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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纲领规划


慈宁宫中,朱祁镇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幅幅挂着的肖像画。
  朱祁镇笑着问道“祖母?这是哪朝的画作?您这是……”
  太皇太后呵呵笑道“这个可不是哪朝的画作,这些都是功勋不够封爵之家,他们家里适龄的女子画像。
  这么多可人儿,总要有一个是你能看上眼的吧?”
  朱祁镇打量着一幅幅画作,这不就是仕女图吗?
  太皇太后竟亲手操办皇后选取,怕也是有些深意的。
  想想自己的母亲孙太后,朱祁镇心里明白,太皇太后怕是要亲手培养皇后了。
  看来这后宫大权,太皇太后是不准备交给母亲了。
  看着眼前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朱祁镇一时间有些愣神。
  怔怔的盯着一幅图看了起来。
  这幅图中的女子轻抚团扇,抿嘴微颦,煞是好看。
  最关键的是这名女子的眉眼中隐隐的透着一股英气,与历史上英宗的皇后竟有那么几分相像。
  太皇太后看朱祁镇有些发愣问道“皇帝怎么了?”
  朱祁镇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只是这些画中隐隐能看出父皇的笔风,一时间有些……”
  太皇太后内心微微叹息,宣宗皇帝是个文武双全的,同时也是个情种。
  这丹青之术自然不在话下,跟着学的也是明初有名的戴大家。
  这些仕女图就是出自戴大家的手笔,自然就有师徒相乘的风格的。
  也怪不得朱祁镇会觉得眼熟。
  太皇太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说说吧,又有什么难事儿了?”
  朱祁镇躬身道“祖母,孙儿有些迷惘。”
  太皇太后直接问到“杨士奇跟你说什么了?”
  朱祁镇也不隐瞒,将杨士奇的话一一转述。
  随后问道“孙儿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知道做的是否是对的,孙儿迷惘了。”
  太皇太后听了,只是不答,而是呷了一口茶才说到“杨士奇没说错,太祖在时,每日里几乎只睡两个时辰,甚至有时会通宵达旦的处理国务。
  太宗皇帝却不同,太宗皇帝多次北伐,也没见国事有所耽搁。
  可见治国之道,那是一人一个治法。”
  朱祁镇点头道“这点孙儿勉强有些心得,治国首要在于用人,只是如今朝中各臣工总是不怎么和孙儿的心意。”
  太皇太后放下茶盏漫不经心的问道“于谦如何?周耽又如何?”
  朱祁镇回道“于谦可为帝王师,其忠正、能干有目共睹,可是却非宰相之才,或者说其才有宰相之能,其品格却太过刚正了。若是以他为首辅,孙儿怕难以与他善始善终。
  至于周耽,孙儿未见过,不过青天之名却也不算辱没。”
  于谦这个人,不管是历史评价,还是如今与其相处的这么些时日,朱祁镇都是一个评价“国之干城”。
  可也正是如此,朱祁镇才不想让于谦走上首辅位置。
  究其原因,首辅是需要上和天子,下抚百官的。
  而于谦的个性,却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为一部尚书,过都察院佥都御史,这是没问题的。
  甚至为一顾问不插手政事都绰绰有余。
  可唯一不能的就是入阁,他太刚强了。
  莫看如今朱祁镇与于谦合作的十分愉快,其实很多地方不是没有分歧的。
  杨士奇这位于谦坐师也多次调解过两人之间的分歧。
  然而却无法改变根本性的问题,那就是朱祁镇想要做的是千年未有之事。
  甚至准备效仿近代沙俄,先在他这一代完成自上而下的改革。
  最起码让新的生产阶级能够合法化,甚至得到一些权利。
  至于以后的改革,那就要交给后人了。
  而想要完成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就不得不掌握绝对权力。
  首辅必须是个有能力却听话的。
  于谦主意太正,性格太刚,让他在这个需要改革的时候当上首辅,不是成全他,而是害他。
  朱祁镇可不想等到将来史书上记上一笔“帝杀于谦,天下冤之。”
  太皇太后点头。然后继续喝茶。
  朱祁镇则是接着道“祖母,孙儿如今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还请祖母教我。”
  太皇太后起身,然后拿起剪刀,仔仔细细的修剪着洛阳上供的牡丹。
  然后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道“皇帝呀,我已经教不了你了。
  我不是太宗,更不是仁宗。这治国之道你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是你也看不上啊,我所做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
  你说你难道会用我的策略?不会吧?
