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袁守道离开驿站

柳青隐很同情车夫，喊他上马，坐在他的身后。
  三人沿着官道，一路驰骋，在傍晚的时候，还没到嵌州城。
  也实在是太困了，三人走到路边的树林里，把两匹马系到树上。
  车夫很机灵，在草丛里打了三只兔子。
  柳青隐拿出火折子，生了一堆火。
  车夫把三只兔子剥了皮，用三根木棍木棍串起来，再把木棍插在火堆边烤。
  天上的星星很亮，空气也很难清新。
  大约还没到一个时辰，三只兔子烤熟了。
  每人吃了一只烤兔子。
  兔子肉烤得很焦很香，有的地方还有很多油渗出来。
  怎么在树林里过夜呢？
  还不是靠树躺着，或者躺在树下。
  三人很累，躺下就睡着了。
  半夜时，车夫被尿憋醒了。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一条大蛇爬到了郑闺美的身边。
  他站起来，捏住了大蛇的头。
  大蛇扭动着，似乎要挣脱他的双手。
  就在这时，郑闺美也醒了。
  胆子比天还大的她，却也畏惧蛇，站起来，跑开了。
  车夫大叫：“你把他推醒，叫他也走开。”
  郑闺美跑到柳青隐身边，把他推醒了。
  柳青隐不怕蛇，要过来帮助车夫。
  大蛇的身体突然缠住了车夫，而且它的头还从车夫的双手上挣脱了，吐着红芯子，向他的脸咬去。
  “可恨！”郑闺美看着大蛇咬了车夫，却不敢上前。
  大蛇咬了车夫，身体很快松开了，溜下来，跑掉了。
  车夫脸上流了血，没一会儿肿胀起来了。
  “是你救了我，可我怕蛇，却没能救你。——我来去找草药，给你解毒。”郑闺美眼里的泪水像断线了的小珍珠。
  “不、不必了，你们快走。这地方大概有很多蛇，你们留下来，凶多吉少，赶快骑马走。一旦蛇群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在月光下，车夫的脸肿得像皮球了，颜色也由乌黑转为深绿。
  “一定是中了剧毒，我来帮你吸出来。”郑闺美凑近了。
  车夫把她推开，“我不行了，这毒扩散到全身了。你是吸不出来的，万一吸到你口中，也许会毒害你——快走。”车夫的眼睛被肿包挤得几乎看不见了。
  “你有甚么遗愿么？”郑闺美哽咽了。
  “只是我的复仇愿望没能完成，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愧对爹爹了。”车夫叹息道。
  “你爹爹叫甚么，你叫甚么？我来替你报仇。”郑闺美哭声凄厉。
  “我也帮你报仇雪恨。”柳青隐捏紧拳头。
  “我爹爹叫秦复古，我叫秦砥柱。”车夫说完，挥手叫他们快走。
  柳青隐去牵来了两匹马。
  此刻，从四面八方，已有很多大蛇小蛇，吐着红芯子，发出“嘶嘶”声、
  “快走！”秦砥柱说出了最后两个字，便歪了头，断了气。
  柳青隐、郑闺美各自飞身上马，匆匆离去。
  在他们身后，一群蛇淹没了秦砥柱的身子……
  在寂静的夜空下，官道上奔跑着两匹马。
  两匹马上的两个人，都怀着一腔热血，要去干惊天动地的大事。
  快到嵌州城时，天色已亮。
  进入嵌州城，两人匆匆找了一个很小的客栈，想好好睡一觉。
  路上跑得太辛苦了。
  店小二把两匹马牵到后院去吃草了。
  他们各选了一个房间去睡觉。
  郑闺美的房间很小很脏，她刚要睡下，就听到隔壁房子里有说话声。
  “袁大人，老奴服侍您几十年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么？”一个苍老的身影。
  郑闺美听到“袁大人”三个字，心中一惊，难不成这个“袁大人”，就是秦砥柱苦苦寻觅的杀父仇人。
  她悄悄走下床，蹲下来，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仆人。
  “我袁守道为官几十年，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谁在新皇上面前进了谗言，把我和吕回吕大人都给赶出了京城。唉，宦海难测啊。”袁守道一脸灰暗。
  果然是他，想不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到他了。
  且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说出来。
  “那马车放在后院，老奴看过了，几个箱子没人动过。而且箱子上铺了一层旧衣服，没人会看的。”老仆人弓着腰。
  “这几个箱子，都装着金锭，一路走来，也没遇上什么盗匪。这嵌州城也应该安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袁守道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
  “夫人、公子小姐都走水路，应该比我们要快罢？”老仆人的声音依旧沙哑。
  “此去楠州，山高路远，但他们坐的阿拉伯的顺风商船，应该安稳。”袁守道伫立在窗口，怔怔地看着窗外。
  “大人，明早启程么？”
  “对，我跟你说了多次了，以后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屋里，不要叫我大人了。一方被别人听去，打探我们的身份。”袁守道的眉头微蹙。
  “是，记住了。”
  “你退下罢，有事我再找你。”袁守道打开了门。
  老仆人慢慢走出去了。
  袁守道坐在桌前，拿起了毛笔，在纸上“沙沙”地写着甚么。
  郑闺美是不可能看到纸上的字的。
  她又悄悄地走到床边，躺下了。
  拉过被褥，她闭上了眼睛。
  醒来后，已是晌午。
  她洗脸后，打开门去找柳青隐。
  “饿了么？去街上吃饭？”柳青隐笑了，嘴角微翘。
  “走，还有件事跟你说。”
  “喔，看你神神秘秘的，哈哈。”柳青隐又笑了，如清泉般干净。
  “小声点。”郑闺美经过袁守道门前时说。
  ……
  两人来到一家食肆，叫了烤鸡、辣鱼、油豆腐及芋豆羹等等。
  等菜的时候，郑闺美低着头，把早上她听到的隔壁两人对话。，简单说了一遍。
  “这么巧？我还以为还寻到袁守道，无异于大海捞针，想不到还住在你隔壁？”柳青隐撇撇嘴。
  “我不想一刀杀了他，那太便宜他了。”郑闺美的眼里有光。
  “那你想如何整死老贼，代替秦砥柱来报仇？”柳青隐睁大了眼睛。
  “你说呢？”
  “我哪有你的主意多？怎么可能知道？”柳青隐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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