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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三章曲曲柔肠


“滚……滚!”

        哪怕他碰他一下,她内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部呕出,烈焰灼身,心坠冰窟,两股力量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生生撕裂。

        他则全然不顾她的反抗,她跑他又重新追来,终于发现这般纵容只是害她愈深,“情丝绕”能足足将她全身血液燃尽,只剩骨头不见皮囊。

        他手脚并用将她压在身下,问她:“阿妩,看着我!”

        谢宵扯开自己胸口,那上面叠加数道伤疤,匕首簪子……他眼底倒映出她的窈窕身影,脖颈上青筋暴起,而她鬓角一滴汗珠缓缓滴下,“无论你信与不信,自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

        他谢夙兴,自始至终就只有成星河一个女人,后宫三千,从来就形同虚设。

        阿妩是娇娇儿,是天之骄女,眼底自然容不得沙子,宫里侍婢有自荐枕席的,被她知晓都数日不理人,他如此洁身自好,又觉惴惴不安。

        他的小姑娘实际上难哄得很,早闻成王妃驭夫有道,而成碧更得其母真传,那些扑上来的蜜蜂蝴蝶,谢宵从来都是自己动手赶,世子成琢笑他“惧内”也是常事了。

        殿内其实只点了一盏灯,屋内幽光沉浮,帐幔低垂,淡绿窗纱之下,娇艳花朵慢慢盛开,它攀附着遒劲粗壮的枝干,独吐幽香,明艳娇娆。

        只见成碧眸色潋滟,颤颤巍巍的抓着他的衣襟,忍不住出声:“慢点,慢……疼!”

        她所有的哭诉,嘴角溢出的嘤哼,连殿外的月亮听到都悄悄躲在了树梢后面。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她这献贤殿里堆满了绫罗绸缎,折竹说这些绮罗就算是一天换十身衣裙,十辈子也是穿不完的,故而殿中五光十色的华彩织品遍地都是。

        玉颜雪肤映着青碧色千里江山的云锦织图,风月无边。

        “你无耻!”

        他声音清冽低沉:“朕无耻?娇娇儿,朕从来只对你无耻罢了,阿妩是冰玉雕的仙人,叫朕无处不爱。”

        “巧言令色,无耻之徒!”

        成碧醒时天已大亮,但殿外却无一人敢来叨扰她的清梦,她全身上下早就没了力气。

        成碧抬眸见谢宵睡得正香,他如临大敌向来浅眠,但此刻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难得睡得这样昏沉。

        见他温润如玉的面庞,刀刻斧琢的眉眼,若书生一样白净雅逸,却也是拉过弯弓降过烈马的,她也曾见过他一袭墨玄帝王冠冕巍峨若山,沉凝似海,却只有他在她枕边时,还有一种他仍是他的错觉。

        突然对上他灼灼有神的眼眸,她生硬的将头转过去不愿再看他,昨晚并未他强迫,如今蛊毒侵体,每次发作寒潭浸骨再配以金针入体,尚且可以撑过烈焰灼身之苦,但现在子母蛊早已食髓知味,恐再也不能分隔。

        “时辰已不早……”他从身后抓住她的肩膀,翻身而下,熟稔的拿起扔了一地的衣袍,只见他胸膛后背上哪哪都是她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再看她身上更没赚到什么便宜。

        他倒是一派倜傥,穿戴整齐之后俯身,在她眉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阿妩,昨夜是朕莽撞了……”

        能得情郎如此体贴,寻常女子早就羞红了脸,成碧却郁结于心,愤恨的将榻上的锦被全都丢弃在地上,“如此你便称心如意了,如今你已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是一副皮囊,陛下若要随时来取便是,悉听尊便。”

        她一身雪肌凝脂若玉上催开了灿烂耀目的红梅,靡丽又凄艳,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谢宵取了毯子将她裹了严严实实,摸了摸鼻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你知朕爱你惜你,贪恋你,执迷你,从来都不是因为朕只想得到你的身子,我想要你,是完完整整的你……”

        “完完整整的成碧,早就付之一炬,挫骨扬灰了~”她语气中满是自嘲与苦涩,她将榻上的玉枕狠狠的砸出去,“咣叽”一声霎时四分五裂,“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他尚来不及安抚成碧,外面的阮显壮着胆子敲了敲门:“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谢宵走后,成碧仿若魔怔了一半循环往复的念着那几句诗,衣裙不换,墨发散乱,连知雪端来的龙血她都一喝不喝,偏偏天一道长昨夜去了近郊的玄天观打醮供奉,偏偏不在宫内。

