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子鹰敲门来报,“主子,三王爷亲自过来了。”
彼时,云姜靠在床铺上,脸颊消瘦,面色蜡黄,是一副病重之相。
“去请。”云姜抬手吩咐道。
子鹰点头退下,云姜立刻从怀里掏出药丸,扔进嘴里服下。
不多时,她就感觉身体发热,胸口闷疼,药效上来的真快啊!
三王爷正如书中描写的那样,十分符合反派形象。气质阴郁,身形消瘦,面带邪气,看一眼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帝师。”
“三王爷您来了,恕本官不能起身见礼。”
三王爷连忙扶住要起身的云姜,说道:“我们之间不讲这些虚礼,眼下整个京城都在传帝师身受重伤,本王竟成了最后才知道的。”
云姜心中暗喜,果然跟大佬们分析的一样。
新帝埋伏帝师想要她小命,就是为了把三王爷的计划搅浑。而云姜把受伤的事瞒得越紧,新帝就越会相信她命不久矣,故而就越会将消息传出去。三王爷听到信,一定会先按兵不动,探探风声,然后再亲自过来看看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我带了李太医来,快让他替你瞧瞧!”
说着,屋内走进来一个大夫,跟她行了礼后,便说要看看伤口。
这可是太医,皇宫里面出来的人啊。
云姜有些担心露馅。
【孙武】:不用怕,让他看。否则三王爷不相信你命不久矣。
【管仲】:不仅要给三王爷看,你还要装作自己并无大碍的模样。
【云姜】:为什么啊?我不是要装死尽快脱身吗?
【诸葛亮】:且按大家说的做吧。
云姜虽然不解,但照做了。
伤口需要通风,所以伤口那里的衣服撕开了个口子,这几日她刻意没有涂药,加之天气炎热,那处刀伤血肉外翻一片脓肿。三王爷和太医看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爷请宽心,只是瞧着吓人,本官并无大碍,稍加休养很快就能痊愈了。”云姜说道。
“先让李太医瞧瞧吧。”
三王爷忧心忡忡,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帝师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虽然说他并不十分信任帝师,但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接下来的计划比必然要受到影响。
李太医连忙上前替云姜诊脉,越诊脸色越沉,嘴上却是说:“无大碍,微臣先替帝师大人开几副药。”
显然三王爷也不是真心来看望她,待李太医开完药,二人便起身离开,只是离开时,脸色都不太好看。
“主子。”过来片刻,子鹰推门而入。
“走了?”云姜问道。
“走了。”子鹰答:“王爷临走前见了张斛。”
“听见说什么了吗?”
“问了主子的伤势,张斛说……不容乐观。”
“好,很好,一切按计划行事。”云姜冷笑,“你方唱罢我登场,估计明日,新帝就会托人来探病了。”
果不其然,三王爷夜访帝师府一事,就算再隐蔽也逃不出皇帝的监视。
次日一早,皇帝身边的主管太监喜公公就带着宫里最有资历的刘太医和各种名贵药材前来拜访。
这个喜公公也是主角团里的一个狠人,说话滴水不漏,时时刻刻都在试探但又让人无法反感。
群里各位大佬的意思是,三王爷算半个自己人,要把伤势明明白白露给他看,但新帝与她势力相对,所以越想让他信什么就越要藏起来。
云姜这天穿戴整齐,往失色的嘴唇上点了些胭脂,看着很有气色。
喜公公被下人迎进来时,她正站在庭中侍弄花草。
“奴才见过帝师大人。”喜公公笑盈盈地向她行礼。
“公公快请起。”云姜半弯着腰,虚扶了一下,是一个想动又不敢动的姿势。
喜公公眼色精明,心里把她这个动作记下了。
“帝师大人这几日告病修养,圣上十分担忧,但又怕打扰到帝师静养。圣上想着,一连三四日,帝师的身体应该大好了,这才叫老奴过来瞧瞧。”
云姜闻言笑了笑,“劳圣上挂心,本官已无大碍,再过两日就可回朝了。”
喜公公“诶呦”一声,似乎听见她没事了打心眼里高兴,不得不说,这权谋文里个个都是影帝。
“那可就太好了,圣上牵挂着您呢。您瞧,这不特地把刘太医给喊来了,来来来,让刘太医给您诊诊脉,也好安心。”
云姜心道,就等你这句话呢!
“不劳烦太医了,庭院里的风吹着身子发凉……”
“呦,身体要紧,那……”喜公公立刻听出她的意思,“那老奴也不打扰帝师大人了。”
云姜摆摆手,“子鹰送送喜公公。”
“帝师大人客气了,留步留步。”
云姜被扶回房间,这出诈死的戏,演到这里也就成功了一多半了。
新帝多疑,派喜公公来打探消息,云姜却连诊脉都不敢,不正是说明她的身体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康健?
