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虚情假意与雪中送炭
早上8点半刚过,父亲钟大生抱着40万现金的手术费和钟昊两人匆匆赶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的第一时间,父子二人马不停蹄的交付了手术款并办理了一应的手术手续。
而后这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稳的二人来到了病房。
此时陪护了一夜的小姨也小憩了一会儿刚刚醒来,看到姐夫和外甥赶来,连忙起身。
“姐夫,手术费……”
不等小姨问完,钟大生连忙说道:“够了,凑够了!”一边说,还一边关切的第一时间瞧了一眼正在安静熟睡的妻子。
虽然睡着,但看妻子的表情和憔悴的样子,分明还是很痛苦的。
在签好家属告知书,母亲第一时间被推进了手术室。
接下来就是焦急的等待了,除了祈祷,目前父子二人做不了任何事情。
“这里有我看着,手术最少得4个多小时呢,你们爷俩去走廊歇会儿吧。”小姨关切道。
言外之意很简单,医院走廊是可以抽烟的,而男人排解焦虑的方式往往就是这个。
父子二人刚来到走廊,就见林铭和和他那个矮黑胖的侄女邱莲上得楼来,几人迎面走了个撞脸。
“呦,老钟,你们爷俩都在啊。”林铭虚情假意的打着招呼,而邱莲不怀好意的偷偷瞅了一眼钟大生,继而又充满敌意的瞥了一眼钟昊,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鄙夷。
“林老板,您来了。感谢您跑了这么多趟。”
虽然明知道林铭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无非就是想撮合自己和他这个侄女,钟大生这样的性格多少还是会顾忌相互之间的面子的。
“唉,知道你们着急,咱都是老交情了,我这不赶紧带邱莲过来看看,你看,邱莲还特地为你家嫂子准备了1万块钱,手术估计是够呛,但起码接下来的日子,嫂子能好受些。”
1万块钱对于林铭和邱莲来说就是九牛一毛,钟昊心里十分清楚,这么做无非就是还惦记着撮合父亲和邱莲罢了,而这句话对钟家父子来说是那么的刺耳。分明就是在说:手术就别想了,等死的日子里,拿着这些钱想吃点啥吃点啥吧。
想到这里钟昊顿时怒从心头起,明知道1万块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装摸做样的过来示好,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看了就让人恶心。
于是没等钟大生说话,钟昊抢着说:“林老板,收起你假惺惺的善意吧,我家不缺你这1万块钱。用不着你的施舍。”
听到这话,林铭和邱莲脸色当时就变了,被一个毛头小子当着面让自己下不来台,自诩为高钟家一等的林铭怎么能受得了?
“大侄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时候,你看除了我,还有谁来会来为你家雪中送炭?哼,别不知好歹。”林铭冷着脸怒道。
妻子在手术,钟大生不想继续这样的争执,但林铭的态度他怎能看不出来?即使在忠厚老实,此时也是有些微词的。
而邱莲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帮腔:“老钟,你这儿子啊,我看以后咱俩得好好管管了,这么没有家教,也不知道以前你俩是怎么管的。”
听到这句话,钟大生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一个外人,这么诋毁自己的儿子和家人,甚至是自己,哪还有一丝丝朋友之间的关怀?
“二位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妻子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手术费我们已筹措够了。”钟大生是第一次这么言辞激烈的对林铭说话。
“老钟,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此时的林铭仿佛没有在意钟大生的言语,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钟大生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高兴了施舍一下,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的下等人。
就在几人在走廊里相互冷着脸对峙的时候,只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并逐渐接近。
“钟大哥!我们来了!”
钟大生闻声低头一看,只见楼下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大军这几个战友。
快速上得楼来,武大军、李国权、刘政、王春海、李铁这5人齐刷刷一字排开立正站好,而后标准的行了个军礼,俨然就像当初在部队里那般。
“英雄连五班全体成员报道!”
钟大生也立正站好,标标准准的行了个军礼,而此时望着这5位曾经一起扛过枪的兄弟,钟大生眼圈红润,情绪几近失控。
下一秒钟,钟大生依次排开跟每个人重重的拥抱。
“谢谢了兄弟们!谢谢了!”钟大生激动的说。
而钟昊也赶忙上前打招呼:“武叔,多谢你们了,我替我父亲谢谢你们。”说着,向武大军五人郑重的鞠躬致谢。
毕竟锦上添花容易,肯雪中送炭的人少之又少,钟昊理所应当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钟大哥,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一起扛过枪的汉子,今天你要是敢哭,别说我小武瞧不起你!”军人的性格向来是有些洒脱豪迈的,而后一脸笑意的转过头看着钟昊,“小昊都长这么大啦!大小伙子了,没想到还这么懂事!”说着,还不忘亲切的搂了搂钟昊的肩膀,力量很足,与父亲差不多。
“你们……怎么凑一起了?”钟大生稍显疑惑。
“钟大哥,你不够意思啊,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要不是小武早上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还不知道呢!”李国权略有抱怨道。
而此时,武大军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很旧了的皮包里取出几捆百元钞票。
“钟大哥,这10万块钱你收着,时间太急,临时哥几个就凑了这么多,先应急,哥几个回去再想办法凑。”
这一瞬间,咬牙坚强了这么久的钟大生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触动,眼泪终于没抑制住夺眶而出。
“兄弟们,谢谢你们了,其实……”边说,钟大生边把这皮包往武大军怀里推,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钟大生!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哥几个没本事,但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嫂子见死不救!”此时的武大军双眼通红的盯着钟大生。
“狗日的钟大生,你今儿要是不收这钱,哥儿几个现在就跟你绝交!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李国权甚至开始破口大骂。
而此时站在一旁,把着一切看在眼里的钟昊,眼圈也不禁的湿润了起来。
“叔,你们误会了,其实我妈的手术费真的凑够了,你们也不容易。”钟昊连忙替父亲解释道。
“钟大哥,真的?真凑够了?”武大军有些疑惑,还以为在安慰他们。
“真的,我能骗你们么,这两天小昊跟朋友做了笔投资,赚了够了手术费。”父亲解释着。
可武大军还是二话不说,直接把皮包硬塞进钟大生手里,“钟大哥,这钱你先收着,嫂子用钱地方多,到时候用不上你在给我们!”
话说到这份上,钟大生只好暂时收下,想着过后再还回去。
而一旁的林铭和邱莲却十分尴尬,仿佛完全被无视了一般。
一直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林铭哪受到过这种待遇?想到此处就无比的气愤,这种人,是永远受不了自己被人无视的。
不过在这些人的谈话中,他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一,40万的手术费真的凑够了,而且只用了两天。二,这手术费是钟昊这小子弄到的。
想罢,林铭提高了嗓音甚至完全改换了面目说道:“钟大生,也别顾着兄弟情深,咱们的事情是不是也该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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