        接下来便是数日的不吃不喝,阮大总管来请推辞身子不爽不见,陛下自那之后更是一日三次亲临献贤殿,奈何次次闭门谢客,宫里谁人不说这位落云仙人恃宠生娇。

        贴身伺候的折竹知雪也是没了主意,含章殿里日日送来的龙血日日倒掉,几日不见眼看着成碧从如花似玉的佳人,渐渐没了血色,发肤枯槁,心如死灰。

        折竹将那龙血温了又温,终是忍不住开口:“姑娘,您与陛下……婢子身份卑贱,不能妄议,但婢子们看着心疼,您总要顾惜您自己的身子呀!”

        她默默的伸出玉手:“把血拿来~”

        见她肯服药,折竹顿时喜笑颜开,急忙把温热的龙血奉上,“温泽还未回宫吗?”

        “道长尚在玄天观中,不过……”她察言观色,犹犹豫豫的说道:“倒是今上午陛下身边的阮总管又过来两趟呢。”

        她蔑笑一声:“金银铜臭,烂玉破珠,当我稀罕吗?”

        折竹却道:“阮总管说陛下下令在宫中遍植杜鹃,下令吩咐去办了,还说不只是御花园、含章殿、正阳宫,连您曾住过的鸣翠殿,今早都种上了杜鹃,如今这宸宫里到哪都是花红的一片,还妄您得空出去瞧瞧呢~”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成碧手里捧着一卷《牡丹亭》,嘴里总是反复这两句。

        而内殿里檀香袅袅,一片清雅之色中那两盆灼灼怒放的硕大杜鹃,显得尤为格格不入,那是阮显命人送进来的,入殿请安时更是壮着胆子替他再三说和。

        这位历经两朝的内侍大总管,自幼便跟在谢崇身边服侍,一步步爬上高位后又向谢宵投诚颇得重用,自然是人精中的人精,向她回话时比服侍在谢宵身边更加谨慎小心,拿捏着方寸。

        不过成碧从来都不是难伺候的主子,她御下随承自昭训皇后,但向来宽严有度,明理知事,她恨谢宵薄幸寡情,背信弃义,却不会为难他身边的办事人。

        她回过神来,看着一旁伺候的知雪折竹浅意轻笑的望着她,“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

        性子更沉稳的折竹回道:“自然是因为姑娘好看,都说宸宫美人遍地,但婢子们瞧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哪位娘娘才女能比得上姑娘倾国倾城。”

        知雪在旁附和道:“婢子们也识文断字,但那两句唱词读出来比之姑娘,总感觉少了几分味道~”

        “这两句千古流传,懂得人自然懂,不懂得……倒是希望你们永远不懂才好。”

        她幼时顽劣,比着成琢骑马弄枪,射箭打猎有样学样,最最瞧不上的就是这酸腐诗文,无病呻吟,而今才解其中滋味,却也真正能静下心来打坐抄经,观香品茗,原觉那几出唱烂了的折子戏,竟是寥寥数句道尽了人生。

        知雪不依:“姑娘总拿这几句说不清道不明的,来搪塞婢子们~”

        “我记得阮大家送来的几个檀木箱子里,还有几十卷话本戏折,便赏了你们敲个清楚,待出了宫总是要给你俩相看几户好人家的。”她细细打算着。

        她这样说道,折竹和知雪却顿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跪下来请罪:“今日是婢子们僭越了,姑娘莫要赶我们走,我们不想嫁人!”

        她们原也是可怜人,一个为了糊口被老子娘卖到秦楼楚馆,一个父母双亡被拐子差点卖到北境为奴,后被温泽所救才逃离苦海,虽也是为奴为婢替身伺候成碧,但自小虽也学武参道,到底是锦衣玉食,哪里吃过半点苦。

        谢宵不免又安抚一番,看着殿内这两株杜鹃,盛夏本不是杜鹃盛开的时节,但谢宵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一夕之间竟让阖宫杜鹃荼蘼开放,遍地都是,鲜艳明媚,映红了整座宫城。

        她用指尖揉碎了一片花瓣,他知道谢宵这是在兑现他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她却不为所动,“杜鹃被就在生在山野之间,外生之力再浴日焚天,该枯萎的还是会归尘落土。”

        她强行还阳,弥留于世,又何尝不是另一株被催生绽放的“红杜鹃”,不该留的早晚都留不住。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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