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驹跋缓缓踱出,四人俱是心寒不已。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终是石磊较为勇敢,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怒道:“谁推我?那么用力干嘛……”才说得半句,驹跋身上那沉重的肃杀气息侵来,语气一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却是老周真力雄厚,一推之下竟将石磊直推到了驹跋气息所及之处。
抬头看时,正对上驹跋那绿莹莹的鬼眼,眼中竟似有无边无际的深遂广大,无法无天的杀意汹涌而来。石磊吓得狂叫一声,一跃而回,速度之快捷,身法之灵巧,怕是风属高手也要自愧不如。跃在空中,手臂一荡之下,木叉竟是不知死活地奔驹跋甩去。
眼见木叉软绵绵地荡来,驹跋双眼中竟是露出一股犹豫之色,伸手欲接又止,终是一声轻叹,身形流水般向后一闪,避开石磊那无心的一叉。
四人一见之下俱是狂喜,顿觉发现了救命稻草,南宫兄弟立即直起腰来,连连以目示意,那意思石磊你别怕他,尽管上就是,后面有我们!至于石磊真要冲上去和那驹跋恶斗,他们在后面会有多大作为,那真是天知道。
驹跋一闪即回,真如流云烟火,毫无痕迹。四人尤在嘀嘀咕咕个不停,商议谁先谁后之际,驹跋忽是一声轻叹,四人顿觉心中齐酸,竟有无法忍受的悲哀之意,抗拒之念尽去。均道这驹跋之实力,实是还在那9的赵媛姜之上,却不知这家伙就算遇上人族中的顶猛将BOSS,凶悍如关张吕布之流,也好有一拼。
驹跋缓缓道:“那夜叉族之圣物,丹丘碧血,怎会在你手中?”一字一顿,隐合着四人的心跳节奏,四人不由自主地齐齐举手抚胸,显是心跳得难受之极。
这杆不起眼的木叉竟是什么夜叉圣物?丹丘碧血?石磊暗笑不已,明明是一杆黑不拉叽的小木叉嘛。低头看看那叉,又是赫了一跳,这木叉恐是染那夜叉之血太多,竟果然呈出一汪碧绿!
摇摇大脑袋,壮了壮胆,石磊陪笑道:“这个……鬼王驹跋先生是吧,呵呵,先生你高大威猛,神俊不凡,明明是天上的仙人嘛,怎会跑这山洞里来了呢,呵呵……”一时谀词如潮,喷涌而出。
那驹跋坦然受了,竟是小脸红也不红,傲然道:“我确是天上之仙,只是我夜叉族子民在此,据传我族圣物现身,我才来看看。”石磊听得心中大骂,就你这小矮锉子也是仙,那我石磊岂不是玉皇大帝?却不知这驹跋还真是天道盟设定的大仙,分统妖鬼七十二族的超强BOSS之一。
石磊仔细看看手中木叉,却是无论如何也和什么圣物挂不上边,明明是块木头嘛,只是质地稍硬而已,忽想起这叉对付夜叉时的神勇,那莫名流入体内,竟消去驹跋神功的奇妙暖流,心下又信几分。
驹跋道:“你等杀我子民,看在圣物回归份上,我饶你们不死,放下丹丘碧血,回头去吧。”这倒是不错,起码可保住小命了,四人俱是大喜,石磊忙不迭上前两步,毕恭毕敬双手将那什么丹丘碧血呈上。
木叉呈至,驹跋将眼闭了一闭,再睁开时,绿光大盛,面白无须的小脸也霎时变得碧翠,两只手一齐伸出,竟也是绿色森森,缓缓地握住叉杆,一握之下,那木叉竟如活物般跃起!
