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我的女人
经过了一天的议事,相府的马车寻着渐渐入黑的夜色在官道上疾驰着,房轻歌还在为成功的说服了二哥而有了些许的小开心。
这第一步棋子已经落地,紧接着就是第二步,现在只有步步为营,才能让她在这污浊乱世保持自己的孑然一身,不受制于人,她也唯有这样先斩后奏才能解决爹口中的“婚期提前”。
哪怕最后被发现这只是一场闹剧,她也要豁出去闹出点什么事情出来,以表自己根本不想嫁给肖家的决心。
哪怕是她现在文太后那边班武将回朝,但以肖家和相府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至于因为自己这一闹,转而帮着文家打压相府吧,毕竟如果相府倒了,那最后早晚也会轮到他们肖家,这个制衡之术,大家都懂。
她也是真的不想嫁给肖其瑞,哪怕他肖其瑞确实看上去很优秀,可她就是不喜欢。
五岁那年,母亲的离世使房轻歌十分悲伤,亲人们还在办着丧事,幼小的她竟独自跑到溪边哭泣。
不知何时,就在溪的对岸,出现了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那人穿着不同于自己身上的长袍,而是自己完全未见过的怪异款式。
那孩童见她在哭,便战战兢兢的趟过河水来安慰她,全然不顾自己是否沾湿了鞋袜,他鼓励她不要哭,她就真的好像被什么给与了勇气一般,仿佛受伤的心灵都得到了抚慰。
可正当她们想彼此握手的时候,身体却径直穿透了过去,她们居然无法彼此触碰,紧接着一道光芒出现后,对方就忽然消失了。
她记得自己当时被吓的大哭,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了,据找到他的下人讲,他们是在溪边发现了哭着睡着了的她,可当她正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当真攥着一枚精致而小巧的半块金镶玉佩,这正是那个孩子手腕上带着的啊。
“或许此生,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吧。”房轻歌心里想着,神色略显黯然。
但听“啪”的一声脆响,一只冷箭突的划破了夜空,划破了思绪,也划破了马车车厢的窗户,径直的插入车厢另一侧的内壁上。
房轻歌眼神一凛,方才这至冷箭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蹭过去的,更令房轻歌大为震惊的是,平日里若以她的身手,应该早该听到冷箭的破空之声,现在显然是她现在身手慢了许多,更何况,居然有人就在官道上明目张胆的暗算相府的马车。
而与此同时,外面的车夫惨叫了一声径直摔下车去,紧接着伴随的就是马匹的嘶鸣。
房轻歌一脚踹开车厢后的木质门板,顺势翻身下车,可哪怕只是个这么简单不过的动作,她也差点踉跄的站立不稳,顿时她心头大骇“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内力开始渐渐消散的?”
她目光冰寒的瞪着悄然出现的四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手里都擎着不同样式的武器正小心的向她靠近。
还不等房轻歌说话,为首的一个人便优先开了口:“房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催动内力的好,这化功散是专噬内力的,你越是要用,就越会伤自己,这五脏六腑一旦被自己震破了,那可就不是靠简单的疗伤就能恢复得了的了!”
“你们是什么人?”房轻歌表情阴冷,但依旧保持平静,既然对方已经点名道姓,还知道自己中了化功散,那必定是早有预谋了。
“呵,房家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前日便中了化功散,居然在昨日依然还能杀敌过百,当真是厉害,可是今日这劫,怕是没人能帮你解了。”
此话一出,房轻歌已然知道对方是哪里派来的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出所料的话,对方一定是皇帝或者文太后那边的人,因为昨天来搜查四营地的人都是官府的官兵,只是东西现在都被她运到了新的营地,没有证据去治罪罢了。
对方白白失去了得来的情报还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此刻她若是承认了或者揭穿了对方的身份,那么自己的罪名岂不是要被落实,所以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既然官家的人还要穿黑衣蒙面,说明也不想把这事放在台面上说。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房轻歌装糊涂,索性摊牌:
“好吧,咱们就不兜圈子了,如若我们要你现在就带我们去你们新的藏地,估计你为保家族,誓死也不会从,那我们都退一步,放了昨天你们关押的所有人,我们也不去查你们的新藏点,你看这样交换如何?”
