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失望吗？
一闪而过的明亮，男人的轮廓刻在了她的脑海里，那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
那是沈挚的脸。
是沈挚啊！
按在后脑勺的手，力道越来越快……，阮思浓一张脸布满泪水。
为什么流泪啊？
她也不知道。
终于结束时，她似被抽尽所有力气般瘫软在地，满身狼藉。
耳边听到男人随意收拾着他自己。
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是皮带扣扣上声音。
“晦气?。”
苍老的男人声音里尽是不耐。
阮思浓动了动，像被抽空灵魂的躯体，嘴角是凄然的笑容。
她刚才看到了开灯的开关在哪，摸到后，毫不犹豫按下。
四周瞬间一片明亮，宛如白昼。
那边男人正慢条斯理整理着衬衣袖口，姿态从容?，动作优雅……，?深灰色的衬衣，深色的长裤，浑身透着冷冽气质，还有居高们者的骇人气势。
而此刻的她，一身狼藉与狼狈。
俩人如云泥之别。
喉咙似被扣紧着，每呼吸一下，心脏都在抽，一下一下，阮思浓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死去。
他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跟她承诺过这辈子疼她，宠她，爱她，她是他刻在心尖上的人，独一无二的唯一。
过住相处的画面就帧帧闪过，视线一片模糊。
“沈……”
“呵！”男人不屑又轻蔑地鼻音发出一个字。
人已经看向她这边。
眼神冰冷又陌生。
下一秒，就见男人手落耳后的位置，不等阮思浓反应过来，整张脸徒然一变。
沈挚不再是沈挚。
是张完全陌生的老人脸。
“沈挚？”顾震华朝她走来：“阮思浓，你别忘记你现在是谁的人！”
阮思浓望着地上那张丢弃的脸，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我不是沈挚，很失望吗？”顾震华手撑膝盖，俯身，居高临下望着她：“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她跟沈挚的事，他都知道了；刚才又故意扮成沈挚的模样，为的就是在她身上发泄？亦或者，想看她如何从天堂跌落，看着她像个小丑般。
她没说话，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后，一副死气沉沉模样。
顾震华眼神越发冷，抬手掐住她脖子：“我在问你话。”
阮思浓抬头看着他，许是见到对方模样，心里那种害怕没有了，任他扣着脖子，也不反抗，在他力道加重时，低声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被厌恶的甩开。
“顾董，你以前认识我吗？”
阮家有三个女儿，论样貌，长得最好的是老三阮思怡；也是最有才气的。
偏偏选了一无是处，还生过孩子的她。
阮敬晖再把她人设做得好，对方花上十亿，又以结婚生孩子目的签约，怎么可能不对她调查？
所谓她的过去曝光，所谓的新协议，不过是他一开始的计划。
从头到尾，这个人算计的只是她。
“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我有必认识？”
“那我得罪过顾董？”
“别试图跟我化干戈为玉帛！就你你跟阮敬晖合伙算计我一事，我没对付阮氏，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听到这话，阮思浓只觉得可笑至极，她扯了扯唇：“你可以去对付阮氏的；你可以从阮氏那边把那笔款逼回来。”
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
却偏偏来为难她。
“我怎么做，论不到你来提建议！你只需要这十年里，当好我的玩物！随叫随到！”顾震华刚说完，他就接了个电话，说了句马上过去后挂断电话。
他是要出去。
阮思浓在他迈开步伐时，急忙开口：“顾董，今晚金帝丝的事……”
那人没有任何停顿，丢下话：“人都死了，你是觉得我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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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别墅空荡荡的。
里面装修得精致好看，阮思浓却没有半点欣赏之心，在听到那句‘人都死了’后，她似深处寒冬般，只觉得冷。
包厢里没有摄像头，就当事人俩人在，没有证人能证明她所说是事实；另一方没有了，全凭她说……所说事实，听在心里都是狡辩。
故意杀人！
阮思浓用手机在网上查了查这方面的刑法；查到后，喃喃自语问：念念怎么办？
凌晨一点，阮思浓失魂落魄走在路上。
她上身穿着穿松的男士衬衣，裤子也同样是男士长裤，这是别墅里，仅有的衣服，偶尔碰到路人，看她的眼神奇怪又透着打量，她仿若未闻。
