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斗的尽头
听到范海辛的话，吸血鬼大君的目光黯淡下来。
“那件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你也要连我一起算上吗？”
范海辛只是冷笑。
“一视同仁。”
说完这句话，范海辛发出痛苦的叫喊。他身体的皮肤开始爆裂，在那种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中，范海辛的另一个躯体从他的人类形态中破壳而出。
吸血鬼大君再也无法单手提起这个生物。
黑色的肌肉从这幅旧皮囊之中凸显出来，狼人的獠牙，利爪，暗黄色的眼睛。
很难相信这样一具庞大的身体是怎样从渺小的人类形态变化而来。
狼人化的范海辛猛地抓住大君的右手，他飞速挥出一爪，在吸血鬼大君雪白的身体上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亮红色的血液飞溅出来。
大君看着自己的身体受伤，伤口处竟然冒出了腐蚀的烟。
吸血鬼那强大的不死和自愈能力在被诅咒的狼人面前，失去了它的作用。
“嗷呜！”
狼嚎声响彻德古拉城堡，但此时并非月圆之夜。
大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狼人，这个吸血鬼天生的死敌，和别的狼人有些不太一样。
范海辛四肢在地，似乎并不是狼人原本那样，失去理智，疯狂而又嗜血。他仿佛只是换了一具躯壳，但仍然保持着人性和意识。
“你是怎么做到的？在转换形态之后依然可以保持理智。”
这个狼人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还是范海辛的声音，只是更加沉重，粗犷，含糊不清。
“简单的炼金手法罢了，参照了你们吸血鬼炼金常用的一些技巧。”
范海辛歪歪脑袋，眼睛闪烁着，突然朝着吸血鬼大君扑去，将其撞在城堡的墙上。那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将厚重的墙壁撞穿，飞入城堡的大厅，两人扭打在一起。
吸血鬼大君的两只长牙就像毒蛇的尖牙一般，狠狠戳进狼人的脖子，不断抽取狼人的力量。
范海辛用力挣脱，也照着大君的脖子咬下去，狰狞可怖的狼嘴撕扯下来一大块吸血鬼的白肉，鲜血洒在那些高贵的家具上。
“呸。”
他吐出那块白肉，嘿嘿笑了起来。
吸血鬼大君歪了歪脖子，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他抬起双手，身边渐渐聚集起一团蝙蝠，红色的光芒围绕着这具巨大的白色身躯。
他的身体开始泛红，一对宽阔的翅膀从背后爆出。
范海辛没有丝毫恐惧，他抓起身旁数米长的沙发，朝着浮在半空中的大君砸去。
吸血鬼大君甚至没有躲闪，飞来的沙发停在了在他的身旁，被一道猩红色的屏障撞碎成了两半。
血统防御。
范海辛咂咂嘴，他没想到这只吸血鬼竟然能够进行血统防御。说明眼前这个家伙已经进化到了一定的地步，不再是单纯的吸血鬼，而是同凯尔特的暗精灵一样，能够驾驭一定的黑暗魔法。
并且是血魔法。
范海辛没有停下攻击的动作，他将身边能够扔出去的所有东西都砸在了吸血鬼的身上。甚至一拳将通往城堡上层的楼梯砸烂一半，扛起石制阶梯向吸血鬼攻击去。
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血统防御已经抵挡了几乎所有的物理打击。
狼人形态的范海辛干脆直接高高跃起，试图将这个免疫全方位攻击的吸血鬼从空中击落。但吸血鬼大君只是轻轻举起右手，一只细长的红色血剑出现在手中，他猛烈挥舞起身后的翅膀，旋风和血剑同时出击，带着不可阻挡地气势向狼人劈杀过来。
他这副模样，像一只被鲜血污染的堕落天使。
血剑穿透了范海辛的胸口，他从空中重重跌落。
狼血所能维持狼人形态的时间因为这次受伤大大缩减，范海辛的身形瞬间缩小，恢复了人类的样子。
“孱弱。”
吸血鬼大君从半空降落，右手紧握血剑，翅膀向上飞扬，如同从天而降的邪神般，右脚踩在范海辛受伤的胸口上。
“在众神隐退的时代，我们即是神。凡人怎可能轻易挑战。”
踩在伤口上的脚渐渐用力，将范海辛的胸膛踩的凹陷下去。
“呵，看来狼血也不是那么管用。”
他的嘴角向外汩汩流淌出鲜血，但仍然露出了那副令大君无比厌恶的笑容。
吸血鬼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他不再迟疑，双手持剑，朝着范海辛的头狠狠砍去。
就在血剑即将斩杀时，范海辛的右手扔出了一颗装满了无色液体的玻璃球。在触碰到吸血鬼周围那道红色的血统防御时，玻璃球炸裂开来，里面的液体洒落在吸血鬼四周，瞬间绽放出阳光般刺眼的白光，充斥了整个城堡大厅。
“砰！”
吸血鬼被这股神圣耀眼的力量瞬间炸飞，他撞上被范海辛砸得只剩一半的阶梯上，阶梯散成乱石，上方的一部分建筑也纷纷在震动下掉落，腾起巨大的灰尘。
这既是圣水对吸血鬼的威力。
范海辛挣扎着站起身。
“果然还是古神的东西好用。”他的左手还握着另一罐圣水。
吸血鬼已经不再是大君形态，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爵从烟尘中走出，他感受到自己体内被圣水削弱的力量，无比悔恨刚刚的大意。
“圣水可你已经有了狼人的诅咒不应该有资格使用圣水！”
他难以置信地吼叫起来。
“很抱歉，我是双体人类。”
范海辛吐出一口血水，那张胡子拉碴、饱经战斗的脸上，嘲讽的笑容从未消失。
听到“双体”二字，德古拉男爵已经气愤地要疯掉。他歇斯底里地抽出一支细长的刺剑，朝着此时已经非常虚弱的范海辛袭来。
男爵的速度如此快，那只细剑刺穿范海辛的左肩，他左手的圣水被击落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滩普通的水。
他被范海辛骗了，后者的右手已经对准男爵，扣住了左轮枪的扳机。
“慈悲女神爱弥尔，请您响应我的召唤！”
他在心中不断快速地诵念着这句话，生怕慈悲女神不会搭理他。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圣光被突然注入了范海辛的右手，那道白光似乎拥有生命，照亮了范海辛的整只手臂，飞速地从手臂跃迁到他的指尖，并穿梭进入左轮枪。
扳机扣动。
左轮枪迸发出无比强大的能量，银质子弹有了祝福圣光的加持，进入了吸血鬼的体内。
巨大的炸裂声响起，男爵和范海辛在这股力量的震动下朝着相反的方向飞离。
范海辛只感到右手仿佛已经被灼烧殆尽。
但德古拉男爵已经化为了一堆灰色的烟尘，飘散在空中。他彻底消散了。
范海辛强忍着疼痛和即将消失的意识，将这堆烟尘收集在口袋中，并拾起了掉落在其中的一颗红色结晶。
他知道这个吸血鬼还有子嗣，这也是他要狩猎的对象，但目前看起来并不是良机。
于是他趁着夜色，赶紧离开了已经破烂不堪的城堡大厅。
在城堡二楼的一个隐秘房间内，一个女人正在低声哭泣。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具棺材，眼泪不住地向外流淌。
躺在其中两个孩子正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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