石磊大骇放手,驹跋绿眼眨也不眨,双手筋骨节突而出,显是运了全力与木叉相抗。四人正看得眼如铜铃,心惊不已之际,驹跋忽是一声沉吼,全身碧茫一闪,双手之间绿光骤亮,闪电般一举一放,滋的就将丹丘碧血直插入地下石板中去,竟是只余了半根在外,缓缓放手,那木叉终不再跃动。只是真气激荡之处,站得最近的石磊如被雷击,直直向后飞起,在空中狂喷鲜血,竟是负了重伤。
驹跋抬眼望来,眼中竟是有了疲惫之色,摇头道:“唉,果然这圣物已拘于异形,难怪其状如此古怪,以我之力,竟也难叫它回复本状!”
南宫兄弟和周操一起扶起石磊,听到此言,石磊心中忽是一动,强提精神问道:“大仙,那丹丘碧血本来之形该是如何?”
驹跋叹息不止,挥手道:“宝器奇妙,敢是你们凡人所能想象。既是你因圣物而伤,我答应你一个请求,你们去吧!”想想又道:“不要太贪心,适可而止,要什么,说吧。”显是对这阿谀之徒没甚好感,也预知这家伙定会狮子大开口,先打枝预防针再说。
石磊尴尬一笑,喃喃道:“大仙果是神目如炬啊,在下佩服佩服……我想要……”南宫两兄弟听得紧张不已,这一族之长亲口许诺,随便要个什么也定是绝世之珍,老天保佑石磊要个最划算的才好,当然若是提升功力的仙丹之类,最好是一要三粒才过瘾。
石磊脑中急转,既是遇上了仙人,那这次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这家伙一定浑身都是宝,随便要来一件,定也是受用无穷。本来第一选择当然是阿堵之物,那黄灿灿的金光看起来多爽,想起从老周处坑来的金锭,心中大乐,情不自禁探手入腰捏了一捏,口水长流,眼中尽是甜蜜之意。念及金钱虽好,但似乎大可再找机会赚过,要想再遇次仙人,却是难极,不由大是踌躇。
驹跋看不下去,轻咳一声,南宫兄弟和周操俱是心中猛地一震,石磊尤在摇头晃脑,陈立狠敲其头,终将这个妄想狂从满脑的美女、神兵、金山诸如此类的种种奢侈用品中拖出。
驹跋道:“你要再不说出想要何事,我就当你放弃。”
这话听在石磊耳内,自是比前面任何一句都难受。转头看看南宫兄弟,再看看周操,忽地想起在周操身上未竞的愿望。只是这想法太过嚣张,话还未出口,竟是连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驹跋眉头又已皱起,事实上自遇到石磊这古里古怪的家伙起,他这两道眉毛还楞是没分开过。石磊偷偷看了看驹跋,咬咬牙,喃喃道:“我要……我要收你做手下……”
旁边三位难兄难弟一起摔倒,驹跋晃晃小脑袋,显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歪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神态之自然,反应之正常,真叫人不敢相信这居然只是个NPC。
石磊反正也豁出去了,干脆大叫一声:“我要收你做手下!”心道这下你满足了吧,吃奶的力气都喊出来了。侧眼偷偷看去,驹跋居然没生气,毫不在意地说道:“哦,想收我做手下啊,这倒并非没那可能。”石磊立即两眼放出光来,竟是比那驹跋眼中的绿光还要骖人,自然心中早已想到收得这超牛手下之后的种种好处,口水一时都快流干。
地上南宫兄弟共周操灰头土脸的一起爬起,俱是两眼直钩钩地盯着驹跋,等他说出到底如何才会有那可能来。
驹跋缓缓道:“只要你能为我所不能为,我就做你手下!”眼中尽是不屑,面前这家伙贪婪之极,能摆这厌物一道,那极爽之表情也尽在眼中。
石磊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有这么奸的NPC?开什么玩笑,10的鬼王搞不定的,叫自己这个小菜鸟去折腾,真当自己是白痴啊,那会有好果子吃?
看看南宫兄弟和周操,三人俱是两眼发直,净是绝望之色,自然南宫兄弟两个猪头不知死活,眼中还有点幸灾乐祸的神情是在所难免。石磊不由心中大叹,果然交友不慎,真舍不得那两块宝鉴,虽不太合用,但好歹是自己用小命练出来的。一想到练就鬼府令鉴,心中大是自豪,果然那心练之技神用无穷,将来必是发家致富之端。
咦?自己不是会心练嘛,何不试上一试,将那丹丘碧血练过,恢复它本来面目?
