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看着丰雪的样子，程敬安忍不住笑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没，没有啊。我哪有紧张。”丰雪张口否认，如果她的眼睛不紧盯着程敬安的手，恐怕更有说服力。

        “是吗？”程敬安笑了笑，一只手托着丰雪的脚，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你是不是很怕疼？”

        “不……怕啊！”丰雪立刻就要否认，谁知道程敬安突然发力，比刚才第一遍按摩的时候还要疼几分。

        “怕就好。”程敬安笑了笑看着丰雪道“小雪能不能告诉程大哥，你和你哥哥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奇？”

        丰雪看着程敬安放在她脚踝上的那只手，感受到了威胁，丰雪深刻的感到如果自己不老实的话，恐怕还要受罪。

        本来想要循序渐进的，现在恐怕是不行了。不过想到爷爷和他们家的关系目前还没人知道，丰雪还是感到庆幸的。现在是她抓住了程敬安的小辫子，而不是程敬安发现她的秘密，丰雪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拿回主权，想到这里，丰雪看着程敬安神秘的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程敬安点点头，看着丰雪。

        “你姥爷是不是叫柳广仁？”丰雪恶作剧似的问一句，眼睛紧紧盯着程敬安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

        程敬安闻言，连忙否认“什么柳广仁我不知道。”说完话便低下了头，心里却在打鼓。

        果然，程敬安没有让丰雪失望，虽然他否认了，立刻低下了头，但是他忽然微张的瞳孔丰雪看的一清二楚，丰雪知道这是害怕的表现，知道害怕就行，丰雪得意的想着。

        程敬安很久没有这种心情了，上一次感到害怕还是柳广仁被抓的时候，虽然已经登报断亲，但是他们还是担心会被连累到，那一段时间，程敬安直接休学在家，直到柳广仁被下放，确定不会连累到他们，程敬安才去学校，没过多久就做了知青。

        程敬安以为，或者说是他母亲和两个舅舅以为，他和姥爷不是一个姓，没有人会怀疑的，没想到这才来几天就被人戳破了，程敬安不由得握紧双手。

        “啊！疼……疼……”程敬安的手劲儿前所未有的大，丰雪感觉自己的脚快要断了似的，本来就肿痛着的脚踝更疼了。

        程敬安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正在做的事情，连忙松了松手道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道过歉的程敬安继续手上的动作。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丰雪盯着程敬安生气的说道“我看你是想杀人灭口来着。”

        听到丰雪的话，程敬安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丰雪，杀人灭口？对，眼前这女孩死了，是不是他的秘密几没人知道了？那一瞬间闪过的念头，程敬安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唾弃着自己忽然产生的可怕想法。

        眼前的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她的生命还没有完全开始，她还没有走出去看看，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恐怖的想法？穿到桥头自然直，不过是他和姥爷的关系被人知道了，来之前，又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想到这里，程敬安忽然自嘲的笑笑，自己刚刚是魔怔了吧，居然有那么恐怖的想法。现在是在人家家里，小姑娘的房间，她的母亲，奶奶都在家，她的哥哥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怎么灭口，难道全杀了？

        程敬安准备好面对所有可能的一切之后，坦然的看着丰雪“小雪在开什么玩笑，杀了你，我不用偿命的吗？”

        “知道就好。”丰雪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曾经真的想过让自己开不了口，有了刚刚那一系列的表现，丰雪知道自己不用再追问了。

        程敬安继续手上的动作，丰雪也在心里思索着怎么才能完美的完成计划。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还是程敬安先忍不住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突如其来的问题，丰雪不太明白。

        “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替我保守秘密？”程敬安问道。

        “我先想想。”丰雪自然不可能马上告诉程敬安自己只是想让爷爷或者说是牛棚里的那几个老人的生活好点，说了不久证明自己也有问题吗？可是好像又必须要和他说清楚，丰雪需要好好想想。

        刚好这个时候韩桂枝唤他们去吃饭，丰雪正好有机会拖上一拖。

        丰雪虽然想要满满的计划，可是现实却不允许她慢下去。就在这天晚上，秋风带来了一场秋雨，仿佛一夜之间秋天就来了，它借着这场雨轩高她的存在。杨敏躺在床上睡不下，丰雪看着外面的天气也睡不着。牛棚里的几位住的是茅草屋，这场雨之后绝对是又潮又湿，他们又没有床，更没有被褥，躺在潮湿的稻草上，恐怕很快就会生病。

