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客户
想着真能挣钱，叶柔柔也是精神一振，又把注意力拉回到了显示器上。
其他问题都先放一放，所谓利字当头精神爽，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找到刚才剩下的选项，她毅然决然地点了店长评定。
像是玩一款新的游戏，看攻略虽然简单，不过乐趣少了很多，还是自己慢慢摸索最好。
叶柔柔（现任店长）
成长值：1（距离升级还需99点）
等级：0
人物评价：懒人实锤
获得称号：无名鼠辈
身价：1500元
悬赏：0
仇恨值：0
手下员工：0
特殊能力：无
基本属性：不详”
看完评定结果，叶柔柔心态差点崩了。这评价和称号太扎心，比工作考核还刻薄，难道系统也是孤儿出身，都不会共情的？
再说，悬赏、仇恨值、特殊能力和基本属性又是什么？怎么越来越复杂？
吁口气，只能把责任推脱给自己刚刚接手，事业才起步，慢慢就会明白的。
本来这一切似乎都不合理，包括刚才的接货人、钱、糖果等等，哪样正常？
既然暂时弄不清，索性不管了，叶柔柔又去翻看今天的日常任务。
“跑腿难度：今日二十三点前推送完糖果店宣传页，用来招揽生意，增加访问量。（注：小心，不要挨打）
断腿难度：今日二十四点前与任意一位潜在客户见面。（注：不要激怒客户）
重伤难度：有人举报，城西高校发生失踪案，你难道没有同情心么？为什么不去凑个热闹？（注：记住，别把自己玩失踪了）
特别注意：日常任务根据难度不同，收益也各不相同，完成后将有一定几率获得额外奖励。来拼拼运气吧！（当心，回报与危险成正比，为了您的安全，希望考虑再三才决定。切记！切记！！）”
“不是吧，最高难度的任务又是这样，内容完全和糖果屋工作没什么关系。让我一个卖糖的去凑热闹，要当福尔摩斯？还用同情心来道德绑架，这人工智能真缺德！”她忍不住自语。
不过叶柔柔没打算理会最高难度的任务，还是稳妥点好，毕竟现在仍不明白店铺的工作，随便挑战高难度，是吃饱了撑的。
“嗯，派发宣传页太枯燥，还容易被人嫌弃，不干。见潜在客户？去哪儿见面？怎么一点提示都没有，不是大海捞针是什么？”
看看手表，已经是清晨了，经过一夜折腾竟然不感觉乏累，也许是金钱给自己注射了一剂肾上腺素的缘故。思索再三，叶柔柔准备趁热打铁，还是接了断腿难度的任务。
“主人，您这么着急开展任务啊，真的很缺钱么？”
“给我闭嘴！”
“吱呀——”
循声望去，竟发现背后那小门不知什么时候，向外打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室外才刚蒙蒙亮，依稀间能看到地面有不少杂草，乱糟糟的没有规律。远处有栋两层高的小木屋，破烂不堪好似危房。
如果没记错，刚检查过这扇小门，门后该是实墙才对，现在怎么变了？难道无意间触碰了某种机关，这就是糖果屋后的场景？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叶柔柔迈出了一只脚并探头去看，发现这里一片荒凉，别说人毛了，就连第二间这样的破屋都见不着。
走几步，感觉一旁有冷风直冒，好奇地过去查看。好么，强大的风压裹杂着寒气猛向下吸。叶柔柔看得清楚，距离脚下的地面，也就是刚够粉身碎骨的高度。这里竟是处断崖！
“这是在城市，与高山八竿子都打不着，难道是自己在做噩梦？
那破屋莫非就是客户的家？什么人会在这里居住，就算不饿死也闷死了，连个活物作伴都没有，简直就是……”她不敢往下想了。虽自认不是胆小鬼，却也不愿在这种地方触霉头。
心里发慌，下意识后退去摸门把手，可半天也没碰到。
叶柔柔急忙回头，惊叫了一声。原来通往糖果屋的小门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一片光秃秃，死气沉沉的枯树干，分左右胡乱杵着，再就是更远处深邃幽暗的密林。
孤独、陌生和意想不到融合，形成了恐惧。它，就像即将挣脱牢笼的野兽，怒吼着从心底里强挤出来。
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腿肚子转筋，如果可以的话，不介意哭爹喊娘去求饶，只要管用。
退路没了，只有放手一搏。想想刚才挣到的真金白银，又想想目前生活中的窘迫，叶柔柔立马有了动力。
“这是个虚拟游戏，不就是要见客户么，有什么的。怪事在这几个小时里见多了，还能有更怪的不成？死不了的！”安慰着自己，慢慢接近那间破屋，这就是“穷”的力量！
“吱呀——咯吱吱——”
刚踩在木质台阶上，就发出了一连串难听的声音，叶柔柔心里发毛，急忙去看头顶，等见到徐徐升起的晨光，这才感觉没那么害怕。