现在两方都对云姜的伤深信不疑,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五月初七,喜公公前来拜访的第三天,京中传来消息,大名鼎鼎的帝师云姜——薨了。
帝师府内搭起了灵棚,挂满了丧幡,远远看去,一片死寂中带着诡异。
帝师云姜男扮女装多年,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府里的下人不多也没有内眷,故而这个丧礼是由子鹰一手操办。
云姜吃了最后一颗药,屏了气息躺在棺中,只是耳朵却还能听见声音。
她听见来来往往的走动声,还听见有人讨论帝师为什么死的如此之快。
京中各位官员,不论是新帝一派的还是三王爷一派的,全部前来吊唁。
最近几日,在皇帝的授意下,整个京中都知道帝师身染恶疾,命不久矣,虽然没明说到底是什么“恶疾”,但,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家心里或多或少也都明白——帝师的死,和皇上脱不了干系。
皇帝没有亲自到场,三王爷倒是来了,在她棺前站了许久,不知在琢磨什么。是仍然不信云姜死了?还是在想没有帝师这个“智多星”后,下一步该如何谋算?
突然,云姜只觉得脖颈上搭上两根手指,按在她的颈动脉上。
云姜心里一慌,虽然服了药后会呈现出脉搏微弱,身体退温的“死人相”,但最起码做不到真正死人的那种僵硬。
三王爷也是练过内力,武功高强的人物,此举会不会探出什么异常?
云姜躺在棺里动也动不了,生怕这个阴险狡诈的王爷为求保险乘人不备给她一刀。
“王大人,您请。”
就在局面僵住的时刻,灵堂外传来了脚步声,子鹰带着朝内官员来灵堂上香。
“三王爷也在?下官见过王爷。”王大人连忙行礼,而在他们进来之前,三王爷就收回了放在云姜颈边的手。
“不必多礼,王大人请。”说罢,脚步声渐远,三王爷离开了灵堂。
云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多亏群里各位大佬考虑的周到,叫她提前让子鹰安排好来吊唁的朝官,不给三王爷单独待在灵堂的机会。
这样一来,众目睽睽之下,他除了多看几眼、用手探探鼻息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动作。
过了午时,擎棺出殡,云姜只觉得晃晃悠悠被人抬了出去。
躺在棺中跟各位大佬闲聊,等药效过去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
下葬时,子鹰在棺上动了手脚,没有将子孙钉钉死。云姜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一脚将棺材板踢开。
下葬的陵墓分有一个主室两个耳室,地方不大,云姜从棺材里爬出来,顺着墙壁轻轻地敲,侧耳细听,直到敲到一块空心的石砖。
这是她提前安排子鹰挖好的暗道。
暗道又黑又长,点火折子容易缺氧,故而她只能匍匐前行,说实在的,长这么大,她吃喝玩乐什么都干过,就是没在这么黑的地方爬过。
陵墓建在西郊的山上,子鹰抱着剑坐在高树的树枝上,从帝师下葬那天等到如今,直到他看见暗道出口钻出来一个人影。
“主子!”他立刻从树上跳下来,将云姜扶起来。
“可算是逃出来了!”云姜狠狠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在暗道里她差点憋死。
云姜:“有吃的没有?活活饿了两天,饿得我胃疼。”
“只有两块干馍……”子鹰有些为难地说。
“没事,能吃就行。”云姜现在饿得恨不得直接啃树皮,但是她接过干馍一咬,牙齿传来一阵钝痛。
“……子鹰,你这个干馍,放了多久?”
“大概……大概有三个月了。”
云姜:……
最后还是子鹰捡了些干树枝,抓了两只鸟,烤给云姜吃。
“我们一会儿去把银子拿上,今夜就出城,向西走,再也不回来了!”云姜说:“府里的事都安排好了?三王爷见过你了?”
“见过,如主子所料,三王爷想招安我。我便按主子教的那样,说自己有了喜欢的姑娘,想过安稳日子,远离庙堂。三王爷没说什么,便放我走了。”
这一招,便是大佬们教她的打蛇打七寸。
三王爷此人年轻的时候有个深爱的姑娘,不过他那是野心勃勃,执意要卷入夺嫡之战,姑娘便离他而去,入了江湖。
这一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隐痛,没人知道。云姜便是看中这一点,才让子鹰这么说。
云姜说道:“一时的恻隐之心也不知能维持多久,三王爷此人心思很深,我们还是早点逃了。”
“好。”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子鹰递过来一个包袱,里面是一身罗裙,子鹰以为自家主子此举是要男扮女装。
可没想到,他眼看着自己跟了多年的主子,一把扯掉了下巴上的胡子,扔了锦云靴里的增高垫,散开头发,擦掉粗眉,摇身一变,成了个活生生的姑娘。
子鹰瞪大眼睛,只觉得天都塌了。
云姜将压在外衣里的长发捞出来,整了整衣领,刚想让子鹰也换上女装时,突然脖子上一凉,一把剑抵在她喉咙处。
“你是谁!我家主子呢!”
云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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