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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明里暗里


马三宝屈指轻叩了几下桌面,沉吟道:“你的法子风险太大,还需从长计议,为保险起见,在没有十成十把握的情况下,你万不可轻举妄动!”

一直站在窗口的云初,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马三宝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呵斥:“混蛋,怎么油盐不进的,我和你说了半天,合着是放屁呢,别以为慕将军是你二叔,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一个个都是演技派,慕锦成只得像模像样地梗着脖子接戏:“凭什么全是我的错,我不服,说破大天去,我也不服!”

……

徐武被带进来的时候,正瞧见马三宝一副恨极,却又不得不顾忌的无奈表情,而慕锦成则跟斗鸡似的,叫得脸红脖子粗。

他可不会放过任何踩慕锦成的机会,上前巴结道:“督军大人,我说得没错吧,慕锦成就是仗着慕将军是他亲二叔,在军中惯是无法无天!

今儿折了我的手是小,这会儿都敢顶撞您了,您要再不给他一点惩戒,只怕日后还不定闯下多大的祸事呢!”

这番话好似火上浇油,马三宝气得拍桌子:“来人啊,将这个没规矩的犟驴关起来,先饿三天,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胡搅蛮缠!”

“还有没有天理,凭什么关我不关他!”慕锦成叫嚷着,门外的两个兵士进来,不由分说将他架着拖出去了。

马三宝重重呼了一口气,转身看徐武的手:“你没事了吧?还疼不疼?”

他语气十分和蔼,好似刚才大发雷霆的不是他。

“不,不……疼。”徐武受宠若惊,违心地说。

他刚才简直疼死了,军医大概没接过指骨,足折腾了三次,才将断指接上,他这会儿后背的衣裳还湿着呢。

“坐坐坐。”马三宝在桌边椅子上坐下,挥手道。

徐武半个屁股刚挨着下首的椅子,立时站了起来,躬身谄媚道:“督军大人面前,哪有小的坐的,大人有啥问的,小的绝不敢隐瞒。”

“果然是裴大将军带出来的兵。”马三宝朝他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问,“你们是不是有慕家军什么确凿的把柄?”

徐武抬了下眼皮,偷看了马三宝一眼道:“裴将军说,年三十晚上攻城,本是军中绝密,只有慕家军的飞鹰营提前知道了部署,再说,当初海寇伪装的丁永道也是藏身于飞鹰营。

裴将军此次本只是怀疑,叫我拘了人去例行查问,却没料到慕锦成那厮竟然如此混不吝,仗着慕将军是他二叔,带头闹事,违抗军令!

督军大人,容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徐武言之凿凿,恨不能一把将内奸的屎盆子,一股脑儿扣在慕锦成的头上。

马三宝幽幽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日一定要好好审他!”

“那小的……”徐武望了眼门外。

马三宝知他怕说多错多,也不强留,遂道:“你回去吧,好生休养,切莫碰着伤处。云初,赏!”

徐武忙不迭地躬身行礼。

说话间,云初拿了一锭银子交到徐武的手上。

十两制的官银,沉甸甸的,入手冰凉,徐武略微推脱了一二,便将银子揣在袖中,弯腰退出了营帐。

“打今儿起,叫云起悄悄盯着他,看他与外头什么人见面,都说了什么话。”马三宝敛起笑容,朝门外使了一个眼色。

云初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马三宝起身,坐在大案前,蘸墨挥毫,笔走龙蛇,一会儿就写了两封简短的信,慕锦成的计策虽好,却太过冒险,他必须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他将其中一封信与慕锦成写好的那一封,一起装进了一个大信封,他点了蜡烛,化了蜡封口,又在蜡上盖了私印。

很快,云初去而复返,手上多了早饭,马三宝将信递给他:“八百里加急发出去,要快!”

“是!”云初放下托盘,接过信,一阵风似的去了。

马三宝囫囵喝了一碗粥,想起慕锦成还关着,昨儿夜里苦战一宿,只怕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想到这里,冲外头说:“把慕锦成带过来!”

隔了一会儿,慕锦成走进帐篷,看见桌上的三四样糕点和包子,立时咧嘴笑道:“谢谢义父!”

“别往自个脸上贴金,谁是你义父!”马三宝嘴上这样说,却将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昨儿夜里战事凶险,今早又大闹了一场,都全靠一口气吊着,这会子歇下来,慕锦成是真饿了。

他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含混地说:“怎么不是?我和青竹是夫妻,您是她的义父,自然也就是我的啊。”  

马三宝严肃道:“你还知道青竹是你媳妇啊,我看你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你刚才想的,那叫什么法子,你可知道,若是此事失败,不仅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他们也逃脱不了死罪!”