喃喃向驹跋说了练叉之意,驹跋仍是不动声色,盯着他看了又看,忽道:“你既是说了,我自当让你一试,只是你若将我族圣物练坏,可知有何后果?”
这倒是不怕,自以来,石磊还真可说是吓大的,再坏的后果难道能坏过现下的处境?若不是误打误撞地掉进这鬼府洞穴,怕早被飞熊军逮到,受那看守打手的气了,甚至于被这帮家伙在复活点杀来杀去杀着玩,那可能也不是没有。
点头应了,驹跋即拨出那丹丘碧血,慎之又慎地送到石磊手中。石磊盘膝坐下,将丹丘碧血横放在腿上,用两手持定,双眼一闭,开始了又一次神游之旅。
这心练之术已成功两次,石磊也是略有心得,最大妙处就在于自己一贯胡思乱想,每次材料在手,都是或由形状、或由质地、或由性质,将本无关联的诸件事物串在一起,任由思绪流转,信马游缰,总能想得天衣无缝,那时真气输出,自然就水到渠成。
双眼虽闭,却是难以入定,心中诸多念头起伏,最后集中到一张清秀倔强的笑脸上去。自己一番心意,斯人可是省得?暗笑自己自遇得这如风般的少女,便变得似初恋中的少年,竟是无时不刻,脑海中总少不了那张鲜活俏脸。一时心中甜蜜,浑忘了现下处境,想象中那张俏脸对自己微微一笑,石磊的七魂六魄登时飞到九霄云外。
正陶醉间,却见那驹跋无声无息地现身,怒喝道:“竟敢在此发痴,还不去将圣物练过!”一喝之下,佳人俏脸化作流光消失,低头看时,果然自己手中握着那柄木叉。
怒这驹跋搅了自己的好梦,一时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抬手举叉就刺,那驹跋竟不闪避,哈哈一笑,喝道:“飞天!”双脚一顿间,一飞冲天而起。石磊刚要收叉,猛地发现那叉却已不再受已控制,居然随着那一刺之势,疾飞而出,化作匹练也似的一条黑龙,巨口张处,竟追那驹跋而去。
石磊看得大骇,有样学样地喝道:“飞天!”竟也是一顿之下,直飞而出,径向驹跋和黑龙追去。
心中那佳人果是福星,石磊顺利晋入无我之境。
眼见得那黑龙竟是见风而长,越飞越是巨大,尤如一团黑云般,巨口张处,腥涎垂落。石磊心惊间,那驹跋眼见避让不过,一声闷吼,身边现出一风一火,风火变相,四周无数夜叉蓦地现身,各举手中钢叉,一齐向黑龙攻至。
那驹跋喘息之声无孔不入,竟被石磊想像成风,那高亢之音熊熊烈意,却被当成了火,还就正合了驹跋身上那一风一火之神力。
黑龙巨口连连张合,发出呼呼之声,竟是丝毫不惧。巨头转处,巨口中如有无比吸力,那帮夜叉竟如自投罗网般,纷纷陷入那龙吻中去。
驹跋夷然不惧,跃在空中,身上一风一火盘旋,径往黑龙身上撞去。黑龙竟似对那风火极是忌惮,总在风火及身前险险闪开,石磊看得紧张出汗,心跳如鼓。黑龙嘴中腥涎不断滴落,驹跋战到淋漓处,也是绿汗如雨。
石磊忧道:“这腥涎、绿汗,分明含有剧毒,可别伤了下界生灵!”这心练之的境界果是即想即至,石磊低头望去,果然那毒物滴处,树木枯死,山泉干涸,土地开裂,一凡人畜触之便死,心中慈悲之念大生。在南宫兄弟等人眼中,石磊此时竟是宝相庄严,眉宇间的那一抹不忍,竟像佛光般灵动。
一龙一鬼正战间,忽地西方天雷大作,石磊心惊望去,只见日光转黯,西方顶天之处,现出一尊高有万丈的金色佛身来。那佛端坐莲花之上,双手合什,身遭放出灿烂金光,光明所及之处,真是枯木逢春,万物登时回恢生机,现出欣欣向荣之态。
佛祖闭目轻叹道:“丹丘夜叉,你本我八部正神,何苦在此斗气,增得许多恶业恶果?”那驹跋闻声一震,身上一风一火消失无踪,黑龙旋扑而至,巨口张处,竟是生生将驹跋吞入。
