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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等他们忙活完,把所有东西装好两牛车,陶傅见时辰差不多,李娘还没过来,便打算去叫李娘跟他们一起去街市,没想到蛮大叔见此却说:“李娘一会儿就来,我们可能需要稍微等一下。”

  袁柳臻听后和陶傅同时看向蛮大叔,蛮大叔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日休息,无事就去看了李叔,正好跟李娘一起去里叶镇给李叔抓药,大夫说新开的方子需要早上熬很长时间,我想李娘还没过来应该是在熬药。”

  袁柳臻知道蛮大叔说的李叔是李娘的阿父,听到蛮大叔这么说,不得不多想,毕竟蛮大叔在休息日特意去李娘家里这本身就有些异常,但两人都没说什么。平日李娘和蛮大叔聊得还不错,两人要是能凑成一对也是好的。蛮大叔独自带着小蛮,而李娘膝下无子,正好。

  他们等了没多长时间,李娘就赶了过来,赶过来后还特意跟他们道歉,说的情况果然和蛮大叔解释的一样,袁柳臻和陶傅互看一眼皆是一笑。

  他们像往常一样赶路,袁柳臻坐在陶傅旁边却有些昏昏欲睡,明明昨夜睡觉也没做梦,一觉醒来,就往日的睡眠质量,也不该一觉醒来还觉得身体无力,这么嗜睡。

  袁柳臻只以为是休息两日时一直和陶傅忙活做饼干和泡芙才会这样,也没有多在意,困了就睡,有陶傅在他也不担心。

  到达里唐镇,过夜吃东西的时候,袁柳臻特意跟李娘、蛮大叔、小蛮介绍了饼干以及泡芙,并且告诉了李娘和蛮大叔的定价。袁柳臻暂时把饼干和泡芙定价为二十文一斤,因为材质是牛奶和鸡蛋,本身成本就高,何况做起来的确挺费时间的。                        

                            

  李娘、蛮大叔、小蛮品尝到饼干和泡芙的味道后都觉得很喜欢,特别是小蛮吃到饼干和泡芙后简直觉得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小食,吃完还意犹未尽,多吃了一些。

  袁柳臻看到这样的小蛮不禁一笑,果然小孩子比较喜欢吃饼干这些,他会想做饼干和泡芙一是里唐镇人接受甜味的糕点的人群占比还是很大的,二是做生意,千百年来的定理,最容易花钱的便是女人和孩子。因此,推出饼干和泡芙后,会增加一些新的购买群体。

  第二日赶街市,袁柳臻和李娘就开始在街头大力推销饼干和泡芙,特别针对带孩子的人群,果然得到了不少顾客购买。

  只是在推销的过程中,袁柳臻没推销多久,就觉得有些累,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在这样晴日的天气,累不说,还很容易出汗。

  袁柳臻因为身体的异常感到担心,上次街市乃至上上次街市,他根本就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不敢让陶傅他们察觉出异常,他怕陶傅会担心,只好强撑着身体推销新出的泡芙和饼干。

  李娘推销泡芙和饼干的时候带着小蛮,有小蛮陪着,再加上小蛮吃饼干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带小孩的夫人和哥儿,在李娘强势且有技巧的推荐下,卖泡芙和饼干比想象中快。

  袁柳臻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卖的时间太长,他觉得他都有些撑不下去。

  他身体这样异常的情况,让他担心的同时,他也在想要不要去看大夫。

  东西卖完后,回去的路上,袁柳臻直接在牛车上睡着了。

  陶傅见袁柳臻不像往日那样说个不停,而是困倦瞌睡也有些担心,今日回来的时候,他特意买了猪肉,准备回去做红烧肉给袁柳臻吃。他记得在山上的时候,袁柳臻很喜欢吃红烧肉。                        

                            

