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争吵

五月份的天是一天比一天热，屋外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大发雷霆，男人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杯子里的水溅了一地。

        “贺嘉越，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愿意喊妈你也得喊声纪阿姨，你纪阿姨没惹你吧，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甩脸色给谁看？啊”

        中年男人一副怒不可揭的样子指着沙发对面的男孩，男孩十五六岁的高中生模样，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这话静静地放下手机看着男人说：“我妈早死了，我也没什么阿姨。”

        “你是大了我管不住你，你看看你,有你弟弟一半听话一半省心吗，天天不是逃课上网就是和人打架，你是想给我气死是不是？”贺爸气的心口喘伏。

        旁边的女人拉着贺爸胳膊轻轻地劝他：“老贺，小越还小不懂事，你别气，气坏了身体，等长大些就好了……”

        旁边一个矮点的男生低声嘀咕：“回来干嘛一回来就鸡飞狗跳的。”

        声音不大但是屋里几个人都听到了，“小齐！回你自己屋去”女人开口说。

        贺嘉越静静看他一眼，“贺嘉齐，你是不是胳膊好的太快了？”

        “爸！你看看他！”贺嘉齐躲到贺爸身后

        “贺嘉越！！他是你弟弟！”贺爸这次气的胸口都在大幅度起伏。

        贺嘉越拿起书包站起了身出门，“下周末我不回来了，你也别打电话给我。”

        贺爸指着贺嘉越背影“你你你”气的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贺嘉越出了门骑车回了望西街的小公寓，进了屋书包扔地上也不想收拾，躺倒沙发上点了根烟，他妈死得早，印象中和他妈相处的日子都已经记不清了，这也不怪，他妈走的时候他还太小。

        当初他爸还是个穷小子，给他姥爷当司机，他姥爷是个有本事的人，白手起家在阳城做的生意，姥爷姥姥就他妈一个女儿，打小都娇生惯养着，女儿要什么给什么，他妈偏偏就喜欢上了穷小子的贺振东，非他不嫁。

        如果两人互相喜欢倒也还好，可是贺振东是有青梅竹马的人也就是纪如，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吧，贺家老爷子得了重病缺钱，他姥爷就问贺爸是否愿意这门婚事儿，贺爸喝了一夜酒第二天红着眼睛去了张家，没多久两人就结了婚，后来夫妻两来到宁城做生意，过了一年贺嘉越就出世了。

        本来生活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但是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的狗血，贺爸的青梅竹马也就是纪如，现在这个后妈，分手后两人各自婚嫁，嫁到了宁城，但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动不动家暴，没多久就离了婚，纪如就一个人在这边安了家做点小买卖。

        宁城就这么大，该相遇还是会相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就有了后来的贺嘉奇，后续就和电视演的那样，他妈知道了，和他爸争吵过后摔门而去，出了车祸，留下了才两岁什么都还不懂的的贺嘉越。

        他妈走的第二年，贺爸不顾他姥爷的反对给纪如接进了门，张家老爷子一气之下将贺嘉越接回了阳城一呆就是九年，前几年直接不准贺爸回阳城看贺嘉越，直到后来年纪大了，姥爷姥姥身体也差了，刚好贺爸又上门说将贺嘉越接回去，张家老爷子想着他们到底是父子，自己总有走的一天，才勉强同意。

        父子一别这么多年，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感情那自然是没有什么，贺嘉越对他爸也没什么感情。

        上幼儿园那会，别人都有父母来接，但是他没有，回家问他姥姥，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接，他却没有妈妈接，姥姥总是摸着他的脸告诉他妈妈去了世界的另外一边，那边太遥远了，得等到他长大了妈妈才回来，也经常在姥姥门口看着她摸着他妈的照片流泪。

        后来上小学了，小孩子都是口不择言，专门喜欢挑人痛处说，说他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合起伙来欺负他，贺嘉越要强，回家了也不告诉姥姥姥爷，谁欺负他他就打谁，一打三都是常事了。

        男人都是会更喜欢自己爱的人生的孩子，贺爸对贺嘉奇是真的疼爱，对贺嘉越是愧疚感更多，再加上贺嘉越与贺爸这么多年也不在一块没什么感情基础，父子情深那是不可能的，争吵倒是家常便饭。

        翌日一早，宁城一中校门口，学生们都成群结队的入校，大老远的贺嘉越就看到陈遇在校门口对他招手。

        “嘉哥，嘉哥！这儿，马上都上课了你怎么还慢悠悠的。”

        “急什么”贺嘉越还插着兜呢慢悠悠的走。

        “嘉越，再过几个月咱就高二了，哎你说这高二都能住校了，你呢？”陈遇问道。

        贺嘉越想了想：“住校吧，懒得周末回那边儿。”