正大急间,佛祖再叹道:“尔本圣物,何故作祟?罚你为树,静候有缘!”巨手翻处,无边佛力澎湃而至,黑龙登时僵住,化作一枝小树,直直落下,竟是不知所终。
石磊急道:“不好,找不到啦!”佛祖竟回眸一笑,石磊视及那笑容,登时生起无边无际的深遂与广大之感来,心中涌起强烈的顶礼膜拜之念。佛祖笑道:“我人色身,因外识之功,才有生命之力,岂不知‘吸火担山’?自觉呼吸之力沉重,便说是吸火,自觉骨肉之身粗笨,便说是担山。其实心生恐怖,并非外力,尽是自心吓自心而已。小友若悟得此道,何物不可造就?”
石磊登时若闻暮鼓晨钟,心神激荡。心练的法门就是随心而动,虽受外力影响而能紧守本心,这就是心练的要决!数日来在脑中苦思而出,自己却不敢相信的结论,竟通过想象中的佛祖,以当头棒喝的方式顿悟!
一时心中神气清朗之极,也忘了自己的思绪本还飞在空中,竟觉自己已脚踏实地,顺手抚去,手伸处正是那黑龙幻成的小树,真力发处,一拨而起,竟不再去幻想木叉本形如何,径自向空中一抛,高声喝道:“还不现身!”
那树在空中一顿,霎间化出万般形态来,石磊再喝一声“咄”!那树震得一震,现出丹丘碧血真形,七枝火焰般小枝在前,一抹旋风般握手在后,通体碧绿,小枝上火光流转,握手处风茫浮动,叉头最宽处配着四只硕大响环,撞击之下叮当作响。石磊一把抓过,却见叉上绿光大作,驹跋自叉中一晃而出,竟是翻身跪倒!
一惊之下,石磊霍地睁开双眼,竟是早已站立而起,果然手中握着那镶着一风一火的夜叉族圣物丹丘碧血,入手沉重之极,风火之气隐隐传至,再看地上,赫然真是跪着10的夜叉之王,丹丘异鬼驹跋!
驹跋道:“小仙丹丘驹跋,愿奉石磊侠士为主,此生不弃!”其声虽沉闷如故,却再无那令人恐惧的肃杀之气。话音刚落,驹跋身上白光一闪,等清零,全身装备尽去,竟是只剩下小裤衩一条,又令石磊愤怒不已。表面大骂商吝啬下流,实是心痛鬼王那全身的异宝,也不想想自己20多就收下10的老鬼,商实是对他极够意思。
石磊拍拍驹跋的小脑袋,命他站起,顺手将那丹丘碧血递过。此时驹跋再也不提什么圣物不圣物,开开心心接过,顺手舞了两记,果然招式精妙之极,那一风一火之力顿时澎湃而起,令南宫兄弟口水长流不迭。
终是陈立心地善良,自怀中摸出一件青袍来,送与驹跋。虽是略大,好歹可以遮羞,驹跋欢天喜地谢过,兴冲冲穿上。左右扭动欣赏一番之后,竟又伸脚示意,陈立无奈之下,将自家脚上鞋子脱下赠予,驹跋也不嫌臭,乐颠颠穿上。诸人哑然无语,这鬼王一奉这石磊为主,立将主人的不良习惯学个通透。
历了生死之险,南宫兄弟哈欠连天,约好次日再见,二人离开下线不提。可怜不能下线的石磊困顿之极,好在新收了得力助手,倒也不是很烦。
命驹跋自去打,有那丹丘碧血之助,收拾一般0的小鬼必也不在话下,自然内心深处实是对杀怪练痛恨之极,要石磊这家伙带上驹跋去升,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干脆。既是有周操护佑,管它有用没用,先睡会再说。
这一睡还真舒畅无比,脑中正自与某位MM笑傲江湖间,嘀嘀之声响起,却是两位师弟。
那边石磊终于是算帐完毕,虽是受苦,却也大有收获,一本帐写完,即习得了“术数”与“理财”。且那无德居竟还包毕业生分配,学好后于接笑咪咪出现,每人收到一份小卡片,却是将众学徒分送到各处打工。石磊被一开店的雇为伙计,手捧帐册做小掌柜去了,虽说无德居竟然要抽出每人月收入的2成,但好歹有点稳定收入,又无需再去伐木挖土,石磊倒也是喜出望外,对那于接痛恨之心也不由淡了几分。
问及易一松,这小子吱吱唔唔欲言又止,石磊自不会将他放过,易一松道出实情,却是做了和尚!