“呵,怎么,难道我们昨天抓的一批反贼里,有你们的重要细作不成?”房轻歌将她昨天扣下的四营的人称为“新抓的反贼”,在话术上还是让对方抓不住什么把柄的,但是实际上大家交流的是什么,还是都心领神会的。
黑衣人并没有具体要求放了谁,而是说都放了,说明确有细作无疑,而且还不想这个细作暴露,并且,还说明这个细作身份非常点重要。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黑衣人道。
“那你们怎么确定放虎归山,我会不会回去就直接把他们都杀了?”房轻歌不屑的回道。
“呵,当然想到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带来了西域最强的蛊,我知道丞相府能人辈出,所以我们这次拿出来的货,又怎么能是便宜货呢?”黑衣人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从中顺势倒出了一粒药丸。
“这蛊毒连我们身上都没有解药,只有我们让你放了的那个人身上有,如果那人死了,那房小姐想必就得跟着陪葬了,这蛊毒七日内如果没有得到解药,中蛊之人定会肠穿肚烂。
而房大小姐你现在没有内力,即便你的功夫再高也只不过是个花架子,即便招式到了,可力量不够依然还是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势,况且在速度上也会慢上许多,体力也会完全禁不住消耗,所以现在房大小姐你,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不堪一击!”
“哼,你们休想”话音未落,房轻歌杏眼猛抬,长剑已出鞘,可她是真的稍一催动内力,便觉得胸腔中阵阵翻涌,紧接着口里便是一阵甜腥。
那几人也是卑鄙的很,为首的趁此空档,示意四人一起攻上,房轻歌硬是咬紧牙硬生生的再次发动内力,生生的接下了四人的招式。
瞬时只见漫天剑影挥洒,兵器交鸣,浑扮着漫天沙尘齐飞,二三十个回合下来,房轻歌竟与四人打了个平手,但却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交手间,房轻歌的确看到了他们衣襟下的宫中御赐腰牌,想必这几人均是宫中出来的高手,她现在表面上是没有让对方讨到便宜,可其实不然。
由于她不断催动内力,实则等于在肺腑之上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她根本打不了消耗战,想到与其让对方用蛊毒要挟,肠穿肚烂,还不如她房轻歌自己了结,等相府为自己报仇,只恨有生之年,未能再见那半块玉佩的主人一面了。
下定决心后,房轻歌的眼神更加狠冽,只见她举剑发力,径直抹向了自己的玉颈,几个黑衣人见状也大惊失色,他们领的任务是务必救出狱中的重要人物,如果没有带着活人回去,那么他们几个可不是自刎谢罪那么简单,而是全部株连九族。
房轻歌是关键人物,可不能就这样断了线索,为首的黑衣人立刻抬刀上挑,冒着被房轻歌割伤了手臂的危险,也要将她的长剑挑飞,随后便点了房轻歌的两处穴道使之动弹不得。
黑衣人吓得冷汗直冒:“房小姐这又是何必,我们只不过是要救一个人安全离开而已,房小姐又何必用命去换。”
“哼,就算有了解药,也难免会再有新的蛊毒连同这解药一同送给了我,到时岂不是事事都要受制于你们,我房轻歌就算死也不愿一生受制于人。”
“房小姐,请恕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受命于谁,如若任务失败,死的就是我们全部人的一家老小,希望我们不要互相为难,请恕在下得罪了。”
说完便取下了房轻歌的面纱,掐开了她的下颚,抬手准备将那黑色的药丸塞入。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拿着药丸的手忽的虎口一麻,那药丸便脱了手径直坠落,再接着,就是“啪”的一声,那药丸猛的被什么东西凌空打飞出数米之远。
“什么人?”几名黑衣人大惊,立刻全部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书童模样的俊俏公子坐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手中正把玩着几个石子。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难道不觉得害臊吗?更何况,你们欺负的还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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