  孩子,雄鹰想要翱翔天际,不摔几次是不行的。
  我老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如何走出去,我不知道,因为这是你的路。我若乱说,会害了你的。”
  朱祁镇表示明白,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如今看来得好好思考一番了。
  中国国情自古以来就迥异于外邦,这条路该怎么走的确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只有拥有了纲领性文件和思想,并为之笃行之,就一定能结出想要的果实。

  想到这里,朱祁镇微微行礼,然后就缓步离开了。
  乾清宫还有一大堆的奏疏等着批呢。
  太皇太后看着朱祁镇的背影老怀欣慰。
  这个孙儿各方面都很好,虽说没有儿子那么事事优秀。
  可是做一个守成之君觉无问题了,自己终于能够笑着见仁宗于地下了。
  不过皇帝哪都好,就是在女色上总是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想着这些,太皇太后将朱祁镇盯着的那幅仕女图要了过来,仔细端庄一番这才道“这幅留下,去查查钱家的背景如何?”
  “是”一位宫女轻声回答一声然后悄然的离开了。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后,默默的坐在御案后,过了好大晌,才开口吩咐道“大伴,去把太祖实录和太宗实录拿来。”
  随后便开始闷头写起了纸条,不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桌子。
  当王振带着内侍将两位先帝的实录搬来时,看到的就是满桌子的纸条。
  朱祁镇也不抬头,随口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水,然后道“大伴,把这些纸条贴在墙上。”
  王振赶紧按照朱祁镇的指示将纸条贴到了空白墙上,不一会儿就贴满了。
  墙上的纸条一张张都写着朱祁镇登基以来所发现的问题,以及大明建国至今所暴露出来的问题。
  就比如,赋税、流民、卫所、马政等等。
  而朱祁镇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开始细细翻阅太祖和太宗实录。
  随着翻阅声响,朱祁镇时不时的吩咐王振,将纸条挪移位置。
  直到天光将亮,才堪堪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其中纸条最多的是以瓦剌为中心的,涉及到哈密、青藏、蒙古、辽东。
  再次就是赋税问题,核心的纸条写着“中央财政”,谁能想到堂堂大明王朝竟然把中央财政这么重要的权力给分割的七零八落。
  最小一团却是刚刚标出来,最中心的位置还未标注。
  朱祁镇揉了揉脖子,随后按着太阳穴淡淡自语“太祖占有应天,以其为根本,随后而攻取天下。
  太宗以北平为根本,手握万余忠贞之士,奉天靖难而登位九五。
  皇祖父以人心为根本而有一个仁字庙号。
  父皇以血脉、武功、智慧为根本,多年养望,而成就皇帝位。
  我以太子之名顺位继承,一无武功、二无威望,何以执掌帝国?
  无他,先祖之德遗泽于我罢了。
  若无建树,到最后不过是碌碌无为之君。
  我之根本在哪?”
  说着拿起毛笔狠狠的点在了最小团纸条中央。
  仿佛用尽力气写下了根本两个字。
  然后轻声道“这里就是我的根本,更是朱家子孙的根本。”
  却看到最小团的纸条写着卢沟河、北直隶、等等。
  随后丢掉毛笔,吩咐道“王伴伴,这堵墙罩起来,若有窥探者,立杀无赦。”
  王振躬身回道“是”
  随后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问道“万岁爷,您看今儿是否免了早朝?”
  朱祁镇也学着抬头看看天,然后看了个寂寞,脸色有些难看道“不行。”
  早朝终究没上成,忙碌了一夜的朱祁镇在半路上就睡着了。
  王振无奈只能是僭越一次,替朱祁镇下令免了早朝。
  随后朱祁镇就改变了对待朝政的策略,早朝还是继续不缺席。
  并且对于上一次缺席早朝做出了深刻检讨,当然给他自己看的。
  皇帝在封建社会真的属于自己的时代。
  然后不再是学习太祖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一把抓,太累了,而且自己的水平的确达不到太祖那样。
  甚至跟太宗、仁宗比都不一定能达到。
  所以朱祁镇开始效仿自己的父皇。
  对所有的奏疏和整事进行分级。
  常规之事,内阁不就是干这个的?过目一遍用印就好。
  有争议的和标重点的再仔细阅读并处理。
  要是大家都觉得有争议那就开小朝会。
  总之,朱祁镇用最大的努力将自己从朝政中解脱出来。
  然后以旁观者的视角来处理事务。
  省出来的时间却也没有用来做别的。
  而是召见大臣,边疆将军、北直隶所有官员。
  其中见的最多的仍然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于谦。
  不仅仅是商讨朝政规化,还有就是商讨如何抑制土地兼并。
  为的就是要制定出一个独属于他正统朝的施政纲领。
  被朱祁镇暗地里戏称为“第一个五年计划”,当然了究竟需要执行多少年这就要看情况了。
  朱祁镇绝不会只制定一个计划。
  纲领必须是独有的,而且也是今后所有子孙坚定不移的执行的。
  而计划却需要适时而动。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两个多月。
  这期间,卢沟河工程如期开工,孟瑛和沐昂顺利会师,杨洪击败兀良哈。
  总之一切仿佛开始顺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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