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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了解情况


“把药找出来,我给你揉开了,能好得快些。”慕锦成忍了忍心中酸涩,轻声哄道。

“你手臂伤着,我自己抹点药就行。”顾青竹的脸红透了。

“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此刻还有啥害羞的,快拿药来。”慕锦成附在她耳边道。

顾青竹哪听得这样的话,一瞬间,她的脸更似滴血一般,可慕锦成固执得很,她只得将活血药膏找了出来。

帮顾青竹小心脱了外裳,慕锦成在手上抹了药,慢慢给她揉,起先疼得厉害,待药性入内,痛感逐渐消退,淤血也慢慢散开。

顾青竹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昨夜太过紧张,一夜未曾合眼,这会儿放松下来,自然感觉困顿,她闭着眼睛,晃晃悠悠一头往前栽去,幸而慕锦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身子。

然而,他的手搭的不是地方,正揽在高峰之上,手掌里的柔软,让慕锦成心悸神驰。

顾青竹羞得几乎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的她,衣襟半敞,薄肩微露,又被如此香艳地抱着,简直不能想象。

她一下子跳起来,拢了衣襟,慌乱道:“我……我出去找熊吉。”

慕锦成拉住她,虎着脸道:“哪儿也不许去,赶快睡觉!”

顾青竹显然是误会了,大声道:“大白日的,你……”

慕锦成怕外间人听见,又来不及解释,只得一低头,堵上她的嘴,辗转疼惜了半晌。

“笨!你睡吧,我出去下。”慕锦成松开她,又吻了下她潋滟的水眸,转身出了门。

顾青竹愣了下,方觉自个错得离谱,她一下子倒在床上,懊恼地将头埋在枕头里,只愿这样不见人就好了。

慕锦成出了门,让熊吉在外面守着,他自去找熊永年。

“茶叶都收好了吧。”慕锦成问。

“按三爷的吩咐,都收在地下钱库里,钥匙在这里。”熊永年将一把铮亮的钥匙递给慕锦成。

“少夫人车厢暗格里两个箱子呢,也一并收了?”慕锦成接过,又问。

“收了,我闻着十分香,怕串了味儿,便单独放了一处。”熊永年点点头,他做事向来仔细。

慕锦成望了他一眼:“我出去下,咱们晚间再商量救人的事。”

“三爷这会儿要去哪儿?”熊永年有些奇怪地问。

“我既然来了,自然该去看下肖骏,日后忙起来,恐怕不得空,倒显得失礼了。”慕锦成站起来,掸了掸衣裳上的细尘。

“这……”熊永年犹犹豫豫道,“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骏怎么了?”慕锦成回头看他道。

“肖公子无事,他前几日还来看过我们,只是那位金小姐……”熊永年顿了顿,看慕锦成一副茫然的样子,接着说,“三爷恐怕不知,当初三生珍宝坊与金家几乎谈妥生意,最终却又黄了的缘由,正是因为这位金小姐,她……她想让你休妻做金家的上门女婿!”

“做梦!荒唐!”慕锦成气得吼了一嗓子。

“老爷当初也觉此事不妥,在南苍县时就婉拒过一次,合作的事情不了了之,可后来老爷到燕安城来救二爷,金家老爷不知是拗不过那位小姐,还是怎的,又旧事重提,那时老爷已经认定少夫人是慕家媳妇,更是一口拒绝。

也许是我多心,之后老爷突然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在狱中遭受毒打,我上门求告,金家老爷只说罪名太大,他无能为力,以至于……”熊永年说不下去,扯了袖子擦眼睛。

慕锦成拍了拍这位老仆:“我爹在家时,就预料到贡茶案不简单,不是一个金家就能解决的,虽说金家与礼部的官员有些交情,但他家毕竟只是商贾,没有眼力,也没有能力干预朝堂风云,他说帮不上忙,也不全算推脱之词。”

“那你见着那位金小姐还是避着些吧,免得给少夫人添堵。”熊永年仍然忠告道。

“算了,我先去见见谭叔和子衿姐,等吃了午饭,我和青竹一起去吧。”慕锦成说着,往前头去了。

熊永年听了这话,心里稍安,忙着张罗一大家子吃食去了。

谭立德救了那个唯一的活口,顺便把他藏在牙齿里的药去除了,这会儿,那个矮壮的男人像个会喘气的尸体似的躺在床上,他的四肢被牢牢绑住,又有老鸦岭两个壮汉看着,插翅难逃。