原来易一松自嬉场愤愤而回,与洪斐交流一番后下线,心中两美女惊艳之影像总是盘旋不去,却是动了君子好俅之心。只是想及自家兄弟三人身份卑微,不名一文,又是莫名的心酸。心道自己兄弟三人大好青年,身怀绝技,品格风尚,却沦落在社会最低阶层,实是忿忿不平,气苦之下,当日与小黑妹胡闹,受那七品欺负的场景又在脑中反复回放,郁闷不已,独自去喝得大醉。忘形之下,与几个小地皮发生冲突,醉后无力,竟是被人狠扁一通,更觉苍天无眼,真是七窍生烟。
鼻青眼肿回家时,石磊仍未下线,心念洪斐,也进去看。等进得,见到诸多衣甲鲜明,排场气派,心中苦起,莫名其妙地又没M两位师兄弟,却在神思恍乎间一人独自出城,尽往偏僻处去。
越走越远,远离大道人多处,惭惭拐入山谷。路上先后遇到几名2逃兵,易一松都是招呼也不打即疯狂扑上,与对手缠身又抓又咬,硬是给他连连吓跑了七八拨。一个人在山谷中转来转去,竟是转到了一道深崖边,眼看前进无路,后退力乏,索性坐下来细思失败人生,想到寂寞伤心处,心中悲情不可自已,竟是嚎陶而哭,想不到却引来了一个脏兮兮的中年僧人!
那僧人满口老纳,易一松虽是见他只得中年,但心中凄苦下,也懒得和他争论。那僧人硬说他与佛有缘,眼巴巴地要收他为徒,并言佛门神功之光大之重任,就在他这落魄小子身上。
说得口水四溅处,那僧人更从怀中摸出酒葫,非和易一松一醉方休不可,易一松自是来者不拒,酒到葫干。破天荒遭人重视,再加心中恍恍忽忽,易一松被对手连灌黄汤后满口应允,那脏和尚竟真是神功不凡,按住易一松,单掌只在他头上一抹,就将满头烦恼丝抹个精光,又用指连戳,生生在他光头上戳出九个戒疤来。
认了师傅,易一松才发觉这中年僧人叫作白马,别恐怖,竟是10的佛宗弟子!怀中大大小小酒具取之不尽,实是古怪之极的一个奇人。
那和尚白马收得弟子,心情大好,定下日期,命易一松去徐无山找他授技,甩下一件僧袍,逼得易一松穿上,而后一路放歌而去,留下易一松摸着光头不知所已,尤如一梦。
仔细查看自己属性栏,人物职业后赫然多了四字:佛宗弟子!这就算遁入空门了?想想自己的心境,易一松实是苦笑不得,暂也没心思多想这崭新身份,灰溜溜回涿郡找石磊,一路又受了无数瞻仰惊艳之目光。
天道盟更新后,人物不再简单地区分为武士、法师、骑士之类,而是参照古武技的特点,可由人物自由选择发展方向,可以专修力战类、法术类武技,也可多路线同时发展,只要你不怕练出个垃圾,爱咋玩就咋玩。同时,可以触发不同剧情,加入各种天道盟设定好的各种职业、门派、社团,且范围涉及到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不再局限于再次资通期间那可怜的几家店铺。
像石磊现在就是:商人、无德居弟子,月薪天道铺币。这点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是过不上小康生活,混个肚儿圆倒是不难。
三人交流之下心中明了,这更新后的职业、门派天道盟已开始运转,看来努力之下,要赚钱发达还真有可能,心中俱是对明天充满美好憧憬。
