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气复苏
阳光熹微，夏日的夜晚显得有些短，五点东方的天空便彻亮了，张门莩伸着懒腰，被小死神拽着起身洗漱。
卫生间的窗户外，一辆公交恰好经过。
照着镜子，他的牙刷还含在嘴里，一口牙膏白沫，含含糊糊的说：“今天公交发动怎么这么早啊？！”
车上坐着全是男工人，估计是工地包的公交，用来接工人上下班。
窗台上，赫然放置着一张崭新的老年公交卡。他取过来，上面有北阳市公交总公司的图章和图画，背面写着持有人：张淑珍；年龄：79；健康状况：残疾。
张门莩喝了一口杯子中的水，把白沫全都吐在小死神的身上，口齿清晰的喃喃道：“是奶奶的老年卡。”
小死神在空中使出全身卸力，晃动甩着身子。明明是个虚灵，一点白沫也触碰不到，结果却是一脸嫌弃。
“呜呜呜......”
张门莩的脑海中即刻闪现一串词汇。
“混蛋！”
良久，他没好气地瞥了它一眼，心里想着敢跟主子这么说话，看来今天是不能给它好果子吃。
小死神能感知到他的想法，一脸委屈巴巴，虚幻的泪水从空洞的眼洞淌下，不在做声。
房间被整理完全之后，看着舒适了很多，张门莩一直阅读笔记本到临近八点，收拾好一些物品准备前往象牙湖。
临走前，张门莩特意拿上奶奶的老年卡，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他穷得连一块钱也找不到。
公交车上的电子刷卡机每经过一位乘客就播报一次，官方的机械音重复着。
“老年卡......老老老老年卡。”一个老婆婆连续用老年卡拍打传感器数下。
司机面无表情，不知道说什么好，喊道：“老婆婆，付过了就不要再敲啦。免费也不能这么玩吧。”
“啊！你说什么？这机器这么不冒个声啊？！这不欺负我老太太嘛。”
老婆婆扯着嗓子喊道，整车人都被惊得打了个哆嗦。
司机喝了口手边的茶，润润嗓子，使了全身解数。
“你老付过啦！今天您嘞是不是又没带助听器。”
老婆婆恍然大悟，连拍手掌，叹道：“诶！小伙子对不起啊，忘带了忘带了。”
......
“学生卡，学生卡。”
“老年卡！”张门莩平静地登上公交，众人一脸异样地看着他，他默默地经历了社会的指责，可谁叫他脸皮厚呢。
一路上，窗外千篇一律地风景，树、树、还是树——
他想到过去在之前那个家庭的时候，就连外出都要报告，别说是千篇一律的树，就连电视机前的金钱草他都能饶有兴致地观摩一整个下午。
离开原先的环境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他自小父母就离异，没有一方愿意抚养他。他的舅舅倒可怜他太小，把他暂时收养在屋檐下，虽然舅妈十分讨厌他，一直冷淡折磨他，但由于舅舅的威势，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不知道舅舅现在在国外知不知道自己逝去的消息，希望不要影响他的生意，毕竟那个败家哥哥已经把家里能挥霍的全都挥霍完了。如果这次生意谈失败，他们家估计就要背负一笔沉重的经济负债。
思索之间，思绪缓缓沉没，一股睡意袭来。
就在这昏昏欲睡的环境下，前面一位老人头顶大放异彩，光芒刺激了整车乘客，无人不暂闭双眼，避其锋芒。
老人头顶冉冉升起一道赤阳，这赤阳还是橙色的，像橘子皮的果色。上面坑坑洼洼，像是被故意捶打过。橙色的光芒逐渐隐退，显现出土色的外壳，里面时不时传来“咚咚咚”的声响，老人不敢轻举妄动，显然被自己头顶的奇怪东西给吓住了。
“啪。”
一个惨绿色的巴掌一下破壳而出，另一只手掌也破壳而出。这只奇怪的生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扒开厚实的蛋壳，一口一口又将蛋壳全吃完。
“呜......嗝！”
一个四脚小青蛇憨憨地瘫在老人头顶呼呼大睡，呼着呼着又发出一阵打嗝声。这蛇又不像蛇，哪有蛇长着四肢，头顶还有一摊鹤顶红的毛发，全身惨绿色。这是为了防止头顶变绿特地设置的发色吗？！
除了张门莩好奇地在这观赏，其他乘客无一不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最后一排挤在一团，包括那个召唤四脚蛇的老头。
这就是幻兽！
世界真的要变了......