  回去做饭的时候,袁柳臻本来打算去帮陶傅一起做饭的,但在看到陶傅处理猪肉,看着猪肉肥到流油的脂肪,他瞬间有种反胃的感觉,导致他心理上不想靠近灶台,他只好作罢。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直到陶傅把红烧肉端上桌,他塞入口中,异常想吐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他才觉得大事不妙。

  红烧肉,他在二十一世纪时就非常喜欢吃,何况陶傅做的比二十一世纪的红烧肉要好吃好几倍,现在把喜欢吃的红烧肉吃到口中,却有反胃的感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体的确出现了异常。

  他瞬间想到前几日和陶傅一起去明德药铺,明德药铺的阿叔跟那位哥儿说过的话。

  “食欲不振,恶心想吐,浑身没力气,嗜睡”这几种症状他占了三个,而他和陶傅在山上洞穴中的那夜到现在正好过去一个多月,他不会和那哥儿一样有了身孕吧?想到这里,他瞬间冷汗直流。

  直到陶傅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咽下那块红烧肉。

  “臻臻,你怎么了?红烧肉不好吃吗?”陶傅有些担心的询问,刚才袁柳臻吃了一口红烧肉,突然捂住了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是担心。

  袁柳臻看向陶傅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

  后面吃饭,袁柳臻一口红烧肉也没吃,只吃了米饭和不带肉的菜。

  陶傅见袁柳臻不吃红烧肉更觉担心。

  夜里等蛮大叔和小蛮睡下,袁柳臻没什么精神练剑,就去书房,坐在书房里想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现在情况是有了身孕的状况,不然他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轻易嗜睡,看见红烧肉还觉得有些反胃?他得想办法去看看大夫才行,如果真的有了身孕,他也该想想后面要怎么处理。                        

                            

  “臻臻,你怎么了?”

  陶傅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袁柳臻一跳,袁柳臻看向陶傅,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陶傅见袁柳臻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异常,有些担心,像往日一样坐在袁柳臻身边,握住袁柳臻的手,见袁柳臻没有推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臻臻,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傅询问。

  袁柳臻垂眼看向陶傅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不是,可能是有些累。”

  “是不是因为我才没睡好?”陶傅担忧道。

  袁柳臻摇了摇头,说:“不是,就是最近做了噩梦的原因没睡好,你不用担心,不过,明日赶街市,我就不去了,你和蛮大叔、李娘一起去就行。”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让他很不安心,但赶街市的小食刚才已经准备了一部分,如果不去赶街市,做的东西会放不好,明日还是得赶街市。袁柳臻说明日不去街市,他更加担心,但他不知道原因,袁柳臻也不说,他也没办法问,只能等袁柳臻想说的时候再说。让他不安是因为他怕袁柳臻可能突然不告而别或者觉得两个男人总是这样不大好,再有就是怕袁柳臻的家人找过来,那他和袁柳臻之间的关系又怎么维持下去?

  前几日,他没思考这些,今日袁柳臻的神色,让他很不安,突然想了很多,想了袁柳臻可能后悔和他变得很亲密,想要独自离开。

  陶傅想着等明日去里唐镇,后日回来后一定想办法弄清楚袁柳臻到底怎么想。

  陶傅陪袁柳臻在书房坐了一会儿,见袁柳臻实在困倦,就送袁柳臻去房间睡了,为了能让袁柳臻睡好,也为了不被蛮大叔发现他和袁柳臻睡在一起,他并没有在袁柳臻房间留夜。                        

                            

  竖日,袁柳臻和陶傅、蛮大叔吃过饭后,袁柳臻看着蛮大叔、陶傅、李娘、小蛮一起赶着牛车离去,才回到院子中。

  袁柳臻动了动自己酸软无力的身体,张嘴打了打哈欠,去伙房嗅了嗅腊肉或者荤腥大的食物,果然会有反胃想吐的感觉。

  因此,他今日必须去镇上看大夫才行。

  他在确定陶傅和蛮大叔他们确实离开里遥村后,穿了一身黑色衣袍,拿了可以遮盖外貌的黑色纱巾,就去了里遥村经常借牛车的阿叔那里,他想着借牛车的阿叔平日不怎么出门,应该不认识他吧?他给阿叔借牛车的银钱后顺利借到了牛车。