莫天林重伤,让老鸦岭来得的人对这个男人痛恨不已,若不是为了留着作证,早将他大卸八块喂狗了,故而,他们看他,如同狼盯着羊,眼里都是嗜血的光芒。

慕锦成透过虚掩的门看了一眼,甚是满意,径直去了前厅。

如今是夏季,高门大户多用上了冰,着凉拉肚子的病人不少,谭立德正在诊室里忙着,慕锦成往大厅里望了一眼,见还有三四个病患在等候,他便转到取药的柜台。

“谭大小姐呢?”他问里面小伙计。

“你有什么事?”小伙计有些警惕地看了看他,若不是他笑起来十分好看,他只怕早把他当登徒子了。

“我姓慕,是家乡人,若她在家,麻烦小哥帮我传个话。”慕锦成笑容愈深。

小伙计将信将疑,此时没有什么人抓药,他便点点头,挑帘子,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大会儿工夫,素衣简妆的谭子衿便快步走了来,她身上的围裙袖套都没有摘。

“锦成,果然是你!”谭子衿大喜过望。

“子衿姐,你……终于肯接谭叔的衣钵了?”慕锦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这会儿,想起自己那时的别扭,真的跟做梦一样。”谭子衿和慕锦成坐在大厅一角,苦笑道,“你二哥的病,拖延太久,想要根治,实在不容易,我爹老了,只好我亲自配药试药。”

慕锦成心下嘀咕,还有谭老头治不好的?只怕又是拘马的辔头吧。

他嘴上自然不敢说的,而是问:“我哥在刑部如何?”

“熊叔近来打通了刑部侍郎的关系,我们每隔十天能去牢里看看,我们还买通了牢头,没人敢欺负他,只是……”谭子衿抿唇不语。

“怎么了?”慕锦成追问道。

谭子衿垂下头,低声道:“许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得太久,他虽还是他,可又不似他了。”

慕锦成从她的语气听到无奈,伤心,还有淡淡的失望。

他那个温润如玉,永远像春风一般的二哥怎么了?

此时,谭立德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个病患的诊治,正撑着腰出来,坐在角落里说话的两个年轻人,虽然都是寻常打扮,却是十分抢眼。

他低低唤了一声:“子衿。”

两人同时回头,谭立德看见了慕锦成,屈指算来,他们已有数月未见,此时的慕锦成,不仅身形更加魁梧结实,脸上也有了不同往日的干练,这让谭立德多出了几分感慨。

“谭叔。”慕锦成恭恭敬敬行礼。

“听说,你来时不太平,怎么没多休息下?”谭立德转身往后院走,慕锦成和谭子衿跟在他身后。

三人进了谭立德的书房,慕锦成挨着桌边坐下:“同来的人伤了几个,已安排休养,我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先来了解下如今的情形。”

谭立德倒了盏凉茶,递给慕锦成:“你二哥和韩掌柜还关在刑部,你姐夫在刑部待了没几天,刚养好伤,就转到大理寺去了,我们和那边搭不上关系,故而也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处在当下,没有消息,或许便是好消息,起码谋反的罪名并没有确定。”

“这次暮春和庆余一起跟着来了,大理寺那边的消息,让他们两个去打探,这个不着急,如今最紧要的还是我哥,我听子衿姐,他不太好?”慕锦成试探地问。

“嗳,他本是十分谨慎细致,又清雅高洁的人,贡茶案直接间接地导致了后面很多悲惨的事情,你爹为此丧命,你二叔,姐夫相继入狱,这些事像没顶的海浪,几乎将他全毁了,他身上的痛楚可以用药恢复,可他心里头的伤,除了他自个,神仙也救不了。”谭立德沮丧地摇摇头。

慕锦成心里一酸道:“我几时能见他?”

谭立德叹了口气:“明日既可,我们逢十的日子可以进去看他,可他已经连着两次都不肯见我们了,你去看看也好,多劝劝他,别钻牛角尖,那些事,怪不得他。”

慕锦成眨了眨眼睛,将水汽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生生忍住。

坐在一旁的谭子衿心里不好受,站起来道:“爹,锦成,到午饭时间了,咱们别让大家等。”

谭立德点了点头,三人去了饭厅。

今日人格外多些,熊永年开了三桌,饭厅只摆得下两桌,用来招待脚力行和老鸦岭的男人们,内里小厅还放了一桌,坐着谭立德父女、慕锦成夫妇和苏暮春。

众人边吃边说,慕锦成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

饭后,苏暮春打点行李直接去了林府,慕锦成不放心,叫庆余跟着同去。

谭立德上了年纪,忙了一早上,精力不济,回屋小憩,谭子衿则到药行后堂,继续研究她的药。

“青竹,这会儿得空,咱们去看看肖骏吧。”慕锦成轻声道。

“好,咱们也没啥别的送他,就给他带两斤茶叶吧。”顾青竹点点头。

两人出了德兴药行,走在繁华的街市上,这里到底是皇城,不仅道路宽阔整洁,沿街的各色店铺更是鳞次栉比,店招旗帜纷纷扬扬。

金家店铺并不需要刻意找,只要看见金晃晃的招牌,准保就是了。

连走了两处都没见着人,慕锦成玩笑道:“难不成,我今儿要把金家铺子都逛一遍吗?”

两人正说话,街对面传来惊喜的呼喊:“锦成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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