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星星点点的火

队伍走了大约三十里，天黑了。
  刚好她们停下的地方有一条小河。
  她们架起锅，要给将军们做饭。
  老厨娘从队伍前面走过来，“姑娘们，大将军说了，那边抓了一头牛，已经杀死了，马上抬过来，你们就砍成肉块，直接炖。”
  大家都说好。
  不一会儿，六个氐人兵抬了一头小牛来了。
  郑闺美拿起菜刀，把牛剥了皮。
  老厨娘很高兴，“你把牛肉砍好，交给她们去弄，就能歇息会儿了。”
  夜色朦胧。
  四周烧起了干牛粪块。
  火苗撕扯着天空。
  郑闺美放眼望去，整个草原都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
  队伍有一两千人咧，看起来还挺有气势的。
  郑闺美拿刀把牛肉砍成了很大的肉块。
  其她的厨娘各自拿了肉块，到河边洗，洗干净了，便放到锅里去煮。
  郑闺美蹲在河边，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污，也把菜刀洗干净了。
  其她厨娘捡来了很多干牛粪，放在铁锅下烧。
  郑闺美很饿了，但手边又没吃的，瞅见草丛里长着叫“托巴”的野果，便顺手摘了几颗吃了，真酸！
  她吐了出来。
  铁锅里的水熬干了，一个白头发厨娘走到河边提水。
  “你吃的甚么？”白头发厨娘凑近她小声说。
  “野果，不好吃。”郑闺美咧开嘴。
  “那边有几只羊，你去吃点羊奶。”白头发厨娘提了一桶水，指着右边说。
  “我不敢去，那是军爷们的羊，我不敢碰。”郑闺美摇摇头。
  忽然，有一只狼，冲过来，咬死了一只羊，而且把羊拖走了。
  “狼来了！”郑闺美大叫，并且捡起了放在地上的菜刀。
  其她厨娘也看到狼了，个个拿着刀，站起来观望、
  这只是一只狼。
  她们惊恐过后，又个忙个的了。
  至于河岸其他地方的氐人兵，也听到了她的呼喊，但他们对一匹狼，是不屑的，瞥了瞥，便不再看一眼。
  远处的高丘上，响起了野狼“呜～呜～”声。
  其声凄厉、悠长。
  每个人都警觉起来。
  郑闺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的手发抖。
  此时，她看到右边几百米的地方，出现了很多亮亮的眼睛。
  不用怀疑，这是一群狼。
  “拿好刀，狼来了！”郑闺美尖叫。
  这些狼主要是攻击附近的牛羊。
  有几只凶悍的大狼，还跳上马头，咬马的脖子。
  这些氐人兵也不是吃素的，拿起刀3，看向冲过来的狼。
  可是狼太多了，杀也杀不完。
  特别是在这黑暗的夜晚，除了点点的篝火，根本无法防备狼的袭击。
  老厨娘动作缓慢，被一匹狼咬断了脖子。
  郑闺美站在一口铁锅后，见几只狼要跳过来咬她，就把锅掀了。
  锅里面的热水、牛肉全砸到几只狼的身上了。
  几只狼嗷嗷叫。
  但是更多的野狼又跑过来了。
  “你们还真不怕死，好，我成全你们。”郑闺美一咬牙，站到了马车上。
  其她几个厨娘见状，也跳上了马车。
  她们背靠背，站成一圈，各自拿着刀，随时准备杀死跳起来的野狼。
  她们的这个阵型，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周围的几只蠢狼跳上马车，想咬人，被她们拿刀劈死了、
  其它地方有狼被咬死，也有反应慢的氐人兵或者奴隶被咬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没一会儿，月亮出现了。
  月光如水，那些狼处于明处。
  头狼一声“呜～”，苍茫而辽远。
  那些狼纷纷后退，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她们这才舒了一口气，都走下马车，靠着马车坐下了。
  个个疲惫不堪，连话也懒得讲。
  没多久，她们竟然坐着睡着了。
  将军们也很气愤，但也无计可施。
  茫茫大草原，去找狼寻仇？傻了罢。
  将军们下令所有人就地休息，明日再议……
  天亮后，大将军才知道，氐人兵、奴隶一起死伤几百人，还逃了几百人。
  他下令：将死去的人，就地掩埋；至于伤者，给药治疗，不能跟上大军的，每个给一匹马，养好了伤，再跟上来。
  大将军还要求：昨日没吃成，被野狼搅混了，今早都剥了狼皮，吃烤狼肉！
  消息传到郑闺美她们这儿，她们面有难色。
  看着狼这玩意儿都膈应，还能吃下去？
  为了对付命令，她们想了一个法子，几个人假装拿刀杀昨晚的死狼，另外几个人架起锅，把昨晚掉地上的牛肉块捡起来，洗洗后再炖。
  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老厨娘昨晚被野狼咬死，也没人给她们下任务了，更没人管她们了。
  郑闺美站起来，看向将军营帐那边，几个将军正吃着烤肉呢。
  应该是烤狼肉罢。
  当她们锅内的牛肉块炖热的时候，鹰钩鼻子亲兵来了。
  他抓住郑闺美的胳膊，“昨晚多险啊，你从今日起，就跟着我，再遇上狼，有我在，狼不敢靠近你。”
  郑闺美甩开他的手，“别拉我，我饿了。有甚么话等下再说。”
  鹰钩鼻子瞅着锅里的牛肉块，“这不是将军们吃的么？你们想吃了？小心我告诉大将军，让你们各个身首异处！”
  “别吓唬人了，谁怕你？滚一边去。”郑闺美秀眉竖立。
  鹰钩鼻子又嘻嘻笑了，伸手要抓她的下巴。
  郑闺美避开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嘻嘻。”鹰钩鼻子更加油腻了。
  “你还让不让我吃？我的肚子饿得没劲了。”郑闺美摸了摸肚子。
  鹰钩鼻子让了一步，“你先吃，吃完有话跟你说。”
  牛肉先后炖了两次，早已烂熟，虽没放桂皮、花椒等香料，吃起来也很嫩，味道也很悠长。
  她吃了两大块，还想吃。
  她拿筷子在铁锅里夹了一块大牛肉，刚咬了一口，却被鹰钩鼻子伸手抓走了。
  鹰钩鼻子拿着牛肉块，咬了一口，“还真嫩，没放盐也好吃。”
  “恶心！别再抓我的了，你要吃自己去拿筷子。”郑闺美翻着白眼。
  “你咬过的，吃起来才香呢。嘻嘻。”
  “滚，没脸没皮的氐贼！”郑闺美伸手推他。
  他却没倒，而是真的拿了一双筷子在锅里夹牛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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