  在赶牛车的时候,有上次赶牛车的经验,虽然赶牛车不是很稳,但也算磕磕碰碰到达了里叶镇。

  到达里叶镇后,袁柳臻没有去跟陶傅熟悉的明德药铺的阿叔那里问诊,而是去了上次带越小跃看伤口的那家叫明心的药铺,进入明心药铺前,他特意用黑色纱布把脸包裹的非常严实,确定别人看不出他的外貌后才跟招呼他问他是不是要买药的伙计说要问诊。

  等问诊的大夫出来后,看他包裹的这么严实,询问他是不是脸上有伤,需要看脸。

  袁柳臻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小声说:“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感觉浑身无力,嗜睡,看见肉类吃食还会想吐,大夫,您看看这是怎么了?”

  大夫听到袁柳臻说出这些症状,又特意看向袁柳臻高大的身材,以为袁柳臻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疾病,赶紧拉袁柳臻坐在凳子上给袁柳臻把脉。

  只是在大夫手搭在袁柳臻的脉搏上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袁柳臻,再把脉一次后才说:“敢问公……”大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袁柳臻,良久才说:“敢问是否已经婚配?”                        

                            

  袁柳臻听到大夫询问这个问题,宛如晴天霹雳,大夫能这么问,说明他很可能真的已经怀孕,不然也不会问他是否婚配,他之前觉得他可能是有身孕的症状,但他还是抱有侥幸,想着他身材这么壮应该不会怀孕才是,没想到会真的怀孕。

  袁柳臻既然猜想大夫可能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断然不能说自己没婚配便点了点头说:“已经婚配。”

  大夫听后了然,问诊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哥儿,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便笑着说:“这位夫郎,刚才把脉,确是有喜的状况。”

  袁柳臻听到大夫确切的回答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失魂落魄的感觉即使隔着黑纱,大夫也感受到了。

  大夫见袁柳臻这样,安抚道:“夫郎虽然壮实了些,产下的孩子一定很健康,你不用太过担心。”

  袁柳臻很想说他哪里是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他怎么跟陶傅解释,怎么跟他逃离的袁家解释,他还没跟袁家解释清楚他哥儿的身份,现在又有了孩子,他该怎么解释?

  大夫见袁柳臻不说话,便继续道:“哥儿很难怀有身孕,怀有身孕后一般也不会轻易流产,你现在的状况很正常,我给你开几幅安胎药,半月熬药吃一次即可。吃过药后,这些症状会很快消失,只要注意不要同、房就可以。”

  “……”袁柳臻听大夫这么说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点了点头让大夫多给他开了几服药,够他吃好几个月的安胎药。他准备把这些药藏在陶傅原来居住的那间山洞中,以后每次吃药恐怕得想办法去那里熬药喝了。

  大夫给他开好药,他还顺便问了一句前段时间有几次喝酒会不会影响胎儿,在得到大夫不影响的回答,让他以后尽量不要喝酒后,他就带着药回到了里遥村,把牛车还了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那处前段时间不敢进入的洞穴。                        

                            

  这次进入洞穴,想到那夜的场景,长长叹息一声,他坐在冰凉的竹床上,心情有些郁闷。

  他本来不想让陶傅知道他哥儿的身份,但现在他怀有身孕,以后肚子大了,想掩盖也掩盖不住了。

  一直在里唐镇赶街市,他在里唐镇上见过不少怀孕的哥儿,哥儿怀孕后也会肚子变得很大,很容易看出来。

  到时候,他不想让陶傅知道都难。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袁柳臻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找机会跟陶傅说说自己哥儿的身份,然后带着陶傅一起回家了。