“啪”
公交的天窗猛地被卸下来，一个风尘仆仆穿着水管修理工衣服的中年男人落下，他环顾四周，将呼呼大睡的四脚蛇抓住放在袋子中。
袋子中有生物在活蹦乱跳，不断想要穿破黑袋，但毫无作用，看起来还不止一只。
公交车上那么多人，中年男人似乎能感应到老人是幻兽觉醒者，袖中陡然发出一道黑色的长鞭，将老人捆住，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瞧了张门莩一眼，皱了皱眉梢。
大伙还惊悚未定，司机按照规章在前一站靠站停车，可立马就有相关人员将他们进行控制并告诫他们不许对外传闻今日所目睹之事，否者将记录在个人诚信档案中。
人言怎么可能完全制止，如果能完全制止，张门莩就不会三番两次地听闻关于幻兽觉醒的事，更不会拉着小死神去象牙湖找食物。
众人下了公交，有关组织对每个人的信息都详细做了记录，以便以后的审查。
远处，那个穿着水管修理工服装的男人平静地坐在公园的木质公共长椅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身旁的黑色袋子失了动静，那个觉醒幻兽的老人也消失不见了。
又是一辆119路公交驶过，缓缓地停在站台前。
“老人卡，老人卡。学生卡，学生卡。”
感应机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一切都是如此枯燥无味。
“老年卡！”张门莩徐徐登上公交，又收获了一波满满的鄙视，这孩子真是不知廉耻，居然用老年卡......
一路上，从北阳市东西两区跨度实在是太大，单单是公交车就换了七班，不过这不是因为横跨两区要七班，单纯是因为张门莩是压根不懂公交系统，象牙湖和巷子里这两个地方他之前都没来过，更别说路线该怎么走。
辗转反侧，他终于在277路公交车站台看到了象牙湖三个字，已经临近中午。
在早饭的时候，他已经告诉奶奶今天可能不回来，叫她不要着急。
象牙湖畔人工草坪绿草如茵，日光浸润在草叶上留下早晨露水的渍迹。湖面上简简单单漂浮着几片枯叶，是湖畔人工栽种的常绿树落下的。水面波光粼粼，翻动起——
俩个人？！
湖岸上，张门莩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个人脚踏在在水面上，相互生死拼杀。他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回归现实，可现实就是象牙湖上有两个人在生死厮杀。
湖面上，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白胡，白眉的老翁，隔岸呼声：“怎么不打了，你个兔崽子只会逃！待我抓到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眉老翁肩上有一条通体白玉色的小型犬，约有两尺大小，犬有三只尾巴，分别是白玉色，火焰色，水流色。
跑到对岸的中年男人，虽不敢与之正面一战，但气势好不输他。
“老头，别以为你教我两天幻术指导，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你的那只三色小犬连我幻兽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中年男人的身后，凌空翱翔着一只棕色的猎鹰，这猎鹰身上的羽毛异常的锋利，快速飞行之间，竟有隔断空气的短暂音爆。
趁着白眉老翁恍惚之间，中年男人大喝一声：“音爆术！”他双手推向后方，两掌之间隐隐约约发生空气的扭动，一阵爆裂的声音，霎时间，中年男人顺闪到老者身前。
“暴风旋涡。”
中年男人双臂靠拢，手掌合成莲花状，巨大的龙卷形成在两掌之间，龙卷风暴裹挟大量湖水呈放射状朝白眉老翁袭来，其龙卷之大，老者在其面前如蜉蝣之小，难撼大树之姿。
老人“咻”的一声，完全被卷入水龙卷之中。张门莩在岸上心头一紧，却又不敢贸然打扰，免得再死一遍。
一切看起来毫无胜算的老者被卷入龙卷水流之中，了无音讯。但下一刻，水龙卷中隐隐传来一声沙哑的人声，是刚刚老者的声音，他还没死。
“火之晨曦！”
这幻术听起来好屌，张门莩皱了皱眉头默默赞叹，小死神跃跃欲试，被他用力扯了回来。
巨大的水龙卷中不断溢出炽烈的火焰，透过深厚的水层，里面竟模糊的看到一个剧烈燃烧的发光源，像晨曦出生的太阳，发出柔和的光晕。
“嘣”巨大的水龙卷炸开，晨曦凋亡，白眉老者翻滚着落入水中，嘴角淌着红色的血迹，看来受伤不浅。
中年男子扬天长啸：“哈哈哈，老头你也有今天啊！现在幻兽可不像以前一样稀有，如今全世界灵气复苏，幻兽觉醒，何必再藏藏掩掩！”
“不可影响当今世界的秩序，这是幻兽者百年前共同的誓言，不可撼动！”白眉老人从水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抹了抹嘴上的血迹。
中年男人轻蔑的笑道：“誓言？哈......哈哈。遵守个屁的誓言，如今灵气复苏，幻兽再也不是少数人的囊中之物，何来再去遵守誓言？！我今天就要清除你们这些冥顽不化的守旧派！”
白眉老人轻笑，喃喃道：“今天我必不能让你这样的害群之马破坏老祖宗的誓言！一起死吧！”
说罢，老人直接将三色白玉犬溟灭，发出异常恐怖的爆炸。
中年男人惊恐地吼道：“自爆！你这个破损玩意，死前还想拉老子。”
他拼命地使出音爆术逃命，妄想逃出白眉老者的爆炸范围。
“嘣”
老者消亡在空中，而中年男人被炸入水中，湖面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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