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过去

第5十6章、
“你觉得我会帮你?”寂静的夜里，微风习习，蕨草舒卷着枝叶，季桉的声音清淡如风。
周双:“我必须和她谈谈，我是黑方的皇后，有些事情我和她之间必须说清楚，现在的局面，如果我再因误会弃她而去，她还有多少人可以依靠?”
周双:“这些是你的原话吧，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呢，而且你想弄清楚的就是刚刚发那些疑问吧，现在既然弄清楚了，作为同1阵营的队友，我不觉得你会不理智到放弃这次顺利通关中转站游戏环节的机会。”周双眼眸低垂，她总是以1种思考的方式进行对话，也许这就是她的习惯。
“……通关这个中转站?”
听到季桉略带疑惑的话语，周双煞有其事地点头，“没错，不用惊讶，我已经彻底弄清楚这场中转站游戏的最终通关要求了。”
季桉神色微沉，盯着周双的那双雾灰色眼瞳中愈发冷冽，他有时真的不是很明白周双那时而活泼时而冷漠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思考些什么。“你现在和白天还真是截然相反，所以之前那副恍惚呆傻的模样都是你装出来的?”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如果我有那演技，早就去奥斯卡了好吗？还用在这场游戏里拼死拼活的?”周双立刻否决了季桉的猜想，可季桉却觉得周双总不说实话，她这点有时真的很挑战他底线。
季桉:“没有自知之明。”
周双憋嘴，“喂～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季桉不说话，周双1个头两个大。
季桉:“那个‘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双被提及兴趣点，轻轻勾唇，“哼哼～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
季桉毫无反应。
周双:“喂～季桉，你好歹给点反应行不行？”
季桉沉默ing。
周双无语，“罢了，罢了，料你也不知道，这1切都要归功于我上1轮副本特殊任务的奖励——玩偶娃娃!”
季桉继续沉默。
周双也放弃挣扎了，直接说明了玩偶娃娃的作用。“它可以成为我的傀儡分身，你们白天看到的我之所以呆呆傻傻的，就是因为她是1个玩偶傀儡的原因。”
季桉眉心微蹙，1直以来，他们都默认周双身体未痊愈，所以对她1直以来的不对劲都尽量包容，并没有多少猜忌。但是现在突然被告知真相，季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周双白天时确实就像1个傀儡1样，甚至会习惯性地模仿4周病人的言行。
看着季桉1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周双又开始了她的解惑小课堂，“1开始我以为我突然苏醒莉莉丝的记忆人格和能力，是因为当时我召唤了这个玩偶娃娃，可是后来傀儡的出现却完全推翻了我的猜想。”
周双:“猜想被推翻后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鹧鸪精神法阵的原因，后来果然让我发现了1丝端倪。”
季桉静静听着周双的推理，没有出声。
周双:“我发现鹧鸪的能力与楚连的极为相似，甚至是专门针对血缘禁忌的。只不过我还有1件事情不明白，那就是鹧鸪打开了我和景湛身上的血脉链接，可是却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唤醒我体内莉莉丝的意识。”
季桉眉目含霜，“所以，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周双打了个响指，“bingo，没错。”
“周双。”季桉清冷的声音在月色中突然响起，带着1丝不容抗拒。“你不是不记得幻境法阵中的事情了吗?”季桉的声线极冷，就像是极地寒冰，凭1己之力将4周的空气拉低了好几度。
周双并不畏惧他那高冷傲人的姿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没错啊，我是不记得了。”
季桉神色渐冷，似乎是在无声地斥责“你又扯谎”。
周双极有眼力见地咳嗽了1声，开始找补，“咳咳，我是不记得了，可不代表莉莉丝不记得呀。”
周双这话，说得让人确实挑不出毛病，季桉看着周双现在已然是莉莉丝的容貌气息了，1时也被呛住，良久才淡淡开口，“所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完全苏醒了?”
“我……”周双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季桉却突然严肃地来了1句。
季桉:“不许骗我。”
鉴于周双屡教不改的滑头形象，季桉显然已经有些ptsd，已经学会提前预防了。
周双没办法，只好干咳两声，哑着嗓子承认。“被你猜中了。”
季桉神色微微舒展，眼神却依旧凌厉冰冷，似乎是在控诉她这些天自作主张的伪装。
周双感觉4周的空气突然安静，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咳……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问题也问完了，那就继续我那个计划的话题吧。”
好不容易回答完季桉的种种疑惑，周双本以为之后的话题进展会顺利些，哪知道季桉却突然来了1句“我拒绝”。
周双顿时傻眼，“不会吧，你别这么不理智啊，你想想，这可是1个可以通关的机会诶～”
季桉却不为所动，“我现在既然守在你的身边，那么你通关了，我自然也能通过，包括方逐和楚连他们，以你的性子，不可能不理智到丢弃这么重要的几枚棋子吧。”
被反将1军，周双哭笑不得，“吃白饭可耻啊喂，虽然你长得好看，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当小白脸啊。”
“什么……脸?”对于这种人类梗词，季桉还是第1次听说，就像之前那个bingo1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双见季桉听不懂，狡黠1笑，“夸你帅呢～”
“吃白饭和帅没有联系，你又扯谎。”季桉神色渐冷，周双这才想起来季桉似乎知道吃白饭的意思。
周双只好不情不愿地扬起1个标志性的无害笑容，“你是懂举1反3的。”
季桉却没有和周双皮闹的意思，而是十分严肃地重申了1遍自己的立场，“所以我不会帮你。”
周双哑然无语，嘴巴翕动了半出1句话，“……要不要这么无情～”
季桉:“是你撒谎成性。”
周双无言以对，“可是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呀，这只是善意的谎言，没有谁是绝对不会说谎的……”说着，周双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楚连的身影，话音1顿，她才反应过来，楚连是个例外。
季桉:“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周双无奈捂脸，“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季桉神色依旧寡淡清冷，却破天荒地1口承认了，“没错，如果你同我说实话，我们之间还能有些信任。”
周双神色微动，灰紫色的眼睛看过来，里面掠过1丝询问，她感觉季桉的侧重点和自己不在1个频道上。“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再问你1遍，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季桉眉目清冷，银白色的发丝迎风轻拂，紧抿的薄唇预示着他不佳的心情。
周双眨了眨眼睛，再次和季桉大眼瞪小眼起来。“你还真是锲而不舍，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没……”
“周双!”
