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蹭课

【任务失败】
  【挑战进度：5/10】
  系统提示音响起，易小山缓缓睁开眼睛。
  又尼玛失败，两小时根本不可能爬到山顶的吧，要不要搞的这么难啊。
  少年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副本已经折磨他整整5个月了。
  捡起手机，查看刚刚拍摄的录像。
  果然，录像又卡在副本开始那一秒，跟往常一样，还是什么都拍不到。
  进副本前特意记过时间，5月20日21时12分。
  现在是5月20日21时15分，在副本里待了两个小时，
  已经可以明确副本里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中不一致，游戏中一小时大概相当于现实中一分钟。
  第五次失败！
  易小山顿时觉得好丧，也不知道挑战进度变成10/10会怎么样，总不能要被人道毁灭吧？
  【尊敬的玩家你好，由于你实在太菜，系统将对你进行灭杀。】
  打了个冷颤，肚子更饿了。
  野葫芦山整体地势不高，在大王山山脚属于是偏矮山体，但占地却较为广阔。
  整座山沿着山脊线分南北两面，南山向阳，建有野葫芦省级示范高级中学。
  北山因为覆盖在大王山的阴影下，常年缺少阳光，树木都显得低矮许多，平时人迹罕至。
  附近山民也都选择在南山建造房屋，靠着学校做些买卖来过生活。
  山门就是校门，门前一条国道连通了附近三个县，野葫芦山正好处在三县交界的中心。
  国道另一侧是远近闻名的大阳河，一年里大部分时节是枯水期，河深不足六尺，河宽不足十丈，整个河床滩底大部分显露出来，吸引众多游客游玩。
  但遇到汛期或者泄洪需求时，大阳河如果整个河床满负载承压，河深可达六丈，河宽接近百丈。当然这种场景十年不遇，在老人们的口口相传里听起来甚为壮观。
  到了山脚食堂才发现阿姨都已经开始拖地了，只好出校解决晚饭。
  等他吃饱喝足已经晚上八点，看了一眼大阳河河滩，仍然还有零零散散几拨游人在各自游戏。
  “竹筏漂流生意好像还不错，暑假可以带同学来玩。”
  收回目光，易小山沿着国道走了一段，在弯道拐角拨开灌木丛转进一条小路。
  这条路窄小狭仄，曲折起伏，最初是周边村民打柴放牧走出来的，不知道在哪一年被学长们发现。
  在所有非官方离校路线里，这条是历届公认最隐秘的，山路两侧的松柏树上甚至有前辈为学弟们刻下了引导标记。
  从南山走到北山，绕一圈再翻过山脊折回来往下走，就能看到青砖红瓦的学校围墙。
  沿着围墙找一段，看到磨的锃亮的一块大石头后，停下脚步。
  向下疾冲几步，借助石头起跳翻过墙头，这就回到野葫芦中学的后山了。
  顺着月色走进熟悉的竹林，易小山开始今天的打竹子练习。
  他先找到藏在一棵大松树树洞里的木制短镡剑，起手甩起几个剑花。
  挑根碗口粗的大竹子，用剑沿着竹身刻下今天的日期，摆好起手式开始对着竹子练习剑法。
  机械的使用各种剑招进行重复劈砍和突刺，脑子里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自从两年前莫名奇妙被卷进这个游戏，总感觉自己指定是哪里都有点毛病。
  记得第一次被拉进游戏时是凌晨半夜，易小山老早都躺宿舍睡着了，正在梦里跟隔壁班女生借课外书呢，突然对面的姑娘画风一转就变成个身穿仙鹤袍拿把青松剑的老道士。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首次登录的指导副本，按照系统提示熟悉一下游戏的操作和界面介绍就通关了，异常简单。
  就跟周末和同学偷偷玩过的网络游戏一样，指导副本让你知道按下空格就是跳跃，左键点人就是攻击。
  不过市面上根本找不到这款游戏，首先压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每个月月圆之夜来一次就很奇怪，登录方式更是离谱。
  他这两年也总结了不少东西，首先进入副本的时间很固定，月圆之夜，且每个月只会一次。
  加载地图完成后，应该是大脑意识进入了副本，身体在现实中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一点他暂时还不敢确定，至今做过的所有试验，都是一个结果。不管用什么设备自拍，总会卡在副本开始那一秒，监控录像也是一样。
  自拍录像行不通，更不敢告诉别人，大概率会被认为有神经病，或者干脆直接被抓去当做实验小白鼠。
  所以从高中一年级开始，每个月的满月这几天，易小山都不敢去上晚自习。
  刚开始是躲宿舍躺床上装病，但老这样不行，有次有同学和老师要过来探病，吓的他后面只好躲到学校后山竹海树林里。
  为了通关副本他开始订阅游戏期刊，课外书也选择一些武侠类小说增加自己对武学招数的理解。
  这样下来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标准的网瘾少年。
