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流
“还是请小侯爷前去看望一下吧。”
丰珺听闻,只觉是云里雾里的,娇妻不理他,母亲又委屈了……于是便随着白妈妈先去丰夫人院里。
谁知,一只脚刚踏入慈惠院,便听见母亲嚎啕大哭,哭声震聋欲耳,一阵一阵的哭声里无不诉说着极大的委屈。
丰珺赶忙跑着进入屋里,只见丰母胳膊垫着额头,趴在床头,肩膀不停地抖动,一旁的林妈妈正不停地劝说她。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如此伤心!”
“还不是你千方百计娶来的好媳妇惹的祸,让她帮婆婆抄一小点佛经,她呢!居然用心不诚,害得为娘被佛祖斥责。”
“这又是怎么回事,佛祖怎么会斥责您?”
“你看看!”说着,便示意让白妈妈把那块布递给丰珺查看,“害得佛祖动怒,为娘为了你呀,又要重新抄,我这手呀……”说罢,又继续抽噎起来。
丰珺仔细端详着这块布,一股酸味,于是便仔细询问了林妈妈,关于这块布的前因后果。听完后,大底也猜到了……
“母亲,只要容儿好、您和父亲好,孩儿就好,至于佛经之事,不必过于执着,母亲早些歇息,孩儿先行告退。”
“珺儿!你还要护着那小妖精吗?”
丰珺知道,若是再与母亲纠缠,恐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于是强颜欢笑道:“母亲,容儿是您的儿媳妇,不是小妖精。若是她有什么不对的,孩儿定会斥责她,再给您一个交代。孩儿告退。”说罢,丰珺转身便离开了。
慈惠院闹地天翻地覆,可那穆容儿的疏影院,可是欢声笑语,好不快活。这“疏影”二字,还是穆容儿亲自取的,取自李白“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小王妃,可否回避一下,我有事想与容儿商议。”
徐小念看了看穆容儿,见她微微点头,才放心回答丰珺,道:“可以,但要快些。”说罢,便径自出了屋,独自在这疏影院闲逛起来。
“容儿,这块布要解释一下吗?”说着,便把适才放在怀里的布取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桌上。
“你不是都懂了吗?”
“当年咱们秘密交往之时,也是用此法,柠檬汁入字,再用蜡烛熏照。这法子,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府里知晓此法之人,除了容儿,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人。”
“或许,就是佛祖警告呢?”
“佛祖也吃柠檬吗?”说罢,便笑着捏了捏穆容儿的小鼻子,“这块布酸味这么明显,容儿这次是漏洞百出啊。”
“放手,我不与你玩笑。你不是来训斥我的嘛,怎能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丰珺见穆容儿一脸嗔怪的表情,只觉的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我还不知道容儿吗?若是母亲不把你惹急了,你也不会行此下策。但这次,怎么亲自动手,不等夫君来帮你?”
穆容儿刚想回答,怪丰珺不早些回来。可是转念一想,夫君在外,是在忙正事,自己闹也闹了,气也出了,对方又是婆婆,再纠缠下去,就是过分无理取闹了。于是转怒为喜,撒娇卖嗲道:“那可是夫君怪容儿吓了婆母?”
“夫君怎会责怪容儿呢,我没在的时候,容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由着你。”
“原来我在夫君眼里,竟是位蛇蝎女子,还能杀人放火。那夫君还是离容儿远些吧,小心哪天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好不害臊,你就算是想学汉成帝,也别把我拖下水呀,我可不愿做那赵合德。”
“我可没学汉成帝,汉成帝与赵合德一生无子,我和容儿呀,今后是儿孙满堂呢。”
“你……”又是风流至死,又是怀孕生子,穆容儿有些许娇羞,脸红了一半。
丰珺见时候到了,便俯身,一只手慢慢地握住穆容儿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紧接着便是一遍又一遍温柔细碎的亲吻……
穆容儿羞涩地享受着夫君的温柔,可突然之际,想起了徐小念还独自在院里,便轻轻推开了丰珺,“夫君,小念还在院里呢。”
丰珺显然是意犹未尽,“又是徐小念!”他心里暗暗气恼到。随后,又和顺地对穆容儿说道:“不碍事,适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路允来接她了,若她执意不走,永宁侯府也不缺客房。”
“不行,怎么能让她住客房呢。再说,她一定会来找我的,今晚还是算了吧。”说罢,安慰地抱了抱丰珺。
穆容儿是顺其自然,但丰珺可不是听天由命的主。面对穆容儿之时,眉目尚且是清隽温淡,可一转身,便多了一丝冷淡。随即走到门前,把屋门反锁,再走到窗前,把窗子紧紧闭合……
“容儿,天色不早,咱们安寝吧。”
“哈哈哈哈哈,”穆容儿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个气宇轩昂的公子,竟会与一个小女孩争风吃醋,“夫君,此举恐怕有些不妥。”
“哦?”
