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大夫的作用（二）
瞧着华青青，盛宸浅淡一笑，没应声。
华青青自然皱眉，迟疑道：“怎么这么笑，是我哪儿问的不对吗？”
“不是”，盛宸随口应道。
华青青瞅了秦玉凤一眼，不说话了。
秦玉凤安抚微笑，道：“青青莫急。依我猜测，宫主之所以说得这么肯定，一定是早就对这一整件事有了全盘的计划了。”
华青青还未反应，秦玉凤已接着说了下去，她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这点，从一开始就提前找到了大夫，就看得出来了。”
华青青目光闪动，道：“说起大夫，适才你们说起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秦玉凤看了盛宸一眼，嫣然道：“哪里不对，青青你只管说就是。”
华青青沉思片刻，道：“秦姐姐你说，这么些年来，秦风家主几乎请便了当世名医。”
“正是如此”，秦玉凤道，“据我所知，就连退职的太医都在那名单之内。”
华青青看一眼盛宸，眨了眨眼，道：“按你们适才的逻辑，不同的大夫得出几乎一模一样的结论，等同证实了这实际就是个阴谋。”
盛宸瞧了秦玉凤一眼，道：“阴谋倒不一定，至少，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就是了。”
华青青道：“既如此，事情又前后持续了这么些年，不会只有你们想得到这里有猫腻吧。”
盛宸道：“这个自然。”
“那为什么……”华青青目光闪烁，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些年下来从未有人当真提出来过？”秦玉凤截口道。
华青青看着秦玉凤，点了点头，道：“就是这点，我想不通。”
盛宸淡淡道：“说起来复杂，实际上，与其费尽心机去猜，我认为，有时候倒不如亲身去问一问。”
“问谁”，华青青道，“换言之，谁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秦玉凤忽然道：“自然是涉事其中的某个大夫了。”
盛宸道：“你是想知道，那大夫的身份。”
华青青看了秦玉凤一眼，又点了点头，道：“于大夫而言，一旦戳穿了之前的谎言，最起码，也等于在说自己医术不精。讲得再简单一点，对一些人而言，这不是个真假问题，而是个面子问题，这也就是这世上的一些人一旦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也不敢下的真正原因了。”
盛宸淡淡道：“越是有名的大夫，越得在乎自己的面子。”
秦玉凤截口道：“而那些没名姓的，即便愿意说话，也没什么人愿意相信。”
华青青目光闪动，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盛宸吁了口气，道：“所以，在其他事之前，你很想知道我找来的人是谁。”
华青青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很好奇，在你的心中，有什么人能担得起这个任务。”
“齐曜”，盛宸随口应道。
华青青讶异道：“就是江湖知名的”南齐北李”的”齐”。”
盛宸点点头，道：“正是此人。”
秦玉凤道：“为何放着李琦鱼不用，要去请齐曜呢。”
盛宸看向了秦玉凤。
秦玉凤眼神一晃，笑了：“宫主不必如此看着在下，在下只是……在自言自语。”
盛宸还未做出反应，华青青已接口道：“秦家是和李琦鱼有交情么！”
“算是吧”，秦玉凤道，“我记得小时候，李琦鱼来过家里出诊，彼时和家中长辈也算是交谈甚欢。至于具体什么交情，我是晚辈又是女子，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盛宸忽然道：“若真是要治病，自然是找本就有交情的李神医最应该了。”
华青青截口道：“你的意思是，越是陌生人，其说话越容易让人相信。”
盛宸笑了笑，没接话。
华青青也没非要盛宸回应什么的意思，她凝视着盛宸，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是要见他一面，才放心让他进房家庄，是吗？”
“是，也不是”，盛宸道。
华青青看了眼秦玉凤，道：“解释。”
盛宸淡淡道：“要见他，不是你想象中的理由。至少，那并非全部的理由。”
华青青凝视着盛宸，认认真真说道：“还有其余的理由？认真的？”
盛宸淡淡道：“有些话可以说，也有些话，他不可说。我想做的，只是提醒于他而已。”
华青青看着盛宸，不说话了。
盛宸也并非非要让她回应的意思，短暂地沉默之后，他慢慢说道：“其一，这齐曜和李琦鱼在江湖上都是有名誉有地位的人物。之所以选齐曜而非李琦鱼，倒真不是因为李琦鱼和秦家有旧。顺口一提，据我所知，李神医早年确实去过关中特意给秦风家主调理身体。”
“难不成还因为齐曜比较不要脸啊”，华青青嘟囔道。
盛宸淡淡一笑，道：“你说对了，还真是因为齐曜比较不在乎名声。”
华青青和秦玉凤迅速互换了一个眼色。秦玉凤摇摇头，笑了笑。