  很多同学会找他借阅武侠小说和游戏期刊，他和同学们讨论的话题也总是离不开游戏和小说。

  所以班主任肖熊本在掌握足够的信息后将易小山三个字死死的钉在全班毒瘤这个角色卡上。
  两年下来成见已经根深蒂固，师生矛盾逐渐升级，无法破解。
  易小山起初还想跟肖老师好好沟通一下，但有一天他在同学口中得知肖熊本训斥学生时每次都拿他来做文章后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同样都是看小说玩游戏，你们的成绩一落千丈，易小山永远稳在全班前十呢？”
  “不用你交代，我既然能当班主任自然有我的渠道，这次翻围墙去网吧就是你组织的，易小山他们都是被你带坏的。”
  从死党嘴里听到肖熊本诈唬同学时暗示是自己打小报告的原话后，易小山觉得这个老师的人品有问题，不想再跟他打交道。
  从此每天的晚自习该来教室就来教室，该去后山就去后山，彻底的我行我素。
  在野葫芦中学无故不上晚自习属于违反纪律，他也自知理亏，愿意低头认罚。
  所以不管肖熊本怎么打骂侮辱、怎么讥笑讽刺，古怪学生每次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打定主意跟你说一句话我是你孙子。
  不知道两人具体纠葛的都以为这个学生气量小，但要知道在学生的小圈子里，有一种人最被人看不起。
  肖熊本把易小山的人设刻画成最恶心的那种人，这导致易小山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班级里被所有人孤立。
  长期在这种状态下，心理素质差一点的甚至轻生的念头都会起。集体冷暴力是非常可怕的，往往会杀人于无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完成了今天的剑法练习。
  藏好木剑，收拾了一下周边痕迹。易小山走出竹海继续往山下走。
  一路上也是神游天外，恍惚中还跟一个坐在大石坪就着电筒背书的学霸大哥点头打了声招呼。
  回到秋叶湖宿舍，时间已经十一点，洗漱睡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迷糊的高二学生缓了好久才记起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班级宿舍里。
  晨跑没去操场，就在后山爬了个来回。
  早读拿本疯狂英语来到小树林找了棵歪脖子树坐好，结果前后脚旁边又来了几个文科班女同学在细声背诵政治历史，易小山就没好意思读出自己蹩脚的英文发音。
  翻出手机查看同年级每个班的课程表，白天背着书包带着凳子去其他班蹭课。
  晚上回秋叶湖宿舍看书，刷题。
  今天白天蹭课的时候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一大群陌生同学屡屡回头打量自己，即使他坐在最后一排墙根还是禁不住老脸一红。
  但马上就习惯下来，好在他选择的老师都是原来高二五班的任课老师。
  李复元走进教室刚站定就发现后排角落多出一个学生，没有课桌，用书包垫在腿上，书本摊在书包上。
  “易小山，你走错教室了？我说怎么上午在五班没看到你。”李复元是七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同时也教五班。
  “没有。李老师，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被点名的学生站起身跟李复元解释。
  “肖老师不让我进五班教室，我没有办法，只能在各个班轮着听老师们讲课。
  我都是坐最后一排，快上课的时候才来，下了课立即就走，不会影响班上其他同学的。”
  时间仓促，李复元来不及过多询问，决定先上课，等下课时再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前几天课间操时有两个高三年级的混混到我们班对女同学耍流氓，我当时出了一下头，结果被他们记恨上。”
  “前天晚上在学生澡堂，那两个混混带着七八个人把我堵在里面，我跟他们打了一架。”
  “可能这里面有哪个家长给肖老师施加了压力，肖老师昨天正式对我劝退了。”
  “但我其实并不后悔，如果他们还来一次，不管是欺负谁，我都会站出来跟他们反抗。”
  下课时李复元过来问具体情况，易小山跟他聊了一会。
  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教室里静悄悄的，两人说的话同学们都听到了。
  刚开始大家是想听听八卦，但到后面有几个女生捂着眼睛开始哭起来了。
  显然是受过流氓欺负，现在感同身受，同时过多脑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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