周双正要再次否认她和季桉之间的关系，哪知季桉居然先她1步开口止住了她的话音，他的语气中带着1丝薄怒，似乎是暴风雨涌动前的最后1次警告。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稍微隐瞒了那么1点点并不重要的事情。”周双无奈歪头，眼神偏到1边，为季桉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而感到无奈。
“告诉我。”夜色中，季桉上前1步，静谧的庭院中，夜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有什么必要吗？”周双突然反问季桉，她似乎不太能理解他的执着。“或者说有什么意义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不记得了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吗？”
“并不是……”季桉少有得沉默了。
“啊？”周双条件反射地反问，她是当真不能理解季桉的内心想法。
季桉:“周双，你有过那种感觉吗？”
周双愣愣眨眼。
季桉:“有个人在你的生命中存在过，却又突然消失了，你无法再记起她，你们的关系就像是你独自1人臆想的梦1样，每次梦醒都意味着更加深刻的遗忘，外界的1切似乎都在竭力切断你和她的联系，后来，你终于得到了她的消息，可是她却永远消失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季桉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周双还是第1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出这么明显的悲伤情绪。
季桉:“我忘记了1些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1个相当重要的人。现在她就站在我面前，可是她却不愿意承认我们的过去。”
周双静静听完了季桉这1番难得的肺腑之言，依旧是1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既然她让你这么痛苦，那就干脆1了百了，忘记她好了，最佳选择，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周双，你到底懂不懂？”季桉听着周双这1番毫无温度的话，第1次打破冷若冰霜的形象，指尖指向心脏的位置。“如果1个人，1段过去是那么容易遗忘的话，那又何必需要1颗温热跳动的心。”
周双被季桉这话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却依旧难以感受到和季桉同样的情绪。“……行，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周双:“我和你之间订过婚约，因为那时你是月部的影子，我是魂部的影子，不过是维系两个部族之间关系的工具而已。后来我被……被老魂主幽禁在风暴之涯，月部就解除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就这么简单。”
【“你和莉莉丝订过婚约，后来莉莉丝被老魂主幽禁在风暴之涯，你们的婚约也就解除了。”】
季桉的脑海中1直回荡着璃当年的话，璃是莉莉丝当年为数不多的朋友，为了得知当年丢失的记忆的全部内容，季桉也曾问过自己的亲人，可是他们都闭口不谈这件事情，“不必执着”是他们常用来搪塞季桉的1句话。
所以后来季桉找到远游在外的璃，听到了那剪短的3句话，他和记忆中那个身影的联系似乎就那时被按下了暂停键，停止在了过去的某1个时空里。
“我听过。”
“什么?”周双被季桉这突如其来又没头没尾的1句话整蒙了。
季桉的神色中却只有落寞，他雾灰色的眸子中不再有光华，好像失去了生气1般。“璃曾经也这么和我说过。”
“璃?”多年以后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周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是魂部的璃吗？”
然而这1次季桉却不再有回应了，他的神色中是浓浓的灰暗，似乎失去了1直支撑自己的力量。
“你还好吗?”周双瞧着季桉不言不语的模样，试探性开口。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承诺?”良久之后，季桉突然闷闷开口，眉眼微垂，似乎在努力思索寻找着什么。
“啊？”周双被他搞得1脸懵。
“承诺，每次梦里我都会看见我们1起在月神小像前许下承诺的背影。”说着，季桉突然抬眸，眼神无比诚挚认真。“告诉我，周双，那1切都是假的吗？都只是梦吗?这次别再骗我，这是我最后的疑问。”
周双彻底顿住了，她虽然不太能理季桉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深刻感觉出了他的严肃与认真，她似乎不能再耍滑头了。“不是。”
周双终于承认了，季桉的心脏停了1拍，下1秒却似1叶孤舟寻得港口，他那空白了几十年的记忆终于不再只是满目空虚。
……
沉默，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了无声的沉默，今夜没有月光，却依旧美丽。
“等这1切都结束，你愿意把它们告诉我吗？”
也夜风中，季桉微冷微涩的声音轻轻飘入周双的耳廓，她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立刻拒绝。
周双:“……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可以。”
季桉眉眼稍稍松动，他似乎没想到周双这次会这么爽快。
周双敏锐捕捉到了季桉清冷眉眼中变化的寡淡表情，耸了耸肩，“别意外，得知真相是你的权利，而且，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沉默，又是1阵沉默。
“……所以现在要不要听听我的计划?”周双歪了歪头，像是在静静等待季桉的答案。
有的时候，他们的关注点似乎真的不在同1频道上。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季桉轻轻嗯了1声，周双心中顿时松了1口气，立刻换上职业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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