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归程

自上次楚昱被独自留下，又一个人上街去找皇帝爹和哥哥姐姐后，成功地勾起了楚宣帝等人的羞愧之心。

        于是，他剩下近半个多月的避暑山庄之行倒是真正体验了一把度假的快乐。

        无论是带着大皇子、太子一起研究制作大楚版雪糕，还是与嘉柔姐姐还有一群宫女太监玩着捉迷藏，咳咳，原来变小了，才觉得捉迷藏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难怪这项活动经久不衰，一代传一代啊。

        亦或是跟着皇帝爹或者端亲王小叔上街，日行一善。

        他每日的生活可谓是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畅快不已。

        这日子过得可不比在皇宫里舒服多了！

        虽然以往在长安，楚昱便是众人欣羡的盛宠万千，出生下来除了最初的几十天因为长得丑似乎被嫌弃过，后面便俨然是个人见人爱又无有不应的小皇子了。

        但是因为年纪小，一直被小心地管束着。他此前还真的没有上街玩耍过，哪怕是知道长安应是大楚最为繁华热闹之地，却也没有明确感受。

        但是这西宁府却大不一样。

        或许比不上长安都城的富庶喧嚣，但这气候宜人的城池，百姓安居乐业，商业贸易发达，又远离都城。

        因着都是出来避暑的，楚宣帝与皇后也不如在皇宫时那般管束着，他玩耍起来便真有那么几分岁月静好、无忧无虑之感。

        以至于，一个月后，得知马上将要启程回长安的楚昱实打实地愣住了，感觉才刚来没多久啊。

        直到他的行李不过一个晚上便被侍从收拾地七七八八，只待第二日启程回都时，楚昱才觉得有了一点将要离别的惆怅。

        他打量着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子，清幽怡人，栀子花香弥漫，晚间清风徐徐，似乎要将人的烦恼都吹没了似的。

        在初到避暑山庄的头一日下午，因着他原本的院落闯进了蛇，且后来一直没有查出原因，他当天便被安排着换了住处。

        这新的院落虽然比原本的小了一圈，但小而雅致，他一个原本对住处没有什么要求的人，看着这院落，心里都不由泛起几分欢喜。

        也是因着这环境，便是初到西宁府院中闯进了蛇都没有在他心里留下阴霾。

        如今居然就要走了，也不知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虽然楚宣帝已经连续两年夏季都来这避暑山庄，但盖因这两年风调雨顺，国内一片太平。

        单看先前因江南疑似要发水患，楚宣帝便想着要半途归程，便知若是国内政局动荡或是出点什么灾难，哪还有这出行的好心情。

        第二日，坐在归程的马车上，楚昱拉开轿帘回望着在身后的西宁府城门慢慢缩小变成一个遥不可见的影子。

        见他这般模样，正巧此时大皇子与太子也都聚集在楚宣帝轿内，一时倒也被他勾起几番不舍之情。

        楚宣帝见状，一时哭笑不得，小儿子年纪小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出宫这般便罢了。

        怎地大儿子和二儿子也是这般模样？

        但他转念一想，大儿子与二儿子似乎也没出宫过几次。

        “好了，堂堂皇子，学这般妇人模样，还要表演一个挥泪不舍不成？”

        他曲起指节便在大儿子与二儿子脑袋上弹了个“嘣”儿，而小儿子年纪小，右手抬起悬在半空，终是又放下了。

        罢了，小儿子可不像大儿子与二儿子，这一脑门弹下去，怕是真的可能给他表演一个泪洒当场。

        于是，楚昱原本依依不舍望着窗外的视线，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托着转向了轿内。

        “怎么，这西宁府这般好？比宫里还好？”楚宣帝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听他这番话，楚昱瞬时收起了心神，“父皇，这段时间您一直陪着阿昱，比过去半年还要多。”

        听闻小儿子这番话，楚宣帝哪里还记得自己方才暗暗涌起的别扭，还以为儿子们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连家都不乐意回了呢。

        但原来，小儿子只是因为这段时间有他这个父皇陪着才这么开心啊！

        心间涌起一股隐秘的欢喜与得意，但楚宣帝还是故作正经：“那父皇以后多陪陪你，这避暑山庄咱们明年还来。”

        见皇帝爹这幅强压着嘴角笑意的样子，楚昱幅度微弱地瞥了撇嘴。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父皇，阿昱听说长大了就会被封王？”他眼神闪亮地盯着皇帝爹。

        猝不及防听小儿子这般问，楚宣帝愣了愣，问这个做什么？

        “封王了是不是会有封地啊？”

        “是。”不出意外，小儿子弱冠之后便会被封王，他可一定要给小儿子挑个好点的封地。

        被楚昱一个问题带跑的楚宣帝当真开始考虑起了这封地问题。

        “那，这西宁府以后就给阿昱当封地好不好！”

        在旁边旁听了全部的大皇子：“……”什么玩意儿？三皇弟这就向着父皇要封地了？他不想要争皇位？

        但不知为何，听着楚昱这般童言无忌的话语，他竟也觉得有一点羡慕，西宁府这么好玩，他也想要啊！

        太子：“……”什么玩意儿？弟弟这么猛，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长安么？

        他内心一面是感叹，一面又是酸涩。是啊，阿昱长大后就要被封王去封地了，等他以后登基了，得想个法子把弟弟留在长安多陪陪他！

        咳咳，太子你想太多了。

        而直面小儿子这个问题的楚宣帝：“……”看着小儿子亮晶晶的眼神，他竟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楚昱面对皇帝爹和两个哥哥诧异的眼神，却是浑然不觉，继续催促道：“好不好嘛爹爹！”

        小儿子又叫爹爹，犯规了啊！

        楚宣帝一脸麻木：“不好。”

        不好？！

        楚昱见皇帝爹居然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虽然有所预料，但他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失落。

        西宁府，瞧着真的不错啊，等着，这里迟早会变成他的封地的！

        而一旁小心翼翼围观的大皇子：真好，他要不也求求父皇要要这西宁府？

        太子：真好，弟弟还是乖乖留在长安陪他吧！

        ——

        回程之路又花去了五天，直到回到他现在居住的坤宁宫，偶然听到楚宣帝与皇后对话的楚昱才知道，原来之所以只住了一个半月便急匆匆赶回长安，以往都是要住上两个月的。

        是因为——

        梁国皇帝传来讯息，不日将派遣使者出行大楚。

        他们这才满朝君臣赶回长安，想要提前做一番准备。

        梁国？

        也是直到这时，楚昱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除了自己所在的大楚，居然还有其他的国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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