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恶心
原本计划吃三个月的粮食,在五天后就被流民抢走了,男人于是只能带着姜容往南,这才来到了这个小村子,村子比较小,也比较排外,男人与村长不知说了什么,才终于让村长答应他们留在这里。
没有钱,没有粮食,忍饥挨饿很多天,姜容变得彻底不像姜容。
家家户户粮食短缺,他们时常去地里刨土,看运气好能不能挖到什么。
姜容挖了几天,终于挖出几个地瓜,地瓜只有手掌大小,可也让他喜极而泣。
旁边与他一同挖的老妇人,见他挖到好几个地瓜,赶紧过来分一杯羹,要知道在这个世道,半个地瓜可是能救命的。
“这是我挖到的。”姜容警惕地看着妇人。
“屁!这是我家地里的!就是我的!”妇人凶神恶煞的,朝姜容啐了一口。
“我挖到就是我的。”姜容不理会她,妇人不依不饶,二人很快对骂起来,又不知谁先动起了手,挠脸揪头发,连踢带踹,在这个寒冷的冬日竟不觉得冷了。
陆乾珺被妇人带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记忆里温柔知礼、满身柔和之气的小公子,变成了现在这个身着粗布衣裳、口出秽语、头发凌乱、甚至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的“乡间妇人”。
在这一刻,陆乾珺觉得他与无数泼辣的、不懂礼数的、粗鄙的、让人生厌的妇人没有分别。
他甚至不太敢去认,只停了几秒,在姜容看过来之前就走了。
“哎!哎?……”妇人看他转身就走,心想果然不是这个人吧。
虽然走了,但是陆乾珺并未离开,他在这个村子找了个地方住,又打听了打听姜容的消息。
“他们是十几天之前来的,还有个孩子,那个男的应该是他男人,不过对他不太好,整天打他骂他,我们都不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孩子……是他们亲生的吗?”陆乾珺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五感杂陈,但有一种他隐约分辨出来了,是嫉妒。
他嫉妒这个与姜容朝夕相处的男人,但更想问问姜容是否后悔了。
入了夜,男人回来了。姜容煮了两个今天挖到的地瓜,给男人留了一个。
隐约的酒气传过来,姜容没有睡,他一直警惕着。
“过来!给老子倒水!”男人吼道,他拿捏了姜容的软肋,最近姜容十分听话,让他很受用。
在旁人家蹭了顿酒,男人喝的半醉,半个多月过去了,他都没有碰过姜容,今天借着酒劲儿,怎么他也要尝尝滋味。
“小野种睡了?”男人开口道,姜容瓷白的脸在暖黄色的烛光下显得温柔迷离,许久没开荤,这种氛围让男人人心猿意马,“今天说什么老子也得干你。”
闻出了男人身上的酒气,姜容不想激怒他,却也接受不了和这种人亲密接触。
他觉得恶心,恐惧。
“我身上很脏。”姜容强装冷静道。他还没出月子,流的血让他每天都要洗裤子,而且最近血流的越来越多,让他有些害怕,要是和男人做了,他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是隐约有些盼望吧。
“少废话!”男人不耐烦道,“你看他妈谁的婆娘十天半个月不给上,真他妈晦气!再磨磨蹭蹭的老子打死你!”
看着男人高高举起的拳头,姜容下意识抖了下身子,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可悲又可笑。
他已经离开皇宫了,也早就不是陆乾珺的人了,和别人做这种事虽然会疼,可比起活着,就不值一提了。
他一下一下解着身上单薄的衣裳,外袍脱下来,里衣顺着肩膀滑落,露出遍布了青紫伤痕的白皙身子。男人呼吸粗重了起来,站起来就要朝姜容扑过去。姜容还是下意识一躲,被男人猛地一巴掌打倒在地,又被提起来扔在床上,他挣扎地很激烈,男人对他的拳打脚踢丝毫阻止不了他的挣扎,到了最后男人实在忍不了了,揪住了他的头发,出声恶狠狠威胁他。
“再动老子弄死那个野种!”