三师兄弟诉了会苦,再叹一回杨家双女之艳丽无方,盼一眼美妙无比之光辉未来,骂一声有眼无珠之势利世道,尽情发泄过一番,易苏二人一起大叫好爽好累,理直气壮地下线休息,洪斐无可奈何,命二人弄点营养剂之类给自己灌下,继续沉沉睡去。
才睡得片刻,还没将那美女从梦中找回,滴滴之声又起,这次却是十虎呼来。
与石磊交流的事自然交由萧逸独家代理,其他几人均在驱马疾驰,只有这没出息的小妖有空。
一番交流,十虎对石磊收得驹跋大羡不已,又听说南宫兄弟终于出现,对妖鬼二族之奇一齐嗟叹。只是不知这石磊明明是无属性,又是人族,为何竟收得阳属性的鬼王?只有萧逸想到那转职任务,情不自禁地连打冷战。石磊当然是胸口拍得噼里啪啦响,将心练之法吹得天花乱坠,一口将转职所需武器之事承担下来,可惜鬼妖二族多达七十二枝,其人物转职又哪会总是要什么神兵利器,害这两个井底之蛙聊得起劲之极,恨不得立即就将那什么东东练过。
聊过一通,十虎快马加鞭不停,等到了当日血战的那黎阳土丘时,俱已人困马疲,无奈之下,寻到一处偏僻树林,令程远志、嬴忠看守战马,与石磊说下保重,一齐下线休息。
那边石磊也是一通好睡,恍恍惚惚之间,忘记了自身所在,只觉自己正在一鲜花盛开的峡谷中穿行,四周花香怡人,蜂蝶旋舞,树林中鸟声喳喳,好一个世外桃源。
正流连间,花丛间缓缓直起一个人来,手中握满艳红之花,石磊一见之下,如被雷殛,那张眉中隐有愁容的雪白俏脸,可不正是自己的日思夜念?
心中砰砰直跳,激动之下,老脸涨得通红,俯身折下一株怒放的鲜花,期期艾艾的挨近,正要献上花去,却见那佳人回头一瞥,目光落在花上,竟是充满不屑!
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身长玉立,腰下悬剑,衣帽之上宝光闪闪,却是不知镶了多少珍珠玉石。石磊心中自卑之意大盛,那少年亦是不屑的目光投来,鼻中轻蔑之极地哼了一声,挽起佳人的纤腰,转身扬长而去。那佳人自是将头倚在少年肩上,看也不再看石磊,二人渐行渐远,终消失在峡谷深处,石磊低头不语,心中直被捅了一刀般,伤口滴血不止。
眼光停在手中那朵花上,那朵竟也通晓人意,本是怒放之态,竟在这短短一刻,枯萎凋落。四顾之下,群花纷纷垂闭,树木枝叶尽落,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干,大好世外桃源,却成了荒山野谷。睹物思情,想及自已身世,真欲痛哭一场,心中悲伤起处,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一时间伤心之事一齐涌来,南风社团诸人、灰衣杀手、杨家二女、霸业十虎、南宫兄弟、周操、七品,甚至那无人识得的阳极,竟一齐在空中现出脸来,对着他冷笑不已。
冷笑未止,身边鬼影幢幢,众多尸妖、夜叉出现,个个血肉狰狞,口呼索命,荒山野谷又成冤鬼练狱。石磊登时心胆俱裂,直想就此将眼一闭,任由它去。
惶恐未定,耳边只闻得一声凌厉的大喝,双眼欲闭未闭间,鬼王驹跋瘦小的身形一闪而过,丹丘碧血扫处,身边的诸多妖魔异状、空中众人的冷笑面容纷纷被击成碎片退去,驹跋怒道:“我道你是侠之大者,才臣服于你,谁知你竟如此不堪!”