  不然他独自一人怀孕回家更说不过去。

  他知道既然有了孩子,还是陶傅的,他不会轻易舍弃这个孩子,就算哥儿能够流产,他也不会不要这个孩子。对他来说,身为男人心理的他有了孩子,一时间很难转变固有的思维,但他会尽快转变思维,然后想办法跟陶傅说。

  他在洞穴中把安胎药藏好,拿出一副药,又在地窖中找了一个罐子和碗,去河边清洗干净,又打了一罐子水,在岸边煎起药来。

  弄完这一切他累的气喘吁吁,直接躺在河边的石头上边休息边看着煎药的罐子。

  他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摸了摸平滑的肚子,想到要怎么告诉陶傅自己是哥儿的事情就一阵头疼。

  虽然他知道现在陶傅应该对他的感情和他对陶傅的感情一样,这并不能代表陶傅就能接受身为哥儿的他,就和天生是同志的人,无法接受对象居然是女扮男装一样。

  他想了很多,更觉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又安抚自己顺其自然,到时候再说。

  煎好药,他把药从罐子中倒到碗里晾凉后才喝起来,药很苦,他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喝完觉得满嘴都是苦的,差不多喝完一大罐药,他才放下碗休息。                        

                            

  这药喝起来虽然苦了点,但见效很快,喝完他就觉得腹中一股暖意,额头也不怎么出虚汗,身上酸软的感觉减轻不少,他在河边待了一会儿,吃了镇上买的糕点,眼见天色快黑了他才回到里遥村。

  回到院子后,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瞅着明亮的月亮有种非常寂寥的感觉。

  虽然之前忙忙碌碌也没时间赏月,但认识陶傅之后,很少有独自一人赏月的情况,要是赏月肯定是和陶傅一起。现在却是他一个人烦恼。

  他已经知道有了身孕,就没办法纠结不能接受哥儿的身份了,他现在纠结的是跟陶傅解释,跟袁震剑解释的事情。

  似乎怎么解释都会出现他无法预料的结果。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是他喝完安胎药后,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困倦的感觉,闻到肉也不会觉得反胃。

  这样明日陶傅回来,他就不用担心陶傅会发现他的异常了。

  第二天,他有些无聊,一整天都在待在书房中画画,他找了炭笔画庭院中的三维立体画。

  等陶傅他们快要回来,他才收起炭笔和画。

  陶傅赶街市的时候一直在想袁柳臻的事情,两日没有袁柳臻在身边他很焦虑,担心袁柳臻有其他想法,直到回到院子看到袁柳臻他才松了一口气。

  陶傅回到院子,见袁柳臻和之前并无异样,帮忙做饭,帮忙准备下次街市要卖的饼干、泡芙等东西,一直忙活到很晚,他都注意着袁柳臻的一举一动,确认没什么异常,精神状态良好后,才放下心来。

  夜里两人一起练剑后,来到书房,像往日一样,陶傅给袁柳臻做了宵夜,袁柳臻吃得也很满足,两人也像之前一样会亲密的握住对方的手,偶尔亲吻一下。                        

                            

  在快要休息的时候,陶傅才询问这两日袁柳臻在做什么?

  袁柳臻拿出自己画的整个庭院的样子给陶傅看,“在院子中画画,自从买了这处院子一直很忙,下个休息日,要不要在院子中种些菜,把假山修一修,再去山上的河里捉些鱼养在假山里?院子后面也可以养鸡怎么样?”

  袁柳臻之前买陶傅的院子就想这么做了,可惜他只种了菜,还没来得及吃,鸡也没养。现在他有了和陶傅的孩子,大概率可能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就想好好规划一下悠然的田园生活。

  陶傅看到袁柳臻用炭笔勾画的庭院,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样,很是惊奇,他见过字画都是水墨画,人物东西都很表面,也不真实,但袁柳臻画的这个太像了,跟院子中所有物品的摆设都一样一样。

  “臻臻画的院子怎么和真的一样?”陶傅吃惊道。

  袁柳臻笑着解释,“这只是一种特殊的画法,可以把东西画的很像,也可以用来画人物,要是有空,我给你画一张自画像怎么样?”

