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线索

闻溪在他身边坐下来：“这笔钱主要用来重新装修松江楼和洛家老宅，如果再有剩余，我准备投到酱油厂。要赶在秋收之前定好原料，免得到时候定不到，那就完蛋了。”
“钱是你的，你来安排，要是不够，就从我这里拿。”
“那可不行。”闻溪摇摇头：“我可是要成为你的小金库的。”
从前她那么努力是为了洛家，现在除了洛家，还多了一个他。
“以后我就是大富翁，你想用钱的时候，我随手就能给你个十万百万的。”
季棠渊笑了，却不是嘲笑：“好，相信我家小丫头一定会有这样的本事，我就等着向你伸手要钱了。”
“感谢信任。”闻溪靠在他的怀里，咧着嘴巴笑得开怀。
“等到洛家老宅修缮好了，你是不是应该履行承诺了？”季棠渊的手放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摩挲着。
“我娘今天还跟我说入赘的事情呢？季先生，您愿意入赘吗？”
季棠渊咬着牙：“不-愿-意。”
“唉呀，不愿意啊，那没办法了，我只好去找一个愿意入赘我们洛家的了。”
“你敢。”季棠渊逼近她的脸，有些凶恶的瞪着眼睛：“你敢找人入赘，我就敢让他有去无回。”
闻溪嘻笑：“真的吗？”
“你试试看。”
闻溪搂上他的脖子，鲜艳的红唇几乎就要贴在了他的唇上：“其实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真有这样的打算。那时候的洛家还处在风雨飘扬当中，外公怕我嫁人会被欺负，所以才想到入赘的法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个人全心全意的对我好，事事都为我着想，就算我嫁给他，他也绝对不会欺负我，更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我身边，相信我，保护着我。”
“你说的人是我吗？”
“你猜呢？”
季棠渊没回答，而是用他的吻直接代替了他的答案。
~
季棠渊又在床上躺了几天，就有些躺不住了。
闻溪也知道他的性格，总是这样困着他，他也会逐渐失去耐性。
于是便让云畅弄了一副轮椅，趁着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吃过饭就推着他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这里好多狗尾巴草。”闻溪忙着在草丛里穿梭，“我给你编个小兔子。”
季棠渊嫌弃的皱眉：“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小兔子啊，大人也可以，别那么死板嘛！”
她站在暖洋洋的日光下，葱绿色的狗尾巴草在她纤细的手指间跳舞，阳光落在她素净的脸颊上，美的好像被上天眷顾的天使。
“好啦。”闻溪转过身，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就伸到了季棠渊面前，“送给你。”
季棠渊愣了一下，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她背对着阳光，眼睛里有闪闪的亮光，弯弯的唇角噙着一抹恬静。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接过她递来的小兔子。
“你还会编这个？”季棠渊有些意外。
用狗尾巴草编成的兔子，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圆鼓鼓的身子，活灵活现。
“当然了，我的隐藏技能还有很多呢。”闻溪笑问：“可爱吧？”
“可爱。”季棠渊将那只小兔子拿在手里，“跟你一样可爱。”
“那边还有野花，我去摘一些养到花瓶里。”闻溪说着就小跑着过去了。
季棠渊忍不住叮嘱：“慢一点，摔到怎么办？”
“知道啦，知道啦。”
很快，闻溪采了一些野花回来，红的紫的，很鲜艳的一小把。
公园里野花很多，根本无人采撷，大概也没人会像她这样对一些野花感兴趣吧。
“督军。”
云畅在花园里找到两人时，正看到闻溪手捧着鲜花站在季棠渊面前，而季棠渊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目光清亮温柔。
两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季棠渊的嘴角不时向上挑起。
“督军。”云畅不忍打破这样美好的画面，但他的确有很要紧的事情要汇报。
季棠渊回过头，看到云畅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人的手上缠着一件衣服，不用想也知道衣服下面有一副手铐。
他今天坐在这里，也是拜了这人所赐。
“福柏？”闻溪站到季棠渊的身后，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
他应该和死去的洛向前差不多年纪，不会超过四十岁，但是脸上已经遍布沧桑的痕迹，看上去仿佛老者。
“还不跪下。”云畅在福柏的膝上踢了一脚，福柏便跪倒在地。
福柏抬起头，有些倔强的看向季棠渊。
“你那是什么眼神？”云畅刚要再补一脚，季棠渊抬手打断了他。
“你是福柏？”