石磊颓然道:“什么侠之大者,我现在心灰意冷,心里糊涂得很。”
驹跋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石磊摆摆手,接口诵道:“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是吧,这书我背得比你熟,上中学时我中文全得的满分,怕了吧,包括作文啊!”
驹跋道:“你那是用口背,不是用心背,你若用心去背,现在你一定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石磊哈哈大笑道:“这又搞笑了,我若不是用心背的,现在哪会记得这许多文绉绉的词儿!”
驹跋沉声道:“你这种背法,背上一千篇一万篇,对你来说,也只是背了一篇而已,即便倒背如流,其实还不如不背,对你毫无益处。若是用心去背,即是只背上一章半篇,包你也会受用无穷。这些道理,你何师何尝没对你说过!”
石磊哑然无语,心中若有所思。
驹跋道:“这世上之不公,本是有之,天地不仁,你却不可自甘刍狗,既做人不开心,何不去做侠?其实人者侠者,在乎一心罢了。你既受技于何师,又怎学不来何师之处世之道!”
洪斐之授业恩师何是之,风尘,虽性如烈火,却潇洒之极,被洪斐三兄弟视为偶像。与三兄弟聚了数年,说走就走,与三兄弟分手之日,本是在一高楼之顶为三人授技,忽然就在都市摩天大厦接天处击节不已,慷慨放歌,跃空而去,实是有古之大侠的风范。
驹跋傲然道:“凡事均以真心处之,何忧之有?成也好,败也好,所谓侠之大者,莫过如此。洪斐,觉悟!”说到此处,驹跋将丹丘碧血在地上狠狠一顿,立时四周鲜花蓬勃,鸟语又起,青山绿水,桃源再现。石磊眼中驹跋那矮小的身形竟像是无比高大,石磊极力仰视,头抬得脖子都酸了。
大奇这中的鬼王怎会知道自己真名师承,脑中一楞之下,石磊一惊而起,终从梦中醒来。身边七星刀宝光闪闪,周操无聊枯坐,哪有驹跋的影子。
心中诸多幻相,其实尽是他几天来身心疲到极点,对前程的无望心理。驹跋所说的侠之大者,却是他潜意识中的理想,只是自己身世既苦,又不名一钱,整日混混日子都极是不顺,就连玩个也是连遭不幸,弄得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要如普通人般去睡上一觉也是奢望,才会觉得诸事万物,尽是他的对头。
那隐隐中的理想,实是藏在心里多年,但现实中三兄弟一起相依为命,若在痛喝啤酒之际说出这么个不合时宜的话来,怕定是遭到两根中指竖起的下场。苦无一知音,终于将这顶的鬼王,想像成了顶天立地的宗师,对自己来个当头棒喝。其实也是收伏这鬼王,终于让他有了少许自信,否则来喝他之人,定是那MM无疑,不来个美女倾城一笑,万物回春,又怎能对得起石磊那乱七八糟的想像力?
想想驹跋方才的训斥,石磊会心一笑,自从自己学得这“心练”之法,脑中动不动就是乱想一气,看来终有一天必会精神分裂,还是要早作打算,加强防范才是。不过乱想一通之后,多年来空荡荡的心中,第一次感到有一丝充实,探手入怀握住心爱的宝锤,暗道就和你这宝物一起,先在这中闯个名堂出来看看!
虽是没喝出什么豪言壮语,但这心志坚韧,满腔热血的青年,终于要有意识地去和命运抗争了。只不知他的这番雄心,可敌得过他的可怕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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