无论什么魑魅魍魉都有统一的特点，就是畏惧太阳，有了这么强大的靠山，自己还怕什么！尽管天空雾蒙蒙的，但仍不足遮挡朝阳之威。
所谓心生人气，人气充胆，胆壮势强，锐不可当。叶柔柔一下拉住门把手，想也没想就打开了大门。
“咯吱——咔吧！咕咚！”
烟尘四起，看着半截门板倒进屋内，半截与门轴相连忽忽悠悠直晃，一小块连带门把手的碎木还在自己这里，心里那个骂啊。
“我去！还没见面就毁了人家的屋门，看来想不惹恼客户都不可能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如果见势不妙，拔腿就逃，别被人打死。”
心里嘀咕着，手中那小块碎片赶紧背在身后，叶柔柔慢慢探头进屋，尽可能保持冷静，“请问——家里有人吗？您好，我是糖果屋的店长。我能进来吗？”
连问了几遍都没回应，叶柔柔只好壮了壮胆子，高抬腿轻落足，小心翼翼地往里来。
刚进屋，忽的一下，门外才露头的晨光猛地暗淡下来，就好像暴风骤雨前的一刹那，压抑、难受。
她被吓得急忙后退，却撞在什么软绵绵且极具弹性的东西上。
先看了看，又上手去摸，发现敞开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透明薄膜。
这东西虽看不到却能摸到，韧性十足，无论叶柔柔怎么用力捶打、撕扯，都没办法弄出一丝缝隙。
甚至狠下心，退后几步加快速度猛撞过去，就感觉身体像被网兜兜住，几乎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最后还被反弹回来，根本无法脱身。
“这是什么，平生从未见过，难道是鬼打墙？”提起“鬼”字，叶柔柔马上捂嘴。
老人们常说：“在邪门的地方不要胡言乱语，否则会越描越黑。”
又反复检查了门口，甚至踮起脚去摸最高处，果然没有半点缝隙。这怎么办？
看了看屋内，也许现在无法出去，就因为任务没有达成，是设定因素，只要顺利见了客户，一切都不成问题。主意打定，随手整理一下散乱的长发，打掉衣衫上的浮灰，调整心态，又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呼唤起屋主人来。
一边呼喊一边四处寻找，这才感觉到整个木质建筑中满是霉味。因为走动，地板不断发出咯吱声，甚至不少地方还有损毁的大坑，稍不留神就会卡住脚。
越往里，门口那有限的自然光就越弱，潮湿的感觉、刺鼻难闻的味道是越来越浓重，简直像一根根利剑，不断刺激着她的感官系统，导致心里生出的那团恐惧感，在逐渐扩大。
无论再胆小的人，直面恐惧时，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可无论再胆大的人，都会惧怕未知的恐惧，这就是人心。
真正的恐惧从来不是外界形成的，而是自己脑补的。
就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平日里被束缚着，又忍饥挨饿到没有半点力气害人，脑补出的各种联想及回忆，如同不断给野兽投食，直到它有足够的力气毁枷锁、破牢笼时，一切都完了。
现在，叶柔柔就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一道道裂痕，正被什么冲撞着。
在身上一阵摸索，碰到个坚硬的东西，正是出门前藏在衣袋里的小榔头。
无论怎样，它现在也算一件较大杀伤力的武器，这下姑娘心里稍稍有了底，恐惧感立马减弱许多。
一楼布置很简单，正中是客厅，左手边有厨房和开敞的餐厅，右手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一间没有门的卧室和卫生间。
厨房的操作台上到处可见废弃物，还有腐败的食物原料，水池里放满了肮脏的餐具，臭水外溢。无数蟑螂乱窜，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这里一览无遗，不必再浪费时间。叶柔柔忍着恶心要走，却被旁边的冰箱吸引了注意力。
冰箱门半开着，里面还有丝丝寒意，显然一直在使用状态。
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她把手里那块大门碎片放在冰箱上，就打开了冰箱门。
“嗡！！”
一团“黑雾”如脱缰野马，劈头盖脸罩住了叶柔柔。由于来得太快，根本没机会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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