打电话给乔谨言，把念念托付给他？
这样的念头刚起，她便摇头否定了。
当年她生的双胎没有呼吸，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两个孩子就被阮敬晖丢了，她不顾身体，跌跌撞撞跑出阮家，想去看他们最后一眼……，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浑身是血地被乔谨言救下，万念俱灰想了结生命时，念念出现了；从那以后，念念成了她的女儿，成了她活下去的信念！
乔谨言已经结婚了，有了幸福的家庭，把念念托付给他，只会令他难做。
“思浓！”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耳边。
阮思浓看去，就见一辆车子停下，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望着叶景湛的脸，她才想起在金帝丝会所里，她发现的那个细节。
同样的脸，同样的那里有枚痣。
这不会是巧合。
叶景湛来到阮思浓面前，看到她身上衣服，愣了下才问：“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不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阮思浓看到了他眼里有担心；虽然俩人相识不久，可他却几次帮她了。
她想，许是因为她是阮思浓；即使他忘记自己，也改变不了心的方向。
刚想说她要回万华小区，就想起在御公馆里，顾震华装扮成沈挚一事；齐河见过叶景湛的，顾震华自然知道他的存在。
心头突然一骇，下意识退后两步。
“思浓？”
叶景湛眉锋轻拧：“你别怕，现在太晚了，你这样我不放心。”
阮思浓疏离道：“叶先生，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到了。”
说完，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手指掐着掌心，不让自己回头，也不让自己有任何停顿。
她不能害他。
要是接受他的帮助，顾震华下一秒就去对付他怎么办？
为了让叶景湛相信她说的话，走到前面小区时，她故意往大门方向转弯……，直到到了保安室位置，她才靠在转角。
可是她一抬头，便看到叶景湛站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阮思浓错愕，叶景湛复杂的目光里透着心疼。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喉咙里泛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面前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叶景湛人已站在她面前。
他替她将长发捊好，又将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接着握住她手腕，一言不发带着她去车子那。
风携带着他身上的味道，一点点钻进她心。
一点点裹住她的心。
是檀木的味道……，让她的心里泛起无数的涩，苦还有酸，她哑着声音问：“叶景湛，你有没有忘记过……嘶~”
腿上的伤被蹭了下。
“怎么了？”叶景湛立刻停下：“哪里受伤了？”
她受伤的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样的小动作没有瞒过叶景湛，他人随即蹲下，准确无误拉起她腿上裤子。
两颗小洞被血覆盖，四周也是血渍。
阮思浓感觉到一股气势，想都没多想，就说：“我不小心被东西扎……啊！”
叶景湛手按在伤口边缘，阮思浓后面嘎然而止，她看到他脸上没有微笑了，眼里也没往日的温和，像是在生气。
他放下裤子，站起来，声音冷沉：“你知不知道，狂犬病无药可救！”
“不是……”她面露紧张。
他叹了下，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无奈：“你傻不傻？我不是凶你，是在担心你；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念念怎么办？”
今晚她想了无数遍的问题被他反问出来，阮思浓双眼立刻红了。
眼泪啪啪往下落。
叶景湛一边替她擦一边低声劝：“别哭，现在去医院打针，不会有事的；再说狂犬病的发病率也不高……”
他的劝说没半点用，阮思浓哭出了声音。
突然间，前面打着双闪的车子亮起远光灯，又半闭，像是在提示什么。
阮思浓定眼一眼，那是她去御公馆时，齐河开的那辆车！
根本来不及多想，猛地就跟叶景湛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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