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初的体验
接下来的整个周末,他索性放任自己耽溺在对她的回忆里。也许到底是隔了四年,他也经历了许多事,想起她也不再那么痛苦了。
她是他对于恋爱的最初的,唯一的经验。
他是因为要给她送花,才认得许多花的名字。因为她喜欢辨认花草,他觉得自己不可以连自己送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他的脑袋在记花卉名字这件事上,似乎真的很笨拙,天瑶眼里非常容易认的花,他总是记不得。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她一会儿靠花瓣,一会儿又靠叶子来辨认。玫瑰倒是好认,康乃馨换个颜色他就晕了。但他到底还是记得了,在反复被她提醒后。有一次他和同事在外面吃饭,饭店门口的花圃里种着绣球,这是天瑶非常喜欢的花,他随口说这绣球种得不错,就引来同事惊讶的反应。
曾经有一阵子他要参加一个比赛,非常忙,几乎没有空和她在一起。忙完比赛以后,他陪天瑶去北戴河玩,从北京坐火车很快就到,他提前预订了民宿。他记得走向民宿的那条路,他背着包拿着行李箱,和天瑶往一个坡上走,空气里闻得见海的潮气,路边有很高的树,还开着萱草花。天瑶拉着他的手,边走边唱自己编的歌。她实在不擅长唱歌,即使不是在唱自己编的歌,也听不出来是哪一首。
他们去海边玩,他记得她第一回站在沙滩上的惊讶神情,她说,我没有想到沙滩的触感是这个样子的诶,她像个小孩一样在沙滩上找螃蟹,发誓挖不到螃蟹不回去。许淇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一根糖葫芦吃完她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在路边的小店吃过晚饭,他们顺着长长的路悠闲地往回走,这是条安静的街。路过一家小水果店,天瑶说进去买点水果。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有一个刚学步的孩子,店里的气氛有一种小家庭的安适感,店主和妻子讲话的时候,许淇和天瑶也相视一笑。
踏着月光走回住的地方,他们一起在电视上看电影,他把她搂在臂弯,能清楚地闻到她的气息,一种暖暖的,淡淡的,向日葵瓜子般的气息。
电影快看到尾声,他用手摩挲着天瑶露在连衣裙袖子外的手臂,她仍旧专注地看着屏幕。等到电影终于显示theend,他情难自禁,扶住她的头亲下去,他亲了很久,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
略略清醒时,他已经拥着她躺在床上,月光透过帘子的缝隙照进来。他趁着清醒坐起身来,尽管欲望依然没有离开他的身体,可他不是个自私的人,他转过头去看窗外,想等待自己的呼吸恢复平静。
天瑶突然喊他,他回过头来,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天瑶侧躺着,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她瞧着他说:“我想试试,我非常好奇是什么感觉。”
许淇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点问题,他冷静下来,轻咳了一下,用尽量老成的声音说:“对不起,不可以,我没有做准备,并且,亲爱的,我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哪里可以买。”
天瑶笑得很开心:“不是说好,你做攻略你订票,我按照旅行清单带东西吗,我都有带啊。”
她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跳下床,搭拉着拖鞋走到箱子那里,从行李箱角落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自己也蹦回床上。他接住东西看了看,问她:“哪里买的?”她说:“就是学校西门外面的店呀。”许淇难以想象她买这东西的过程,但可以推测她一定坦然又淡定。
事实证明无论你做多少理论准备,第一次就是很尴尬的,不过成功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开心。
他还躺着在出神,她在他臂弯里,突然笑出声来,许淇问她笑什么,她说:“就,突然想到之前读的小说里的片段啊,回头我把它们全部重新读一遍,看哪些在胡说八道。但我觉得至少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还算靠谱。”
许淇很无语:“我怎么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她说:“清纯少年上当记?”许淇没说话,他开始挠她痒痒,一直到她笑得喘不上气来为止。
洗过澡,天瑶很快就抓着他一只胳膊进入了梦乡,有时她撒开手翻身到边上,一会儿又翻过来再抓住他,许淇自己在月光下睁着眼睛到半夜,又兴奋又惆怅。但是他看着她放松的睡颜时,只感到一种被信赖的满足感。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天瑶在床上坐着翻小说,看见他醒了,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许淇想起她昨晚说的话,翻身把她控制住,左手拿走她手里的书,一抬手扔到一边,哑声说不如再体验一次,然后用嘴唇把她抗议的声音封住。他看进她的眼睛,觉得自己可以溺在里面。他不再亲她的时候,她说:“你饿吗?”许淇说我不饿,她又问:“那你累吗?要不要换换嘛?”他闷哼一声,说道:“不要,专心点,小姑娘。”她抿嘴表示不再讲话,可她眼睛里依然全是调皮笑意。
后来天瑶跟他说,长大真好啊,真自由,我的好奇心得到极大满足。这句话他记了好多年。对她来说,她藉此踏入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他最喜欢她的地方之一,也许就是这种坦率和对所有有趣体验的好奇心。她不是童话森林里长不大的孩子,正相反,她是个努力走向更复杂的成人世界的女孩。
曾经的她,是他所能想象的最可爱的女孩,最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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