慕锦成喝了一口茶,顺顺气,神色轻松道:“那我们就将事情做漂亮了,做成翻了天的铁案,不就得了!”

马三宝挠了挠额角,不知该说他是无知无畏,还是后生可畏。

不过,眼下要想避免将士折损,斩断敌人眼线,也只有他的法子最有效了。

隔了会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马三宝道:“这几日,为遮人耳目,你就在我这里待着,明面上是接受审问,私底下将你说的法子再完善完善。”

“行啊,不过,这正过年呢,有酒肉没?”慕锦成腆着脸笑。

“没心没肺的家伙,滚!”马三宝踢了下他坐的椅子。

慕锦成也不恼,站起来出去了。

他从小就会哄老祖宗开心,变脸向来是他的强项。

外头的兵士看见他苦着一张脸,像根霜打的茄子似的走出帐篷,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不免对他万分同情。

一连数日晚间,慕锦成都被叫到督军的帐篷里审问,马大人大概被他气着了,酒坛子都摔出来好几个,路过的兵士皱皱鼻子,心中暗道,可惜了好酒。

由于慕锦成死犟,不肯认错,云初奉命把慕绍台请过来几次,从早谈到晚,次次不欢而散,其后,薛宁和梁满仓也来过,嘴皮子都说破了,照旧没辙。

最后,无计可施的督军大人,只得让慕绍台将人领回去,打三十军棍,关十天禁闭。

在禁闭室挨打的时候,慕锦成只怕旁人听不见,惨叫得十分卖力,一整只烧鸡都被他啃没了。

事后,梁满仓鄙夷地对他说:“你嚎得太夸张了,杀鸡的血都不够糊屁股。”

再说另一边,徐武从马三宝大帐出来,一路谨慎地回到裴家军的军营,他急急忙忙去了裴应都的帐篷,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还将那锭官银恭敬呈上。

“就这么简单?当真是马三宝赏你的?”裴应都眯了眯眼。

他狐疑地拿起那锭银子,上下左右打量,好似能在上面看出马三宝的别有用心。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徐武连连点头,接着,他又有些幸灾乐祸道,“马三宝大概被慕锦成气疯了,我又瞧着机会添了一把火,这可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了!”

裴应都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银锭抛还给徐武。

徐武顺手将银锭揣在袖中,嘟囔道:“堂堂督军也太抠门了,赏银十两也拿得出手!”

闻言,裴应都猛一拍桌子,瞬间变了脸色:“你一个小小郎将,俸银几何,你不知道么!你在他面前,莫不是露出了尾巴?!”

“没有,没有,我跟了将军这么久,这种事情,我还是晓得怎么做的。”徐武赶忙信誓旦旦地保证。

裴应都烦躁地挥挥手:“你歇着去吧。”

徐武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裴应都抓起酒盅闷喝了一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马三宝扣下慕锦成,赏了徐武,在今日这件事上,显然是向着他的,也给足了他征南大将军的面子。

可他是督军,虽说没有临阵指挥作战的权利,但却有监督协调,处置突发事件的职责。

马三宝之前就在慕绍台的营帐中,他们在说什么,亦或是谋划着什么?

裴应都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不知不觉中,自斟自饮,喝了不少酒,恍惚有了醉意。

昨夜,慕家军血战不眠夜,他亦没有半刻合眼,这会儿,瞌睡上头,大中午的,他就躺在营帐中呼呼大睡。

回到青竹山庄上,初一一早,按惯例,是各家铺子掌柜给东家拜年的日子,今日也不例外,不仅廖青、韩守义和温如礼结伴而来,连那些年前得了慕明成救济的老掌柜也来了。

如今的茶香院,后有茶叶库房,前厅另做了接待用,相当于慕家当初的议事厅,厅中,慕明成陪着几位掌柜说话,而顾青竹却去了厨房,看着厨娘做菜。

冬天储存的肉食多,不仅有猪肉羊肉,还有不少野味,又从雪堆里扒了菜园子里的青菜、萝卜、大蒜、芫荽,豆腐百叶也是早准备好的,做一桌家常菜绰绰有余。

顾青竹正张罗着,莫天林疾步走来道:“妹子,外头山道上,有一辆牛车陷在雪地里了,赶车人跑来报信,说是一个叫叶什么的老头儿叫他来的。”

“难道三生私学的叶先生?”顾青竹丢下手里的青菜,擦擦手道,“你赶快叫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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