“显得夫君有些小家子气了。”
“自家娘子,为什么要让给别人呢?容儿不必多说,为夫心意已决,就寝吧。”说罢,便把屋里的蜡烛尽数熄灭,只剩下一支形影孤单。
此时屋内气氛变得安静异常,静到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令人心跳不止。丰珺缓缓地走向穆容儿,嘴角微微扬起,然后俯身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先是额头,后是鼻尖,最后,便是温柔缱绻的亲吻……
温热的气息不断地撒在穆容儿柔软的脸蛋上,她只觉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仿佛快要炸裂一般,就在二人呼吸交替之中,穆容儿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落,肌肤与他微凉的嘴唇不断接触,不知何时,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让她整张脸都滚烫无比……
屋内缠绵悱恻,屋外,也是多事之秋。就在丰珺与穆容儿亲热之际,路允骑马早已冲到永宁侯府。
他随意抓了一个仆人,不耐烦地问道:“小王妃在何处?”
“回小王爷的话,小王妃正在疏影院赏月。”
“与小夫人一起?”
“奴才看到,只她一人。”
“那小夫人呢?不是说她与小夫人正在一起玩闹吗?”
“一个时辰之前,的确如此,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说啊!”
“现在……额……小夫人她……”
“算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亲自进去看看。”说罢,路允便横冲直撞地前往疏影院,但只见院中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两个奴婢挑灯站在一颗桃花树下。
路允随即跑了过去,正想开口询问徐小念下落。忽然,一垂眼,便看到有一女子躺在花树下,被一片片粉嫩的花瓣包围住,女孩穿着嫩粉色的大袖衫,头发半披半盘,头上仅一支粉色流苏珠钗,娃娃般娇俏的脸蛋上只抹了点点淡妆,在夜色与月色的衬托下,雪白如玉。而那粉嫩的嘟嘟嘴唇,总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嘘!”路允把手指放在嘴前,再用眼神示意两个婢女跟他走。
走了约五十步左右,确保不会打搅到徐小念酣睡后,才缓缓开口道:“说吧,小侯爷、小夫人去哪了?我家小丫头又怎会在花树下睡着?”
“回小王爷,”两个婢女互相看了看对方,接着答到:“小侯爷与小夫人在屋里。”
路允抬头把疏影院四周都看了一遍,没一个房间是灯火未熄的,心里便猜了个七七八八,“好啊,这俩忘恩负义的,躲在屋里风流快活,却把我家小丫头冷在这寒风中。”
“小王爷误会了,适才小王爷吩咐我们,好好伺候小王妃,等您来接,若她不走,便引她去厢房就寝。谁知小王妃吃了些点心,便在院里闲逛,让奴婢们去给她沏茶,等我们回来之时,她已经在树下睡着了,奴婢们也不敢叫唤,便提了两盏灯在此守候。”
“那你们也不给她找点东西给她盖着,冷坏了怎么办!”
两个婢女见小王爷如此动怒,也不敢再多言,连忙叫道:“小王爷恕罪,小王爷恕罪……”
“还叫嚷!没眼睛吗?小丫头睡得正香,若是吵醒了她,你们就真的有罪了。”
二人听完,畏畏缩缩地把头低下,一句都不敢多说。
“行了,告诉你家小侯爷,人我带走了。我家小丫头好心没好报,下次不来了!”说罢,路允径自走到花树下,轻轻地用手为徐小念取下脸上和头发上的花瓣,再把碎发撂到耳后,浅尝辄止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最后,轻轻地用双手抱起了她,转身离去。
谁知刚要出府,“呦,小王爷,找媳妇找到我们永宁侯府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有多大呢。”
丰夫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忽地把徐小念惊醒,又是这个老妖婆,烦死了,睡觉都不得安宁……她正要睁眼,路允突然说话。
“丰夫人安好,丰夫人此话严重了,不过是内人想念小夫人,前来问好之时,不慎贪睡罢了。”
“严重?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呢,古人言,蛇鼠一窝。我劝小王爷啊,也求你母亲,帮你再寻一个媳妇才好。”
“也?”路允和徐小念心里齐齐疑惑到。
路允想着,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否则怀里这位就要被吵醒了,于是急忙轻声说道:“恕路允礼仪不周,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说罢,急急忙忙地把徐小念扶上马,自己再一跃而上,驾马离去。
“果真是蛇鼠一窝,都是妖女,迷惑男人的妖女!”见路允敷衍自己后离去,丰夫人便在门前顾自骂骂咧咧,身边的二位妈妈劝了许久才劝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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