  陶傅听说袁柳臻要给自己画自画像,他不懂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声说“好”。

  “那下次休息日就按臻臻说的,给院子里种些菜,修一修假山,捉些鱼放里面,院子外面围个鸡舍。”陶傅宠溺道。

  “可以。反正再过几日就要休息了,我可以提前想想要怎么设计。”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各自休息,陶傅询问过袁柳臻身体状况,袁柳臻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睡了两晚身体就好了。陶傅知道后,也不敢和袁柳臻在书房待到太晚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休息日的前一天沈兰月找袁柳臻和陶傅把最后四十瓶红酒的钱结了,总共给了十五两银子,并且有意跟袁柳臻和陶傅合作,希望两人以后酿制出新品酒都可以送到他这里寄卖。                        

                            

  沈兰月是个有眼光的,从袁柳臻和陶傅卖辣条开始,层出不穷推出了他们都没见过的小食,并且味道不错,很有针对性,他深知袁柳臻和陶傅的潜力,绝对不止赶街市这点前途,早已决定深交的沈兰月,对两人也很客气,也会把客栈新推出的菜品让两人品尝。

  对于沈兰月说的合作,袁柳臻一口答应,以后有适合客栈的酒或其他吃食都可以放客栈借卖。

  拿到十五两银子后,袁柳臻盘算了一下,最近有了饼干、泡芙、豆腐乳这些热卖产品,赚的银钱比以前多很多,他也给蛮大叔和李娘工钱涨到了二百文和一百八十文,他们这几次去街市合起来赚了十八两,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差不多一两,共三十四两银子,够他们租铺子,要买一间铺子银钱倒是不够。他们可以趁着下次赶街市多在里唐镇转转,要是有合适的铺子可以看一看,只是要是以后在里唐镇租铺子或者买铺子卖东西,养鸡、养鸭的事情肯定会耽搁。想到这里,他觉得他这人还真是头脑一热想东想西,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跟陶傅说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要依原身的性格,根本不会纠结这些,早去另一个世界千百次了。

  回去后,蛮大叔带着小蛮回家,院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

  袁柳臻跟陶傅说了要租铺子或者买铺子的事情,陶傅听后笑道:“下次赶街市的时候,我去打听一下租铺子及卖铺子的情况,要是银钱不够,过一段时间等钱够了可以再看看。”

  “行,那到时候再看看。”

  他们吃完饭,不用准备赶街市卖的小食,消食后练了一会儿剑,天色已经完全黑去,两人来到书房后,袁柳臻教了一会儿陶傅识字,就要给陶傅画自画像。                        

                            

  陶傅也没有拒绝,只是袁柳臻让他维持一个姿势一两个时辰,一点都不能动,实在有些难受。

  袁柳臻注视着煤油灯下的陶傅,英俊的脸,长长的睫毛,闪烁的火焰,越看越喜欢,他说要给陶傅画自画像,也是觉得刚才教陶傅识字的时候,灯火下的陶傅看起来很好看,他突然来了兴致才要给陶傅画自画像。如今看着炭笔下陶傅的模样果然觉得不错。他已经很久没画人物素描了,素描是和大学时候一位考动画的同学一起报班学的,当时学的有模有样,觉得教书的时候可以用上,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用上了。有了原身对于绘画的感觉,再加上他学习过素描,画人物的居然比那时候要好很多,但他觉得会画的这么好是因为对于陶傅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他已经深深印入脑海之中,不仅是心里和梦里。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快到丑时,袁柳臻停下手中的炭笔开心地对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陶傅说:“已经画好了,阿傅,你看看。”