粗粝的声音像是催命符,几乎要把姜容逼疯,他确实不敢再动,偏过头去流泪,他不知道哭什么,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他独守着内心,以为能为他爱的那个陆乾珺留住什么,可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
入了夜气温骤降,走在路上能把人冻僵,陆乾珺走到姜容的房前。
他还是要见这个人一面的,无论什么,都要说清。
外面风雪大,陆乾珺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轻轻一推门却开了,房内的一幕让他目眦尽裂。
“你们在做什么!”他压抑着声音道,几步上前将二人撕开,男人直接被后面跟着的侍卫打晕扔了出去。
房门被闭上,姜容还没从这变故中缓过神来,他直愣愣看着陆乾珺的脸,痛哭出声,过了会儿又哭又笑,拖着身子想靠近陆乾珺。
“我……”他方才在脑中想了很多,他想,要是在那一刻陆乾珺出现,他就回去,再也不离开了。他告诉陆乾珺他有一个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他有很多不算太甜蜜的喜悦想跟陆乾珺分享,却在残喘着靠近的时候,被扎的鲜血淋漓。
陆乾珺的怒火还未消散,他直接掐住了姜容纤细的脖子,恨不得掐死他。
“你怎么能这么下贱?这种男人你也下得了口?你不嫌恶心吗!”
姜容满心的喜悦被陆乾珺嫌恶的目光刺中,他张了张嘴,呆愣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乾珺见状以为他默认了,于是愈加气愤,“以前说朕恶心,现在倒好,这种满身馊臭味的男人你也不觉得恶心了,姜容,你真是贱啊!”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逃出宫被人作践!
姜容愣愣地看他,企图从他眼里看出那么一丁点口是心非,亦或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陆乾珺眼里只有满满的厌恶,仿佛他是什么腌臜东西,碰一下就会沾上。
“对…你说得对……”姜容涣散了目光,身上的冷远远比不了心里的冷,他后退了几步远离陆乾珺,嘴里呢喃出声,“我就是贱,我人尽可夫,我恶心至极,我肮脏透顶!你说的都对……”
“所以你从逃出宫开始,就是这么养活自己的?”周旋在男人身边,靠男人养着?
“对。”姜容终于抬起头看了陆乾珺一眼,他眼里很平静,没有泪水,也没有酸涩,平静地好像无关他自己,只有脸上风干的泪痕能暴露些什么。
“我陪他们睡觉,他们养活我,这有什么不对吗?”姜容笑了起来,“他们都跟你一样啊,对我好奇的很。我比女人有优势多了,他们玩多了女人,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你真是……”陆乾珺感觉血气上涌,嘴里一股血腥味,被他强自压下,他承认,快一年过去了,姜容依旧有让人想掐死他的本事。
“我真是下贱嘛,我知道。”姜容一下一下掰开他的手指头,“你不要碰我,免得被我染上脏病。”
“别人碰得,朕却碰不得了?!”陆乾珺怒火攻心,头脑一阵阵发昏,“好啊,好!姜容,你真是好的很……”
姜容扯过一旁的衣裳就要穿,被盛怒之下的陆乾珺一把夺过,刺啦一下撕得粉碎,“你不让碰,朕偏要碰!也让朕瞧瞧你是怎么勾搭的男人!”
眼看着下身的衣裳也要被撕碎,姜容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装什么贞洁烈妇,都被人艹烂了!”
姜容慢慢没了力气,听到陆乾珺的话,狠狠甩了陆乾珺一个巴掌。他挣扎不了,干脆不动了。
裤子彻底被粉碎,露出生产完没多久的下身,姜容崩溃痛哭,陆乾珺此时也察觉了不对劲,他摸到一手的血腥。
“你都这样了,还敢和男人同房?你就是这么作践自己的!”
姜容瘫软着身子任他骂,半句话也没有力气说,这在陆乾珺眼里的默认行为,让陆乾珺怒不可遏。
“朕对你太温柔了是不是!你要这么作践自己?姜容,你疯了是不是!姜容!啊!你这个疯子!你真是不怕死啊!”
“说完了吗?”姜容看他,声音虚弱中又带了些崩溃,“所以你做不做?不做就赶紧离开好不好?”
“谁说朕不做的。”
姜容干脆张开了双腿,“一斤粮食一次。”气得陆乾珺太阳穴突突的跳。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陆乾珺率先从床上起身,扯过被子甩在姜容身上,“朕嫌你恶心。”
孩子在杂物间哭了起来,姜容随意套了件衣裳站了起来,身形踉踉跄跄去抱孩子。
他起来的时候陆乾珺才发现他走路有些坡脚,但是不愿意再问,干脆派人守着这儿,自己回去了。
面对如此境况,他知道不能说姜容自甘下贱,或许不这样就活不下去了。他不能接受的是,姜容宁愿委身于这种男人,也不愿意回去,难道自己对他就那么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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