        陈遇一听贺嘉越说回那，就明白贺嘉越昨儿八成是回他爸那个家了。

        “你是不是又和你爸吵架了？一大早就臭着个脸。”陈遇凑贺嘉越跟前问道。

        “别说了，心烦着呢，去教室睡觉去。”贺嘉越翻了个白眼，两人加快了脚步进了教室。

        陈遇和贺嘉越是初中同学，贺嘉越从小没少惹事，打架的本事是练得不错，上初中来了宁城，上学时间没多久架可没少打，又不爱和同学来往，一天到晚冷着个b脸，还得了个校霸的称号，当然，老师打给他爸的电话也不少，自然父子矛盾更深了。

        有一次放学，陈遇碰到几个高年级的找他要钱还扬言要打他，贺嘉越路过顺手解救了他，自此以后陈遇就以贺嘉越为老大，天天跟前跟后，贺嘉越让他别跟着奈何这陈遇是个有毅力的，也就随他去了，后来相处的还不错，慢慢的也成了朋友。

        刚上完两节英语课才到下课时间，贺嘉越刚准备睡觉，就听有人喊他

        “嘉哥，隔壁班有人找。”教室后门口跑过来一同学。

        “谁？”贺嘉越问道。

        “隔壁四班的陈珂。”

        贺嘉越一听直接就趴着睡了，说来这事儿也够无聊。

        陈珂喜欢校花叶文洁，追了挺久也没追到，表白多次以后叶文洁不耐烦了直接说喜欢贺嘉越。

        贺嘉越虽然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经常逃课上网，上课睡觉还常年倒数，但是那一张脸可是得小女生喜欢，长的好看再配上生人勿近的那股劲儿，高冷啊，走哪儿都能引起小女生的注意。

        这陈珂那就更不乐意了，各种看贺嘉越不顺眼，贺嘉越也不跟他啰嗦不搭理他，陈珂还在后门口等着贺嘉越呢，一看人直接睡觉了，恨得咬咬牙扭头带着跟班回了教室，想着回头要好好找他一下麻烦。

        “嘉哥，这陈珂又想干嘛？”陈遇戳了戳贺嘉越胳膊。

        “懒得搭理他”贺嘉越又换个方向趴着睡。

        学生的一天就是上课下课那么简单，好在高一的生活还没有像高三那么忙碌，中午吃完饭下午再上四节课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放学铃声响起，台上英语老师还在布置作业，下面大家都忙不迭的开始收书包准备走人。

        陈遇碰了碰贺嘉越，“嘉哥，放学啦。”

        贺嘉越还趴桌肚里玩手机，听陈遇喊他给手机收起来，站起身拿书包和陈遇一块下楼，学校有个自行车车棚，二人骑车出了校门，陈遇家和贺嘉越家不在一个方向，出了校门打了声招呼便分头走了。

        贺嘉越也不想回家，想想好久没去学校后面小吃街的网吧，打游戏还是在网吧有气氛，才到刚走到网吧外面巷子，给自行车锁边上，后面便传来几个人的声音：“贺嘉越，你小子给我站住。”

        贺嘉越回头，原来是陈珂白天找麻烦不成，这放学竟然跟着来了，学校附近不敢动手一直跟到小吃街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贺嘉越是真有点烦了。

        陈珂一看贺嘉越这态度就炸了：“今天我看是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一天天的鼻孔朝天了都不给人放眼里是吧。”给旁边两人一眼色，撸起袖子就对着贺嘉越挥过去。

        三打一贺嘉越也不怂，他成绩有多差那打架的本事那就有多强，三下五除二直接给陈珂和那两跟班干趴下了，陈珂一看这打不过啊，爬起来就跑，临走还不忘放下狠话：“贺嘉越你给我等着你！”

        贺嘉越一打三轻轻松松，看几人跑了点了根烟顺着墙边坐下来歇会，有点累，也许是昨天和贺爸的吵架，也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就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疲惫，“艹”贺嘉越给烟头按在地上低骂一句。

        陆尧看到贺嘉越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就剩下一点阳光照在巷子口，巷子里的贺嘉越坐在阴影里靠着墙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旁边还有几个剩一半的烟头。

        他对这人儿挺有印象，毕竟是一个班同学，虽然没说过话，他走上前慢慢对贺嘉越伸出了手：“要我拉你一把吗？”

        贺嘉越睁开眼看见面前站个人，是陆尧，一个班的学学，长了个小白脸还是校草，认识倒是认识，就是没什么来往，没说过话也不熟，他看了一眼陆尧没吭声自己站起来捡起书包就走了，陆尧倒也没在意，收回手看着贺嘉越的背影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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