盛宸有意停顿了会，才缓缓一笑，道：“这齐曜幼时遇到高人指点，武功不赖的同时亦是习得一身医术。然正是由于他既不是大多数世间的大夫一般一步步学成，又本就是个狂傲的性子。所以，还真不怕承认自己误诊。”
华青青截口道：“可你并不想他承认误诊。”
秦玉凤截口道：“难道要说秦风的身体是经过多年调理，好起来了。”
盛宸淡淡道：“这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这世上的大夫，自有一套说话的方式。”
华青青瞧了眼盛宸，嘟囔道：“怎么不说是骗人的方式呢！”
盛宸笑了笑。他没承认，亦未否认，只是看着华青青，笑了笑。
华青青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说了这半天，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吧，他人呢？”
“这我就不晓得了”，盛宸道。
华青青道：“那你是怎样确认他不会已经去了房家庄，甚至于有了危险呢！”
盛宸道：“我还未见到他。”
华青青“噗嗤”一笑，道：“就这么简单？”
盛宸道：“早和你说过了，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简单的。”
华青青眨了眨眼，道：“你是在等他，是吗？”
盛宸淡淡道：“我是在等，不过，我是在等司岩。”
华青青凝视着盛宸，半晌，忽然道：“我去找找他。”说着，起身便走。
秦玉凤一直等到华青青的背影都消失了，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姑娘有话”，盛宸道，“只管说就是。”
秦玉凤又沉默了片刻，总算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道：“宫主分明就不想青青入局。”
盛宸笑了笑。他没承认，亦未否认，只是笑了笑。
秦玉凤沉吟道：“那为什么……”
“为何让她去？”盛宸道。
秦玉凤点了点头，道：“她，不会真出事吧。”
盛宸没有正面回应秦玉凤的话，他只是瞧着她，确认她说完了，缓缓道：“秦姑娘在这里，索性，帮我个忙吧。”
秦玉凤目光闪烁，迟疑道：“和青青参与进去的，是同一件事？”
盛宸淡淡道：“不用我说秦姑娘也明白，事到如今，这所有的细节，只不过都是同一件事的某一个部分。若想成功解决这件事，每一个细节，我们都不能放过。”
秦玉凤凝视着盛宸，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需要我如何做，宫主请说。”
众所周知，饭得一口一口吃，话却是可以分两头来讲的。现下，就是话分两头之时。
正当秦玉凤总算是弄明白了盛宸想要她做什么之时，华青青也已和司岩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只有司岩一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茶很香，无奈华青青实在是没有品茶的心情。
“我说司岩大司尊，既然你也明白了我来的意思，怎么还能坐得住。”
“茶很香”，司岩看着华青青。
华青青翻了个眼，道：“你说香，便香吧。”
司岩看着华青青喝茶，忽然道：“实不相瞒，华姑娘你应该恰好是和他们走岔了。”
“他们？”华青青讶异道。
司岩笑了笑，道：“胡楼主说有事和公子说，就顺便带齐神医过去了。我呢，也就趁机偷个懒。”
华青青眨着眼道：“只是偷懒？”
司岩“噗嗤”一声，笑了：“姑娘还真是说对了，当真只是偷懒。”
华青青笑道：“那齐神医的身上，看样子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司岩目光微动，笑道：“只不过是件小事，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出事。”
华青青瞅着司岩，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司岩亦是停顿了一会，忽然道：“姑娘想讲什么？”
华青青眨了眨眼，道：“我是突然想到，你们提前就找到了齐曜，很奇怪。”
司岩笑道：“说出来就不神了。华姑娘，你当真想知道么。”
华青青瞪着司岩不说话。
司岩又笑了笑，道：“看样子，我是说了句废话。”
华青青道：“倒不是废话，至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齐神医的身上，还有其他的事情。”
司岩做了个鬼脸，道：“可不是我说得。”
华青青凝视着司岩，半晌，忽然道：“和你们之前讲过的那个事有关咯？”
司岩还未做出反应，华青青已接着说道道：“就那件逍遥宫的事情。”
司岩点了点头。
迎着司岩的目光，华青青目光闪动，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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