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犟种

很快，侍卫便得令，把姜妗押了下去。

长条凳铺好，她被宫人强硬的按在凳上，厚重的杖板重重打在她身上，发出渗人的闷响。

姜妗紧咬着牙根，脸上倔强不服输的表情，同先前在金銮大殿时一样，宁折不屈。

她的身上还有旧伤，板子打下，那重力撕—裂伤口，如同血肉上喷酒浇油，疼的她浑身战栗。

二十板后，行刑宫人停下，林公公焦灼上前，低声对脸色渐白，额头被冷汗打湿的姜妗道：“姜将军，您就跟皇上认个错，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呢？”

姜妗知道林公公是善意，抬起泛白的唇，冲他一笑，“多谢……林公公，只是，姜妗……不认错！”

“皇上，姜妗恳求您重查当年姜氏谋逆一案！”

她忍着浑身密密匝匝的疼痛，梗着脖子喊出这一声，青筋毕现，却也铿锵不移。

整个金銮大殿以及外殿，都回荡着姜妗不服输的呼喊。

金銮殿中，听到姜妗呼声的南齐帝，脸色越发的黑沉骇人。

原还打算向南齐帝求情的叶清源，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

他俯首贴地，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心中更是恨极了姜妗的不识大体，惹事生非。

要是皇上因此震怒，别说是姜妗的军功保不了她，便是他这乌纱帽也岌岌可危。

“好你个姜妗，既然还不认错，那就接着打，朕看她嘴硬到何时！”

龙颜震怒，一声令下。

行刑宫人们再度挥动手中的杖板。

姜妗身体原本缓和的疼痛，再度如海浪般朝她席卷而来。

鲜血顺着她的衣裙浸染，竟分不清是旧伤还是新伤。

身体好似被烈火烧灼，连血液都在燃烧。

姜妗“噗”地一声呕出几口鲜血，浑身的力气也似被抽干，脑袋嗡然，视线也渐渐模糊。

“皇上开恩，姜妗虽罪无可赦，但身为丈夫，臣愿带姜妗受过——”

叶清源听到吐血声抬眸，看到姜妗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责怪她咎由自取的同时，也象征性以丈夫身份假惺惺开口替她担责。

南齐帝瞥他一眼，再看向近乎疼晕过去的姜妗，终是有几分不忍，亲自迈出金銮大殿，来到姜妗面前，居高临下道：“姜妗，你可认错？”

姜妗挣扎着抬头，掀了弦沉重的眼皮，气若游丝看向金尊玉贵的帝王，笑道：“臣……不认错！”

“你！”

南齐帝猝然变色，如同拳头砸在棉花上，又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好，很好，就你有骨气，那朕今日非将你那身硬骨头掰折不可！”

“给朕接着打！”

“不能再打了皇上，再打下去姜将军就没命了。”

林公公也顺势跪下，给姜妗求情。

曾经他在宫中还是个小太监时，也曾得过姜妗的照拂。

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得，是以本是明哲保身的他，才会为她求情。

“给朕滚开，今日，谁都不准为她求情，否则便是跟朕过不去！”

“那哀家呢，哀家求情也是跟皇上过不去？”

一道威严的嗓音，自不远传来，惊到了大殿外的众人。

雍容华贵的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一路走到了被打的气息奄奄的姜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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