福柏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犯下的罪行与妻儿无关，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动你的妻儿，我只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季棠渊的一只手支在轮椅上，姿态放松而慵懒，“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不但可以赦你无罪，还可以让你和妻子儿女团聚。”
福柏睁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这样的承诺。
“督军有必要骗你？”云畅皱眉，“督军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说完了你就自由了。”
福柏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很好。”季棠渊满意的点点点头：“洛向前在丘陇的时候，是否曾经拜人为师学过厨艺？”
“是。”
闻溪暗自欢喜，看来季棠渊的这条路没有走偏。
“那个人叫什么？”
“大少爷没说他叫什么，但我听到他称呼对方为阎师父。”
阎师父，那应该就是御厨阎方了。
福柏道：“大少爷本来就是天赋异禀，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而不能担任厨师，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重新做一名厨师的梦想。阎师父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收他为徒。”
“洛向前当时多大？”
福柏想了想：“那时大少爷在丘陇求医，应该是十五岁。”
时间似乎也对上了。
阎方曾经去过丘陇，无意间发现了洛向前的才华，对这个身残志坚的少年产生了爱才之心，于是收他做了徒弟。
“洛向前有没有特别珍惜的物品，平时一直随身携带的那种？”
“特别珍惜？”福柏摇摇头：“我和福松陪着大少爷辗转各地看病，之后又随他四处采买，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珍惜的东西。”
“他与那位阎师父分开之后，是否还有联系？”
“因为大少爷是在丘陇治病，阎师父也是偶尔路过丘陇，两人的相处时间其实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后来阎师父离开了，大少爷又在丘陇呆了半年，也回到了荣城。”
“在那半年时间里，洛向前是否收到过别人邮寄的物品？”
福柏道：“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毕竟已经过了近二十年，福柏再好的记性，也记不住这样的细节。
“你们在丘陇的时候，住在哪里？”
“因为大少爷的病需要静养，又不知道需要养多久，所以老爷拜托了丘陇的一个朋友，让大少爷住在了他家的庄子上。”
“那处庄子在哪，你还记得吗？”
“记得。”
季棠渊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让云畅带走了福柏。
“东西应该在荣城。”季棠渊看着手中那只狗尾巴草编成的小兔子。
“可大舅不是一直住在丘陇吗？”
季棠渊道：“阎方与洛向前相识的时候，洛向前还在治病，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治愈，无人得知。所以阎方回到京都后，一直记着的地址就是丘陇的那个庄子，他让人把残谱寄给洛向前，也是寄到了那个庄子上。”
他算了一下时间：“洛向前应该是他最后一个徒弟，在他回京都后不久，白银沉河的事情就发生了，也就是说，残谱寄出去时，洛向前还在丘陇。”
闻溪道：“那你推断残谱现在在荣城，是因为福柏的那些话吗？”
季棠渊点点头：“洛向前很聪明，他突然收到这四分之一残谱时应该很迷惑，但是随着白银沉河事件的曝光以及阎方的死亡，他便能大概推断出这本残谱的意义。所以，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是不会随身携带的，他一定将它藏在了一个可靠的地方。福柏说他没有特别珍惜的东西经常随身携带，说明他已经将残谱带回了荣城。他不会把它留在借住的庄子，对他来说，最安全和最值得信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只有把残谱放在家里，他才能安心的四处奔波。”
“可是大舅的院子，我们已经找过一遍了，难道是有什么暗格机关？”闻溪抱着那丛野花，香味儿在她的鼻端蔓延着，“正好松江楼和老宅都在装修，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大舅的院子彻底的翻新一遍，就算是机关也要给它找出来。”
“不用。”季棠渊目色一深，“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闻溪惊讶的看向他：“你猜到残谱藏在哪里了？”
“如果我没猜错，它就放在一个他每天都能看到，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季棠渊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一趟洛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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