  袁柳臻对陶傅的自画像非常满意。陶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全身,凑到桌子前,看到惟妙惟肖的自己后,瞬间惊艳了,袁柳臻画的真的很像,仿佛他在水中看到的自己的倒影,比铜镜上看到的他的模样更加真切,细致的纹理,一丝一丝的头发以及眼中的笑意都能画的这么好。

  就是因为袁柳臻画的太好,他很开心,却也更加担忧,担忧他和袁柳臻的关系是否能一直持续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有时候,袁柳臻会发呆,他不知道袁柳臻在想什么,他每次问起的时候,袁柳臻都说没事。

  袁柳臻知道很多吃食,懂得很多他认知范围以外的东西,还有这不同以往的绘画技巧,无论是哪一个去京城恐怕都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袁柳臻不知道陶傅心中所想,只是看一会儿他画的陶傅,又看一会儿真正的陶傅,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把画的画小心地和之前的画放在一起,清洗过手后,就拉过陶傅说:“一起睡吧,休息日,蛮大叔和小蛮不在。”

  袁柳臻一句话打断了陶傅心中的沉思,有些吃惊又有些担忧,“这样会打扰你休息,让你睡不好。”

  “不会。”袁柳臻摇头道:“难道阿傅不想和我秉烛夜谈?”

  “当然想。”他当然很想和袁柳臻像上一个休息日一样亲密无间,但他更担心袁柳臻会因此睡不好,他记得上一次休息日过后,袁柳臻就很嗜睡,也没什么精神。

  “想的话,那一会儿你洗好了的话,就过来吧。”袁柳臻笑道。许久没和陶傅一起睡倒是有些想念,要不是知道现在怀有身孕,他可能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做些冲动的事情来。

  夜里,袁柳臻快速清洗后躺下,就在想要不要就这样把胸口的红痣露出来让陶傅看看,看看陶傅的反应,还是先言语试探性问问?

  袁柳臻躺下没多久,陶傅就来到了他身边,像之前一样小心地躺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

  袁柳臻回握住陶傅的手,先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提起教陶傅识字,从陶傅识字提到里沟村,提到以前教小蛮和梁燕辛识字的事情,再提到梁燕辛,询问陶傅,“阿傅,你知道里沟村里叫梁燕辛的哥儿吗?”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为什么提起梁燕辛还是回答道:“知道,怎么了?”

  “之前教里沟村小孩识字,小蛮和小燕子学的最认真,小燕子长得很可爱很漂亮吧?”                        

                            

  这次陶傅没有因为袁柳臻夸赞小燕子长得漂亮而生气,而是点头认同道:“是很漂亮。”

  “十岁之后应该会有不少人说亲吧?”

  “应该是吧。”

  袁柳臻犹豫了一下,继续询问:“阿傅喜欢女孩儿或者哥儿吗?”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沉默了一下摇头,“不知道。”他会回答不知道是因为他以前没喜欢过任何人,遇到袁柳臻才喜欢袁柳臻,但袁柳臻又不是“哥儿”或者女孩儿。

  袁柳臻被陶傅的回答弄得有些无语,不知道要怎么试探袁柳臻是到底喜欢哥儿还是喜欢男人。

  陶傅见袁柳臻沉默,有些着急道:“臻臻喜欢女孩或者哥儿?”

  陶傅这一问把袁柳臻问住了,他要说自己不喜欢女孩或者哥儿,喜欢男人,这在这个时代似乎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他没遇到陶傅以前,的确想着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二十一世纪的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

  袁柳臻再次沉默,让陶傅顿时慌了心神,搂着袁柳臻厚实的肩膀,让袁柳臻正对着他的双眼询问,“臻臻是不是喜欢女孩或者哥儿?以后会成家?”

  袁柳臻见陶傅着急,直接摇头说:“不知道。”

  “……”

  两人回答的都是“不知道”,这让两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这夜两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稳,也因为这样两人不敢再正面问这个问题,都怕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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