客户？如果是，就没什么可怕的。”
还不错，接手工作不足半天，现在已经会想尽各种办法安慰自己了，有进步。
想的不错，心里那种莫名的恐慌感却充斥着全身每条神经，叶柔柔赶紧轻点自己的手表寻求帮助。
“球球，喂球球，听到了么？这里怎么回事，要见的客户究竟是人还是……”多余的不敢再提，因为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直往脖子里灌，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吹气。
该死的人工智能，连着问了好几遍都不回应，难道没电了？
刚想取下检查，就见表盘亮了，上面显出一行小字：“主人，加油，球球与您同在！mua~”
“这他喵的，是人工智障啊！！”要不是没办法轻松取下手表，叶柔柔早把它给碎了。就这被气得，呼呼哧哧直喘粗气，忍不住还用牙狠咬，借此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余怒未消，周围空气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跟着呼吸困难，即便大口吸气，鼻孔扁在一起都没用。空气中的氧气像是完全消失了！
不，不对！只见一道阳光投射进来，空中无数微尘被看得清楚。它们本该随气流不断飞舞，现在竟然这样停着一动不动，难道是周围的一切静止了，连氧气都不例外？
因为大脑缺氧，叶柔柔已经感觉头晕眼花，口水不受控制地顺嘴角狂流，双手成爪，在脖子附近虚空抓挠，慢慢眼前发黑，大脑如同被掏空了一样。
缺少氧气，对人是致命的，几分钟后就会死翘翘。没想到，自己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死法。
以前闲来无事，曾多次幻想过自己会以什么方式离开这花花世界。是睡死在爱人怀中？还是子嗣绕膝，面带微笑地死去？再就是被金钱给埋了。
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料到今天这种毫无价值的死法，才刚挣了一千五而已，都还没来得及花呢。
大脑终于待机了，整个世界也跟着消失。
果然，人死后不会以灵魂状态飘飘荡荡，更不会见到自己的躯壳，意识仿佛掉进浓墨中最终是虚无。
还记得大脑停摆的一刹那，手表显示的时间为8:23。
……
“滴滴！滴滴！”
“啊——！！”
长长的惊叫过后，叶柔柔算是活了过来，手表上的时间显示8:38。
汗水顺着额前长发滴落，感觉整个后背都是湿的。不断张合着自己的双手，好半天没能回过神。
“我在哪儿？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叶柔柔有些惊讶，“奇怪，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能呼吸、能思考！这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眼前竟是熟悉的场景，背后是收银台，两边的墙上摆满了糖纸，地上放着包装盒。是自己的糖果屋！！
在手臂上狠掐了一下，疼得直吸凉气。没错，不是梦，那刚才的又是什么？
正自诧异，就听手表和收银台后的显示器同时发出提示音。
上面写道：“恭喜你还活着，断腿难度任务已完成，报酬、一盒原料与新技能——双瞳，随后发放。另外，由于你出色的胆识和气死猪的运气，获得额外奖励：不能写字的账本，获得几率百分之三。（注：快递费由店长承担）
双瞳：你想与世界万物对话么？别做梦了，可能你都看不到它们的存在，除非有了双瞳。拥有双瞳，你会看到更多平时见不到的。不过别乱用，更不能用来窃取别人的秘密，因为不道德。
你的评定内容发生了变化，是否继续查阅？”
没理会这如广告词般的解释，叶柔柔下意识点击手表查看了自己的最新评定，果然发现成长值变成了16；人物评价：还凑合；特殊能力：双瞳。
几乎同时，就听台子上的玻璃罐中叮当声不断，整整十几秒后才结束。
好啊！这一会工夫装满了罐子的三分之一，数十颗晶莹的白色糖果看着别提多顺眼了。那是金钱的光芒，用血泪和生命挣到的。真香！
自动跳转初始页面，查看店铺评价：最近访人数变成了15；原料：1盒；完成每日任务：2；评星：芝麻。
内容不断变化，叶柔柔脑中还是一片混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刚才那绝不是噩梦，是真实存在的，这里的工作真够神秘、怪诞。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点，想起刚清醒时见到手表的时间。
15秒，大脑中不多不少丢失了15秒的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房子主人都没见到，怎么就完成了任务？
正疑惑时，就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吵吵：“主人，主人！”
原来是球球，这个笨蛋！叶柔柔马上去摸身上的小榔头，打算即使不要这条手臂，非砸碎这人工智障不可！
“主人，不要啊！一切都是误会！”球球不断哀求，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不过这糖衣炮弹根本不能动摇叶柔柔的决心。
摸遍全身，在这紧要关头小榔头竟踪迹全无，难道是这狗屁人工智能命不该绝？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
“我……我说，我的锤子呢？”叶柔柔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主人，我有回放功能，兴许能解决您心中的疑问。但是——能不能打个商量？”
“哼，商量什么？”
“我这算不算将功赎罪？能不能换来活命的机会？拜托——！”
“wtf！”叶柔柔再也受不了，张嘴就啃表壳，咬得咯吱吱作响，吓得球球大声求饶，最后哭得那是稀里哗啦，惊天动地，又惨绝人寰。
就这一人一机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叶柔柔没了力气才算作罢。还好，手表仍在。
“你赶紧的，要不然——”叶柔柔作势又要动嘴，吓得球球大叫。
“主人，信息已经同步，您可以在显示器上观看。”
气哼哼的不去理它，叶柔柔要看自己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时间刚到8:23的时候，忽然影像一闪再闪，自己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了。
真奇怪！按常理推断，人进入昏迷后会失去重心，摔倒那是必然的，谁知叶柔柔却违背常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样子，扭曲着，直直地立在原地。
脑袋朝十点钟方向，右手向后反背，左手翻腕扭在面前，腰部转到了极致，上半身和双脚严重错位不在一条直线，仿佛暗中有个无形的大手，把叶柔柔当成了抹布，大力扭着。
几乎前后脚的时间，一条影子从楼上闪现，仅用不足两秒就到了面前。
当他出现时，整个房间都沸腾了！地面、墙面、屋顶等，随处可见漂浮的碎屑。
那场景足够震惊，叶柔柔甚至捂住了小嘴，强忍内心的恐惧。
来人像个巨大的肉虫，长了人类的脑袋，可身体的肥胖程度超乎想象。下楼时，一身的肥肉几乎挤满整个楼梯，皮肤与墙壁之间摩擦着，身上到处可见伤痕。
本该是腿的位置，仅一边就见到了三条细腿，活脱像在整条吐司面包上插了三根牙签，比例严重失衡。如果说这算个人类，那也是个怪胎！
就见这家伙已经立起身子，用笋尖般的脑袋对准叶柔柔，似乎不怀好意。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身上还不停掉落着某些东西，密密麻麻的，黑压压的，叶柔柔再也不敢看了。
就在她扭脸要吐的时候，画面一晃，竟变得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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