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进退两难
山脚下。
秦风骤然停下脚步。
噗通一声。
他径直对着官御天跪了下去：“外公，今天多亏有你在，要不，我不知道我会受多大的委屈！让外孙给您磕几个，就当是弥补这些年对您的亏欠。”
砰砰砰。
秦风一下接着一下磕着脑袋。
“傻孩子！”官御天伸出手，忍不住笑着一把将秦风搀扶起来。
他一脸自豪的看着他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错！是我官家的种！但，你要记得，从今以后，跪天跪地跪师跪父母，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让你跪下来！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外孙明白！”秦风展颜一笑。
心中竟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
到这个时候，他才幡然醒悟。
他母亲的家人，不也是他的家人吗？
但是，一想到他母亲，他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着官御天，问道：“外公，我想不明白，我母亲为什么会爱上秦问天这么一个男人？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同意我母亲跟那个男人的婚事？难道那个男人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吗？别忘了，他不止我母亲一个女人！哪一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你以为我想吗？”官御天脸色一变，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看了一眼山顶方向，终究是无奈发出一声苦笑：“呵。等我知道你母亲跟秦问天在一起的时候，你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你，我能怎么办？难道生生将他们拆散？后来，你出生了，你母亲也西去了，我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就狠狠揍了秦问天一顿！让他好好照顾你，结果，他竟然是这样照顾你，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把你带走！这个畜生，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外公，别生气了，一切都过去了，”秦风低着头，一脸黯然之色：“可惜了，我居然将母亲一个人留在这里！若是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带她一起离开！”
“傻孩子！”官御天拍了拍秦风的脑袋，脸上宠溺之色更甚：“你娘亲可不是什么凡人！她是我上古家族冰族一员，冰族之人死亡后都要回归族内，这里留下的不过是你母亲的衣冠冢罢了。对了，本来我来这里是追踪一名神秘的紫衣少女，但是，现在没有比你还重要的事情了。外公这就带你回冰族。”
“太好了！”秦风闻言，脸色狂喜。
以后他想要拜祭母亲，那岂不是很方便了？
可一想到冰族这古老的家族，他又开始退却了。
他身怀邪神传承，注定不能过上那种安静的生活。
在刀尖上飞舞的生活，或许才是最适合他的！
想到这儿，他不禁神色坚决的看着官御天，道：“外公！您去忙您的大事要紧，不需要管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去冰族！因为外孙并没有打算长久的住在冰族，外孙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什么？”官御天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难道是看不起外公家的底蕴吗？不出三年，我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一名出色的灵武者，甚至能够帮你觉醒冰族血脉。而且，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不是这样的！我当然相信外公！”秦风摇了摇头，成竹在胸说道：“外公，即使您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的邪刀吧！哪怕我没有一丝灵气，邪刀也会自动护我周全！只要我小心点，不惹事，我一定会没事的，要知道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摧残的！”
“不行！此去北境数千里，我实在是担心你，再说拜剑山庄那些人不见得会放过你，我必须要呆在你身边，时刻保护你！你现在跟秦家脱离关系，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官御天，斩钉截铁的拉着秦风的手臂。
不由分说带着他瞬移到百米外。
“是她！她又出现了！”
官御天，脸色一变，突然猛地抬头看向天际。
一道紫色身影，竟然在虚空一闪而逝。
秦风趁热打铁说道：“外公，您就别管我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去冰族！您还是赶紧去抓那人吧！”