        第二天天一亮，杨敏就拉着韩桂枝，还有丰瑞丰年来到丰雪的房间“桂枝，小雪，小瑞，小年，眼看这天就变冷了，他在那边……可怎么办呢？”

        “奶奶，您先别着急，我这里已经想到办法了，这不是出了意外嘛……本想着过两天也来得及，没想到这天忽然就凉了……”丰雪真觉得现在的时机特别不好，如果现在就让程敬安帮忙，他一定能猜出来的。

        本来丰雪是觉得这里所有人都很笨的，可是昨天的程敬安观察入微，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看出来她和哥哥的不对，若不是有了他的把柄在手，还真不好脱身。本来是想着先和程敬安认识，不经意间知道他和柳广仁的关系，然后再热心的提出他的姥爷改善坏境，顺便也帮了爷爷。

        这样一来，既帮了爷爷，也不会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又得到了程敬安的感激，多么完美的计划，可惜一场雨把什么都打破了。

        丰雪看了看杨敏，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爷爷，就算为了奶奶，也该尽快解决这件事。算了，相比丰义三十年杳无音讯，程敬安和柳广仁十八年的祖孙亲情，似乎更加危险。就算是让程敬安知道这个事情，他们双方都有对方的把柄在手，又有共同的目标，不需要敌对的。

        想明白了，丰雪开口对杨敏说“奶奶，这个事儿我们做不合适，就算现在没人知道我们和爷爷的关系，可是我们如果去开这个口，就从姓氏上，贾大富也能把我们联系到一起，毕竟一大队那么多人呢，怎么偏偏就我们家可怜他们，提出要给他们改变生活环境？”

        “那怎么办？要谁去提？你桂花奶奶？”杨敏能想到的外人就是他们的邻居，姓韩，是韩家的长辈，韩桂枝叫姑姑的，人比较热心肠和丰家关系很好。

        杨敏说完，不等丰雪开口韩桂枝就拒绝道“当然不行，娘，桂花姑人是好，也很热心，可是我们要怎么和她说呢？无缘无故的，说我们可怜牛棚那几个人，想让桂花姑帮帮他们？桂花姑虽然热心肠，但是大山哥怕桂花姑被骗，这个事是一定要问清楚的，咱们怎么说，就说那牛棚里有孩子的爷爷？娘，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那……那怎么办……”杨敏只想到这一个人，她不行，那其他人就更不行了，一想到丰义在那儿挨饿受冻的，她却都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就难受。

        “奶奶，您放心，我有办法。”丰雪安慰道。

        “什么办法？”杨敏激动的看着丰雪。

        “这您就甭管了，等着好消息就是了。”丰雪笑道。

        “那……行吧。”杨敏现在确实心绪不宁，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韩桂枝每天都要上工，也帮不上什么忙，在三姐弟里面，也就丰雪更靠谱一点但是该有的担心还是少不了“小雪，凭你的聪明伶俐，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了一个好办法的。这事儿是交给你了，你尽力就行，真是办不成奶奶也不会怪你的，相信你爷爷那里也没有意见，最重要的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千万别让自己有危险，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丰雪要怎么做，杨敏却觉得应该和她的那些香有关，丰雪的那些香，家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尤其几种防身的，丰雪怕杨敏和韩桂枝担心也都展示过，所以，杨敏对那些香的功效还是比较信任的，她更怕的是若是丰雪行事不密，被人捉了现行，会有危险，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番嘱咐。

        “嗯，我知道的奶奶，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也不会让咱们家有危险的。”丰雪点点头。

        吃过早饭之后，韩桂枝和杨敏都去上工了，丰瑞去知青点叫程敬安过来。

        “小年，你怎么还在这里？”丰瑞离开之后，丰雪发现丰年像是赖在她的房间不走了似的。

        “我也要帮忙。”丰年撅着嘴，看着丰雪，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哥哥可以帮忙，你却总要忽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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