“好吧！有这把蕴含先天紫气大阵的半步灵兵在手，一般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官御天犹豫再三，最后一把扯下腰间的令牌：“这个令牌你拿着！亮出来，没人敢惹你！记住！一定要走大道！大道安全！遇到危险，就往令牌当中注入灵力，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救你！”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官御天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秦风握着那块冒着寒气的令牌，满脸苦笑。
他哪来的灵气啊。
他拥有灵器，这也并不代表他身上有灵气啊。
不过，聊胜于无。
他收起令牌，头也不回的朝着码头方向狂奔而去。
“站住！”结果，刚来到码头，码头的护卫便立即出声警告：“灵山规矩，除非持有特赦令牌，所有人，只可出，不可进！确定要离开吗？”
“确定！”秦风点点头。
三步并作两步走，一举登上了前往大陆的商船。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一道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便骤然在他面前响了起来：“哟！九少爷！就剩下你一个人，却让我们所有人从昨晚半夜等到现在，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秦风定睛一看。
居然是秦家俗世的商会副会长戴久金。
也是商会当中唯一不是秦姓的管理层。
“噢？你想让我说什么？”秦风好笑着的看着对方。
难道对方还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或者，对方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不过，这全都没关系。
因为从脱离秦家开始，他就没再把秦家当做是自己人。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将会是他行走世间的信条。
当然，打不过的时候，还是要逃的！
“怎么？你是想要补偿吗？”
他不动声色又向前走进了一步。
这一步，进可攻，退可守。
出其不意之下，一刀斩杀对方都不在话下。
“呵呵，怎么敢？九少爷毕竟是九少爷，手下哪敢真的要什么补偿啊，只是为了平复一下大家的心情，所以才这样说的。”
戴久金滴水不漏，直接将皮球踢给在场众人。
在场众人，全部敢怒不敢言。
毕竟，秦风乃是秦家嫡系。
对嫡系出手，那不是找刺激吗？
“呵呵！他算哪门子九少爷？人家已经攀上高枝了，早已经脱离了秦家了，从此以后，不再是咱们秦家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不屑的嘲笑声骤然响起。
秦烈竟然在一众人簇拥下，缓缓来到甲板上。
秦风无奈苦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本不想斩草除根。
可对方似乎根本不给他机会啊。
既然如此，他还逃避什么呢！
但是感受到灵武者的存在，他瞬间又迟疑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群小丑！”他冷笑着转过身，眼神如刀子一般，迅速扫向面前每一个人：“怎么？杀我一次不成，还想杀我第二次？上一次，仅仅是废了你们的丹田，但是，这一次，我会要了你们的命！”
“狂妄！”秦野闻言，怒不可遏。
他猛地抽出手中长剑，直指秦风：“蝼蚁！你现在已经不是秦家之人！你还有什么可狂的！之前，我们是给家主面子，才会让你偷袭成功。你不会还真以为你天下第一了吧！哪怕我们这群人今生再也无法成为灵武者，杀你也如屠狗！”
他大步向前一步。
竟被一把抓了回来。
“放心吧！有我！”秦烈松开手，笑着对着秦野摇了摇头。
紧跟着，他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戴久金：“戴副会长。我们这些人可全部被秦风废了，所以，无法呆在灵山了，而秦风也放出豪言，不再是我们秦家人，也不再要我们秦家任何东西！你若是不信，可当场质问秦风，像他那么骄傲的人，应该不会对你撒谎吧！”
“什么？怎么会！”戴久金，震惊的环视一圈四周。
他这才发现，秦烈他们的丹田竟然真的全部被废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秦风这个废物做为？
他不禁上下打量着秦风！
一个连半个窍穴都没有打开的人，居然把眼前这些已经开辟出丹田的人给废了，说出去谁信？
看来灵山一定发生了他所不知道故事。
他心底十分好奇，但是，他还没作死到忤逆这些秦家子弟的地步。
他笑眯眯的看着秦风，说道：“九少爷，烈少爷所说的可都是真的？要是真的话，还请您下船吧，毕竟，这艘船只承载秦家人！”
“哦？既然是这样，那打扰了！”秦风，神情冷漠的转过身来。
他一步步朝着岸边走去。
“站住！”
可他还没回到岸边，岸边的守卫便纷纷抽出手中的武器对准他：“灵山规矩，除非持有特赦令牌，所有人，只可出，不可进！违者，杀无赦！”
秦风脸色铁青的收回脚。
前有狼，后有虎。
一时间，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下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了。
那就是跳海！
当然，他不可能放过这群人！
他就算是死也会拖着他们一起！
但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商船四周放了血。
数万头鲨鱼竟然顺着血腥味将商船团团围了起来。
这要是跳下去，哪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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